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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竟然是仙尊

其中一男修上前供手。

那男修士身着一袭青色素面长衫,衣料似是上好的云纱,垂坠间带着流云般的飘逸感,倒添了几分仙气飘飘。

这布料看起来和自己刚穿来时穿得差不多。

叶竹笙意识到这些人可能和自己有关系,果不其然,那男修上前几步,用极小的声音道:“仙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靠的近的顾清黎自然听见了,神色不变,低着头沉思着。

叶竹笙问:“你认识我?”

此话一出,那几位修士面面相觑,纷纷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慌乱。就连被捂住嘴的那个老头都停止了叫喊,寂静了一瞬,随后发出了更大的呜呜声。

那男修试探到:“仙尊,可是在说气话?”

叶竹笙迷茫的摇摇头:“你认识我?”

这下,众人再也崩不住了,眼看着局势要失控,那男修赶忙设置了一个隔离阵法,将顾清黎,芷禾等众人隔绝在外。

老头终于挣开了束缚,扑到了叶竹笙身上抱着腿哇哇大哭:“终于找到你了仙尊!呜呜呜,可是你怎么不认识我们了啊!”

“我找得你仙尊好苦啊,你怎么就忍心抛弃我啊……呜呜。”

叶竹笙被他摇得后背发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闭嘴。”叶竹笙压下那股心中又窜上来的烦躁,抬手指了指刚才说话还算沉稳的男修:“你说,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那被点到的男修赶紧上前拉开哭丧的老头,自我介绍道:“回仙尊,晚辈是青山宗二长老沈卜。”

沈卜手指向身后哭丧的老头:“这位是仙尊院中打理花草的老桃,是仙尊早年亲手种下的一棵桃树,受灵力滋养后幻成了人。”

叶竹笙看着那泪眼汪汪的老头,嘴角抽了抽,为什么一株桃树会化成老头啊。

沈卜又指向一旁站着不敢上前的一位女子:“这是青山宗的三长老,慕婳。”

叶竹笙望去,只见那白衣女子静静立在一旁,素色裙裾随着廊下微风轻轻晃了晃。她的目光落在叶竹笙脸上,没什么格外热切的举动,只是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住,移不开去。

女子脸颊上悄悄漫开一层浅淡的粉,轻声开口:“仙尊,我等了你许久……”

“咳咳。”沈卜轻咳一声,又继续介绍另一旁站着的男修:“这是青山宗的四长老,墨玄洲。”

墨玄洲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几分冷冽,唯有一双眼,瞳色偏浅,沉静却藏着锐气。

他走上前供手:“仙尊。”

叶竹笙颔首。

沈卜向他解释了青山宗,青山宗是修仙界三大宗门之一,掌门是凌旭子。门中有五位长老坐镇,宗门内分为几大系,分别是:

掌门门下的器修系,大长老何伽门下的丹修系;沈卜门下的符修系;慕婳门下的法修系;墨玄洲门下的剑修系。

叶竹笙问:“这里只有三个长老,还有两位呢?”

沈卜答道:“回仙尊,掌门近日闭关,大长老正忙着今年的青山宗招生,无法亲自迎接仙尊,五长老常年不在门中,也不知何时回山。”

叶竹笙:“那我是谁。”

老桃再次扑过来叫喊:“仙尊啊,你是我可怜的仙尊啊!”叶竹笙这次躲开了。

墨玄洲再次把他拖在一边捂住了他的嘴。

沈卜汗颜:“还望仙尊谅解,老桃等了仙尊十年,有些激动了。”

在沈卜的解释下,叶竹笙是青山宗的仙尊,也是修仙界第一人,可十年前百家围剿魔族后却莫名消失了,宗门里的人刚开始以为这位仙尊出门游历去了,可整整十年,了无音讯,期间派人寻找但并没有找到。

这修仙界的修士个个挤破了头都想入青山宗,大多都敬仰这位叶仙尊,慕名而来。

叶竹笙了然,自己原来是青山宗的仙尊吗,看来地位很高。

沈卜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是我等无能,当年没能护好仙尊,让仙尊……失踪十年,受尽苦楚。”

他说着,缓缓屈膝,身后几人也齐齐跟着跪下,动作整齐划一,却掩不住那份沉重。其中慕婳年纪稍轻,眼眶已红,垂着头低声道:“仙尊,我……我这十年从未放弃寻找,可终究是……”

“宗门上下,这十年无一日不在盼仙尊归来。如今仙尊平安回来,是天大的幸事,只是我等罪过难恕,还请仙尊……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几人皆是垂首,脊背绷得笔直,既带着请罪的恭谨,又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有愧疚,有后怕,还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叶竹笙急忙想把几人扶起来,可一弯腰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只好摆手叫他们起来。

慕婳一直悄悄关注着叶竹笙,见他行动不便,赶忙起身想要扶住他:“仙尊……你受伤了?”

在他们心中,仙尊一直是无所不能的,任何东西都伤不到仙尊,可现在……

“嗯。”叶竹笙点点头,将夕阳村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众人听完愧疚之色更重。

沈卜自责的说:“三日前晚上,我们突然感应到了仙尊的灵力波动,老桃兴奋的找到我们,要和我们一起去,可惜我们只感应到了大概方位,在周边城都寻遍了,要是我们早点赶到,仙尊就不会受伤了。”

“所以你们是因为我在夕阳村用了灵力才赶过来的?”

“那熙城封这些月,你们都在哪?”

沈卜知道叶竹笙这是误会了,忙解释因为青山宗内并没有主修医修,能帮上忙的只有丹修,剑修这些,鬼疫刚爆发的时候就已经派了一小队去了,可去的无一人回来,后面城门封锁,更是无人知晓其中的情况。

后面掌门同其他宗门也去找过药王谷温家,与温家商讨这场瘟疫的解决办法,可没有找到源头,它藏得极深,掌门回来后就闭关了,直到三日前叶竹笙与顾清黎出现在夕阳村,那东西似是与自己有仇,见自己那么弱,于是不在躲藏,后被杀死,阴差阳错解决了这场缠绕了熙城许久的鬼气。

叶竹笙听完解释脸色好了一些。

老桃颤颤巍巍上前,他刚刚被墨玄洲强制闭麦了一回,现在勉强稳住了情绪:“仙尊啊,这十年你都去了哪,为什么回来不认识我们了啊?”

“我失忆了,不会用灵力。”叶竹笙实话实说。

“啥?!”

众人大惊。

仙尊居然失忆了?!

“冒犯了。”沈卜赶紧用灵力探测了叶竹笙经脉,微微放下心来“无事,经脉并未受损,仙尊的修为还在,应该是失忆导致的无法控制灵力。”

“仙尊身体无大恙,只是体内有些邪气残留,净化就好了。”

闻言,众人放下心来。

幕婳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关心道:“无事,仙尊回来就好,随我们回青山宗吧。”

叶竹笙摇头:“不行。”

“为什么?!”幕婳急道。

“因为我还有三个孩子要交代……”

幕婳端未出口的话语猛地一噎。

“仙尊你……修的不是无情道吗?”

当得知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三个孩子是帮助仙尊的恩人,不经哑然失笑,是自己想偏了,仙尊他永远都是不会接受任何人的,也包括……自己。

见隔离阵内各位互相解释得差不多了,沈卜挥手撤下阵法。

不远处的空地处,几位身着袈裟的佛修正静立等候,念珠在指间无声流转,周身佛光温润,见阵法撤去,为首的僧人微微颔首,目光平和地望向这边。芷禾已经不在。

而顾清黎一人靠在墙上,他神色淡然,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显然已在此守候多时,此刻见阵法撤去,缓步朝这边走来。

年纪稍大的僧人双手合十,指尖触及眉心“叶施主,许久不见。”声音温和如晨钟带着一种涤荡人心的通透。

叶竹笙:“你好。”

“老衲是菩提寺的了尘,许是时间太久,叶施主不记得了。”

“见叶施主安好,老衲也就放心了,城门已开,既如此,老衲就带着弟子们去除净邪气了。”叶竹笙点头,了尘带着弟子们走了。

一旁的顾清黎开口:“你要走了?”

“嗯。”

沈卜他们已经听过叶竹笙解释夕阳村发生的一切,自然知道这位帮助过仙尊的顾道友,当下感谢道:“多谢这位顾道友一路上对仙……叶竹笙的照拂,有空可去我青山宗做客。”

呵,青山宗吗?一群虚伪的正派修士。

顾清黎压中心头的厌恶,笑道:“好啊,叶道友。”

熙城事了,现在叶竹笙只想回去找小山,芽儿和烧饼。

可当叶竹笙真的站在了客栈之下,却又不知该怎样面对那三个孩子。

见叶竹笙站着不动,性子直的墨玄洲抬脚就要往里走,被幕婳和沈卜拉回来了,墨玄洲不明所以,幕婳瞪了他一眼,这个傻子。

叶竹笙原地静默许久,终是走了进去,他们四人则是坐在一楼等待。

看着仙尊的背影,幕婳感叹:“你们有没有觉得仙尊回来之后不那么让人有距离感了。”

老桃一脸欣慰的道:“仙尊一直待人平易近人。”

三人:“……”

你这株桃树精对他滤镜太大了吧。

二楼。

叶竹笙敲了敲房门“咚——咚——咚。”

屋内静默了一瞬,随后响起慌乱的脚步声,烧饼和小山气喘吁吁的打开了门,见门外是叶竹笙,芽儿冲上前来抱住他。

“大哥哥你去哪了?芽儿好想你!”小小的人儿抱住了人,扎着小辫子的头发蹭着叶竹笙的腿。

叶竹笙一把把她抱起,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屋“好了好了,我回来了。”

芽儿用小手轻轻扯他的脸,嘟着嘴:“大哥哥坏坏,芽儿醒来以后找不到大哥哥了。”

叶竹笙揉揉她的头哄着:“不会了,不会悄悄走了。”

瞥见一旁的小山沉默着,一言不发,烧饼眼含期待的看着自己。

叶竹笙咬牙,把芽儿抱得更紧了些。

“抱歉。”叶竹笙轻声道。

“大哥哥你说什么?”芽儿眨眨眼。

叶竹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钝痛,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像从前哄她时那样:“你爹娘……他们不是不要芽儿了。”他避开那刺心的字眼,指尖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他们是生了很特别的病,需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治病,那里的大夫能治好他们。”

芽儿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紧张的问:“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要很久很久。”叶竹笙的声音低了些“可能要等芽儿长到能自己梳辫子,能认很多字的时候,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啊,会给芽儿带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会转的小风车。”

“真的吗?!”芽儿兴奋的问。

他望着孩子眼里重新燃起的微光,心口闷得发疼。可他不能让那点光灭了,只能逼着自己扯出一个浅淡的笑,重复道:“真的,要等很久,但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太好了,我要快快长大,等爹娘回来!。”

烧饼站在不远处,手里攥着衣角,指节用力而泛白。叶竹笙的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强装的平静,他比芽儿大一岁,叶竹笙躲闪的眼神已经无声的代表了那个不敢说出口的真相。

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小山,见对方抿着唇,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眶红得厉害,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样的了然与沉重。

芽儿还在追问着很远是多远,小脸上已经有了期待的红晕。烧饼忽然上前一步,扯了扯芽儿的衣角,故意把声音放得亮亮的:“芽儿你想啊,等他们治好了病回来,肯定要给我们带好多好东西呢!说不定还有甜甜的蜜饯!”

小山也赶紧点头,伸手替芽儿理了理歪掉的发带,声音有点颤抖,却努力带着笑:“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村口等他们,我还能给他们看我新学的爬树本领。”

看着芽儿眼里重新亮起的光,像黑夜里被护住的一点星火,两个孩子都默契地闭紧了嘴。

有些话现在不能说,就让她抱着这点盼头,慢慢长大吧,总好过一下子跌进冰冷的现实里,连哭都找不到方向。叶竹笙眼底的红血丝他们看见了,那句“很久很久”里藏着的哽咽他们也听见了,这个谎,他们愿意一起守着。

小山早就知道自己的爹娘没了,所以也不太难过,最难过的时候都过去了,以后是美好的生活。

叶竹笙看向烧饼,烧饼眼中有泪花闪烁,他放下芽儿走到了烧饼面前:“烧饼……”

烧饼想哭,可是芽儿还在,只好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的,他们会回来,我知道……”

叶竹笙抱住他和小山。

楼下

四人听到楼道处的动静,急忙站起身来抬头望去,呼吸都顿了一瞬。

印象中冷若冰霜的叶竹笙怀里抱着个头发枯黄的女娃娃,身后跟着两个瘦瘦的男童。

幕婳率先反应过来,过去把叶竹笙怀里的女娃娃接过:“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呀?”

芽儿脆生生的回:“我叫芽儿。”

老桃围着后面跟着的小山和烧饼闻:“他们身上有伤心的味道。”

墨玄洲看见小山,略微诧异的挑了下眉:“你叫什么名字。”

小山见有人问自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中气十足的回:“我叫小山,各位仙长好!”

墨玄洲:“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仙长。”

“因为你们气度不凡,和之前救我们的那个仙长一样!”

叶竹笙想起来了,之前有个仙长把他们带出来,自己回夕阳村却没有看见其他人,看来还需之后留意一下。

墨玄洲哈哈大笑:“很机灵,是个好苗子,如果你通过了青山宗的招生考核,我一定收你为徒。”

小山一喜:“真的吗?!我也可以拜师学法术吗?!”

墨玄洲颔首。

烧饼悄悄看了叶竹笙一眼。

拜师吗?可是他只想跟着叶竹笙,自己已经无父无母了。

沈卜:“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不如一同带回青山宗,到时候参加招生考核,如果有资质,以后也会有大好的前途。”

叶竹笙问他们:“你们想去参加考核吗?”

小山和芽儿用力点点头,他们也想像仙长们那样厉害。烧饼低着头躲在叶竹笙身后,叶竹笙注意到他,转身询问:“怎么了烧饼,你不想去吗?”

烧饼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我不想去……去了就见不到你了。”他攥着叶竹笙的衣摆:“我就想跟着你。”

叶竹笙怔了怔,随即失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烧饼。”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我是青山宗的仙尊。你若通过了招生,进了山门,日日都能见到我,便是没通过,也照样能留在我身边。”

“仙……仙尊?”烧饼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打量着叶竹笙,素色的衣衫,清瘦的身形,平日里说话总是温和,连走路都不像旁人那样带风,怎么看都和传闻里呼风唤雨的仙尊搭不上边。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不仅是他,小山和芽儿也惊呆了,大哥哥竟然是仙尊!

叶竹笙挥挥手:“烧饼?”

烧饼回过神来:“去!我去!”

身后众人望着,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原来冷冰冰的仙尊这么会哄孩子吗?当然,除老桃外,他一直觉得仙尊和蔼可亲,喜滋滋的去逗小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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