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边一场小风波方歇,那边便有内监匆匆来传,告知安陵容即刻进殿。安陵容闻听此讯,心下虽略有波澜,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整了整衣衫,敛了敛神色,端然肃容,莲步轻移,随着那传讯的内监朝着殿内走去。
踏入殿中,但见殿宇巍峨,金碧辉煌,满室的庄重与威严。安陵容依着一旁引导内监的口令,双膝跪地,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而后又与众人一同缓缓起身,垂手恭立在旁,静静等待着司礼内监唱名,以便能一一出列参见。
俄而,只听得一位年老的内监,哑着那尖细的嗓音,一个一个地高声唱道:“江苏盐道邺简之女邺芳春,年十八。” 言罢,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出列,盈盈拜倒,向皇上与皇后请安。接着,那内监又唱:“苏州织造孙长合之妹孙妙清,年十七。”“宣城知府傅书平之女傅小棠,年十三。”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唱出,一位位秀女依次出列行礼。
安陵容在一旁听着,心中却渐渐觉出不对来,暗自思忖道:“怎的自己竟被分到了与甄嬛、眉庄那一队去了?” 想到此处,她颇有些无奈,心中暗道:“莫不是这便是那所谓的蝴蝶效应?既已如此,也唯有见招拆招了。”
正自思量间,只听那司礼内监高声唱道:“松阳县丞之女安陵容,年十六。” 安陵容闻听自己的名字,心中猛地一震,暗自诧异道:“按常理不是应该先叫沈眉庄,再叫甄嬛的吗?怎的一下子就轮到自己了?”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她急忙脱列而出,身姿轻盈如燕,低头福了一福,声音婉转如莺啼般说道:“臣女安陵容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万岁万福,皇后千岁吉祥。”
那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听闻此言,不禁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兴味,说道:“你如今倒是显得端庄大方,可不见刚才的厉害模样啊!” 安陵容心中明白,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去,于是认真地磕了一个头,说道:“臣女有罪,望陛下恕罪!”
皇帝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这静谧的殿宇中回荡开来:“倘若忠君爱国都算是有罪,那这天下,还有何事能称得上无罪?如此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说罢,他的目光温和地看向跪地的安陵容,眼中似有一丝赞赏之色一闪而过,又道:“朕恕你无罪,抬起头来。”
安陵容微微抬起头来,却仍依照宫中规矩,只盯着面前的砖地,轻声应道:“是。”
这时,皇后和颜悦色地笑说:“面容很是清丽。” 紧接着又问道:“刚才听你振振有词,可是读过什么书吗?” 安陵容依言,温文有礼地答道:“《论语》、《史记》。” 皇帝 “嗯” 了一声,又问:“怎么会有心思去看这些书?” 安陵容不卑不亢地答道:“家母年幼时喜好读书,只因家境贫寒,无法求学,一直深以为憾。所以后来有了臣女,家中家境尚可之时,便不惜砸锅卖铁,也要让臣女多读几本书。”
皇帝听了,语带笑音,吩咐司礼内监道:“嗜书之人大都心思纯净,还不赶紧把名字记下留用。” 安陵容闻言,心中虽暗自欣喜,却也不敢过于露出喜色,只是微微一笑,答道:“多谢皇上皇后赞赏。” 她心中暗道:“此番倒也不错,起码给皇上和皇后留下了一个印象,不再会像原著中进宫之后便似查无此人的状态了。”
正自想着,司礼内监已经唱到了甄嬛的名字:“吏部侍郎甄远道之女甄嬛,年十五。” 甄嬛轻移莲步,上前两步,盈盈拜倒,垂首说道:“臣女甄嬛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万岁万福,皇后千岁吉祥。”
安陵容看着甄嬛行礼的模样,心中不禁想起从前看电视剧时的疑惑:“为何只是往脚边泼一碗茶水,放一只猫咪,就能看出秀女是否端庄?又不是泼硫酸放恶犬,若真是放恶犬,莫不是要测试秀女的跑步速度?” 想到甄嬛和沈眉庄可能会花容失色、遍地乱窜的样子,她险些笑出声来。
正想得入神,忽然觉得有个软软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腿,低头一看,竟是那原本用来吓唬甄嬛的猫咪,不知怎的竟跑到了自己这里。安陵容本就是个猫奴,平日里对猫咪喜爱至极,此刻见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来回蹭自己,只觉幸福极了,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起来。
就在这时,太后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来:“嗯,安氏很是端庄。哀家看了也喜欢,皇帝,你看,赏个贵人位份如何?” 皇帝 “唔” 了一声,说道:“就按照皇额娘说的办吧!”
听闻此言,安陵容心中大喜,这贵人之位,可是这批秀女里最高的位份了。她大大方方地磕头谢恩,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地撸了一把猫,心中暗自笑道:“这可真是天降贵猫啊!” 然而,欣喜之余,她又侧头看了看一旁的甄嬛,心中暗自思忖:“怕是太后把自己当作筏子,借此来敲打甄嬛吧。”
安陵容心中不禁感慨,皇帝这家人,怎么就总是如此看重颜面,为了一张脸,竟是这般费尽心思呢?她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接下来的事宜。
此时,殿内的气氛虽看似平静,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微妙的紧张。众秀女们有的面露羡慕之色,有的则暗自思忖着自己的前程,而安陵容,已然在这宫廷的风云变幻中,迈出了她与众不同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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