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色格外清朗,较之选秀那日,更添了几分明媚。抬眸望去,天空湛蓝如洗,澄澈一泓,万里不见一丝云彩,仿佛是一块巨大而纯净的蓝宝石,镶嵌于苍穹之上。秋日的上午,阳光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倾洒而下,明晃晃的,恰似那闪耀的金子般澄亮,将世间万物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行至贞顺门外,遥遥眺望紫奥城的后宫,只见那宫殿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角,姿态各异。金黄与水绿两色的琉璃华瓦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犹如粼粼的金波,闪耀夺目,刺得人几乎睁不开双眼。那琉璃瓦的光泽流转,与周遭的朱墙碧柱相互映衬,尽显富丽堂皇之态,处处弥漫着一股富贵祥和的盛世华丽之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宫廷的威严与荣耀,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安陵容才下轿便见眉庄和甄嬛。因顾着规矩并不能说话,只能互相微笑示意。
安陵容进宫住在延禧宫,在后宫之中并非十分得宠妃嫔所居的 “风水宝地”,位置相对偏僻,条件也不算优越。
何况还有那难缠的富察氏和夏氏,真是想想都头大。
那带路的小太监,满脸堆笑,极尽殷勤之态。一路小跑着在前头引领,不时回头张望,生怕安陵容一行人有所不便。他领着众人踏入小院,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讨好的神色。
一进小院,但见院中廊前新移植了一排桂树。这些桂树可不一般,皆是新近进贡而来的禺州桂花,被精心栽种在巨大的缸中。棵棵桂树枝繁叶茂,姿态优雅。此时正值花期,花开得极盛,一簇簇金黄的花朵如繁星般点缀在翠绿的叶间,煞是好看。
那浓郁的花香,似有若无地飘散开来,远远便能闻到。芬芳馥郁的香气钻入鼻中,直沁心脾,让人仿佛瞬间沉醉其中,如痴如醉,只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微风拂过,花枝轻轻摇曳,花瓣簌簌飘落,宛如下起了一场金色的花雨,美得如梦如幻,为这小院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雅致与清幽。
安陵容自然记得那桂花树下埋了什么,哼哼,没想到皇后这么抬举自己。她只是面上不显。给了小太监丰厚的打赏钱好生送了出去。
安陵容在正间坐下,龙葵雪见侍立两旁。有两名小宫女献上茶来。延禧宫首领太监江虹海和掌事宫女乔见见也进来,向她叩头请安,口中说着吉祥话,也自报家门。
安陵容看了他们俩一眼,只一眼就觉得不喜欢,那江虹海一脸精明相,乔见见窝窝囊囊的,早晚得打发出去。
他们俩参拜完毕,又率其他在我名下当差的四名内监和六名宫女向安陵容磕头正式参见,一一报名。安陵容可不是甄嬛,她穿越以前也是个“牛马”,她叹了口气,让太监宫女都起身。
安陵容素日里最不喜为难他人。在她看来现代社会的芸芸众生皆不过是在这茫茫人世间,为着生计苦苦挣扎、艰难求存的平凡之人罢了。那生活的重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将普通人的生存空间挤压得愈发逼仄,所剩已无几多。恰似那夹缝中的草芥,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求一丝安稳而不得。
她担当领导之任时,更是心怀体恤。但凡能为手下员工谋求福利、争取涨些薪资,她必定不辞辛劳,尽力而为,行事果断,毫不含糊。那一番心思,全是为着同事们能在这艰难世道里,多一些温暖,少一些困苦。
更何况在那吃人的旧社会,太监宫女之流,身份卑微,恰似蝼蚁一般。在那等级森严的宫墙之内,他们命如草芥,任人践踏。若在这等艰难处境中,彼此之间还要相互碾压、肆意践踏,那岂不是助纣为虐,成了这吃人的旧社会的一环?
安陵容看着底下跪拜的人,又想到了历史课本上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民,心里难受的打紧:“你们先起来吧。”
顿了顿,控制好情绪,继而说:“今日我自报家门,我是松阳县丞的嫡长女。出身这等小门小户,虽常言道 “英雄不问出处”,可这世间诸多事,又岂是一句俗语便能轻易道破。想那世家大族,累世积累,权势声望,根深蒂固,又怎是我这一介弱女子,凭一己之力便可轻易与之抗衡的?
我等既身处这宫廷之中,于我这里当差,首要之事,便是要认清自己,找准咱们的定位。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低阶嫔妃,在这偌大的宫廷里,犹如那沧海一粟。
平日里,旁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要不伤及我们分毫,便只当是耳旁风,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也就是了。切不可逞一时口舌之快,与人还嘴,更不可在背后嚼舌根,搬弄是非。这宫廷之中,人心叵测,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无妄之灾。咱们唯有谨言慎行,方能在这波谲云诡的环境中,求得一丝安稳。”
喝了口茶润了润,她继续说:“不过,你们也无需忧心忡忡,我虽位份不高,却也是个有血性、知好歹的人。你们若能忠心耿耿地侍奉于我,一心为我着想,那我定是将你们视为自己人,绝不容许旁人轻慢、欺负了你们半分。我既护得了你们,便不会让你们受一丝委屈。
再者,我生平最是瞧不上那些踩着同类的肩膀,只为往高处攀爬的人,还有那些将在上层处积攒的不满与委屈,一股脑儿宣泄到更弱势群体身上的行径。你们都是在这宫廷中摸爬滚打、吃尽苦头的人,何苦要将自己的痛苦肆意转嫁到他人身上呢?须知,那些弱势之人,并非是你们痛苦的根源所在。
我可不管这捧高踩低的风气是从何而来,又在何处盛行,在我这院子里,断不能有这等腌臜事。我院中的风气,必须是上下一心,团结一致,彼此照应,相互拉扯着往前走。若是谁做不到这一点,今日便早早提出来,我也好送你回内务府,另谋出路。可若是日后被我发现,有谁违背了这规矩,做出那等不团结、损人利己之事,休怪我心狠,一律打发去慎刑司,好好受些教训,方知这规矩的厉害。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底下的奴才们恭敬的答道:“是。”
说了这好一会儿话,安陵容也觉得有些累了。只见一个伶俐的小丫头手脚麻利地为安陵容倒了一碗香茗,那姿态甚是乖巧。安陵容微微抬眸,目光轻柔地落在那小丫头身上,朱唇轻启,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头赶忙福了一福,脆生生地答道:“回小主的话,奴婢名叫宝鹃。” 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
安陵容闻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对这小丫头颇为满意,遂转头对身旁的龙葵说道:“这丫头倒是机灵,你去取几个金瓜子赏她。” 龙葵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取来几个金瓜子,递到宝鹃手中。
宝鹃双手接过金瓜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眼中满是欣喜之色,忙不迭地再次福身谢道:“多谢小主赏赐,小主福泽深厚,奴婢愿小主事事顺遂。” 说罢,才欢天喜地地退了下去。
其余的宫人见此,也都眼巴巴地盼着能得些赏赐。安陵容自是瞧出了众人的心思,又命龙葵一一给予赏赐。众人得了赏赐,个个眉开眼笑,满心欢喜,不住地谢恩,一时间,屋内皆是感恩戴德之声。
另一边,皇帝正于殿中闲坐,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看似闲适。此时,粘杆处的首领夏刈轻手轻脚地步入殿内,至皇帝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而后便将安陵容对下人的训示一五一十地禀报于皇帝。
皇帝听着夏刈的汇报,眸光微敛。少顷,他缓缓抬眸,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视着夏刈,反问道:“那安贵人,当真是如你所言,这般对下训示的?”
夏刈心中一紧,忙不迭地双膝跪地,额头贴地,战战兢兢地回道:“奴才岂敢胡说半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惶恐,生怕皇帝有所怀疑。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继而轻轻一笑,那笑声中似有几分兴味,又似有几分琢磨不透的意味,口中喃喃道:“有意思。” 说罢,便将手中的玉佩置于案几之上,微微眯起双眼,似是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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