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晴天的阳光温和的恰到好处,今日又刚好是个无风的好天气。小路旁的一棵正开得艳丽的红梅树此时却枝条颤动好像被风吹过。
原来是到了可以入山的时刻了。
庙长从红梅树上折了一小支梅交给许霖说,“许公子要拿好这梅,如果耽误了下山的时辰它会指引你下山。”
许霖收下梅枝对庙长说,“好,多谢庙长。”
山脚雾气渐散显现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许霖终于踏上了入山的小道。身后的庙长与小童站定原地望着许霖上山的脚步。
小童抬头望向庙长问,“师傅,仙君今年怎么愿意见子使了?”
庙长却神色不变地回答。“仙君自有安排。”
入山的小路若隐若现在漫山笼罩着的雾中,看起来似乎很长。可走在小路上的许霖并不这么觉得,许霖觉得似乎入山没走多久就见到了山中的梅果庙,是与镇子中一模一样的庙。
许霖刚要踏上庙阶就听到身后有人问。
“你是许霖吗?”明明是问句可听起来语气却是非常肯定。
是仙使吗?许霖闻言转身心头暗自惊讶。
“是。”许霖恭敬地躬身作礼,努力压住自己心头的好奇抬起头看向了来人。
一位身姿挺拔穿着红色金纹梅花长袍的男人撞入眼帘,男人的腰上挂着一只润白但做工略粗糙看不大出模样的扁圆雕花玉佩,漆黑的长发半披半簪,男子正含笑看着许霖。
男子身旁还站着一位少女,面容姣好却神色冷淡。
居然来了两位仙人,这就是那位已经不常见人了的仙使吗?许霖在心里想。
那男子笑着说,“我是梅宁,你今年十五岁了吧?”
“回…回仙人,节后正好十五岁。”许霖大脑忽然变得空白,直直地盯着梅宁的脸回答,并丝毫没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
梅宁看着傻望着自己的许霖觉得好笑。梅宁带着笑又问,“你愿意当我的徒弟吗?”
许霖听梅宁说完睁大了眼睛一时看着梅宁呆住了,不知所措的在原地变成了扎根于此的树。
梅宁看许霖呆站在那里,又把语气放轻温和地开口,“这几天你可以先想想,要是愿意来就去找山下梅果庙的庙长,他会带你来。”
“是…好。”许霖的大脑此时已经完全接收理解了梅宁的话,只是回答的时候有些紧张到语无伦次。
许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很开心。
梅宁又说,“把篮子给青蕊吧。青蕊带你他进去吧。”
“是。”
青蕊听梅宁说完就立刻向许霖走了过去,越来越近了。
许霖愣了一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梅宁身边的这位少女叫青蕊,于是许霖立刻说,“我来拿就好。”
青蕊也不讲话,踩上庙阶进庙了。
许霖对着梅宁作了一礼转身追上了进庙的青蕊。梅宁看他们两个人进了庙也就离开了。
梅山西侧有个施了结界的秘密山洞,这个山洞平常都是被梅宁施的障眼法与小结界掩藏长久的无人问津也鲜有人知。这个隐秘的山洞只有在每二十年需要进行结界加固时才会被梅宁打开,每次加固结界的日子梅宁都在寒英节进行。
梅宁随手掐诀解开结界与障眼法踏进山洞,山洞里寒气津津比下过雪的梅山山顶还要寒冷许多,洞穴墙壁光滑平整似乎结了层冰,映着时明时灭微弱冷蓝的光。洞穴尽头正中的半人高的石台上叠着重重流转的复杂的封印阵,封印阵下安放着一只好几寸长的长方木盒。
法阵微弱的光直入眼底冷冽的光轻浮在眼瞳上,那光芒让梅宁一双长长的凤眼里好像嵌入了蓝的发黑的宝石珠。梅宁看着石台上的木盒沉默地站着久无动作,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蕊仙子,刚才那位真的是月琅仙君啊?”许霖心情激荡地询问青蕊。许霖问出一个愚蠢的问题只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来让自己确定刚才的一切的确是真实发生了的事情。
青蕊看了眼脸颊红红的许霖说,“是。”
许霖打开竹篮稍稍抑制住自己的兴奋又问,“仙子是仙君的徒弟吗?仙君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
青蕊站在木桌旁抬眼细细地打量着许霖说,“是,我不知道。”
许霖低着头认真地将竹篮中的碟子一只只的摆了出来,嘴巴依旧开开合合在说话。
“从前供奉的子使见到的仙人是仙子吧?我听说山上还有一位不常现身的仙人?也是仙君的弟子吗?”
青蕊敛了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桌上的糕点随口答道,“嗯,是我师兄。”
许霖将空掉的竹篮放置一旁目光闪闪地看向青蕊,“青蕊仙子是什么时候拜师的?是哪里的人?”
“我不记得了”青蕊对着桌子目光微闪,并不太想回答。
今天的许霖格外多话。对许霖来说,今天是非常开心的一天,一次又一次出乎意料的事情让他非常的兴奋。
青蕊看起来是个跟自己同龄的女孩子,同样年纪的孩子间总是很容易成为朋友,虽然青蕊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年纪小,但是许霖并不知道。许霖喋喋不休的跟青蕊说话,虽然青蕊有时会忽略回答某些问题,但许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好像他们互相习惯已经很久了。
最后的确是误了下山的时间,许霖下山时山中的雾又弥漫开来,小路也隐在雾中看不清方向。不过好在许霖怀里有庙长给的一支红梅花。
许霖揣着意料之外的心满意足并带着两支鲜嫩的白梅出现在了山脚的小路上,在小路的尽头庙长与庙童仍在原地,是在等许霖。
许霖快步走到庙长面前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中的两支白梅交给庙长歉意地说,“庙长,我下山迟了,请您见谅。这是今年的白梅。”
庙长接过白梅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说,“没关系,快回家去吧。”
“那我先走了,庙长。”许霖说完看庙长点了点头立刻转身离开往家中跑去了。
庙长望着许霖远去,轻轻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庙童说,
“小志,今年随我一起进都吧”
“是,师傅。”叫小志的庙童温驯恭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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