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苓,你明天直接来我工作室,我叫小苏拿给你。”李佳莹拿着手机眉飞色舞,故作神秘道:
“我有惊喜给你。”
“不是惊喜我可要找你麻烦,莹莹。”
“哎呀,你放心,保证你会惊掉下巴。”
一辆白色雷克萨斯停在尔夏国际写字楼下,伏苓穿着一身简约大方、裁剪讲究的深蓝色及膝长裙下车。
蓝色蝴蝶结掐腰显得腰线轻盈曼妙,脖子上系着裙子的丝带随风轻摇,一举一动皆是韵味。
还未等伏苓按电梯上楼,苏一凡已经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美的突出的伏苓,于是连忙出声:
“伏苓姐,在这儿!”
“这就是佳莹姐叫我给你的东西。”苏一凡把一个长约80cm的古朴木盒递给伏苓。
“是什么东西?”伏苓有些好奇。
“佳莹姐特地交代了,只有您自己能看。”苏一凡双手疯狂在胸前摆动拒绝,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好奇。
“那好,谢了。”伏苓最后喝了一口咖啡,抱起箱子起身离开,离开前不忘笑着对苏一凡说:“咖啡不错。”
阳光正好洒在伏苓的脸上,嘴角的笑意,灵动的眉眼。
苏一凡愣了一下,随即得意挑眉:“那当然,不得看是谁点的。”
伏苓坐进驾驶座,被勾起的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打开木盒一探究竟。
想做便做,伏苓打开木盒,还未等展开画,
“砰——!”
远处坡上停着的货车不知怎得失控急速冲过来撞上了伏苓的车头,安全气囊一瞬间打开化学粉尘喷的到处都是,破碎的挡风玻璃一瞬间刺进了她的脸上身上,时间仿佛停滞。
伏苓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一阵尖锐的耳鸣,随后混合着尖叫声哭声,混沌的意识让她暂时感受不到疼痛。
她被卡在座椅上,无法动弹,脸下压着画,额头上的血滴顺着脸留下浸入画里,将画染成了红色。
她没看到,画里面是着古装的一男一女,而女人的脸和她一模一样。
渐渐的剧痛从头、四肢、躯体传来,伏苓控制不住的低声呻吟,委屈、无助、恐惧和疼痛一齐涌上,最后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报道:2126年7月16日10时42分,一停在尔夏国际楼下的白色轿车被一自岔河路坡上滑下的货车碰撞,致使女轿车司机当场死亡。
————臾戎奴隶营,猡营。
“啊!”女奴尖叫着逃窜,大叫道:“死人了!”
“她死了!!”“穗奴死了!”
王管事拿着鞭子走过来,一副众人大惊小怪的样子。
“叫什么?皮痒了是吧!”鞭子打在女奴的身上,噼啪作响,鞭鞭见血。“给我去干活!”
“啊!奴错了,奴错了…”女奴跪在地上,不停搓手求饶,浑身颤抖。
女奴可能刚进浣衣丁院,不知道在这里死人是很常见的事情,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
并且,下一个可能就是她。
“不过就是累死了,慌什么?”王管事指挥人将尸体搬出去。
两人抬起穗奴的尸体,她的手垂在地上,留下一道湿滑的水痕,如同这里的环境一样,透着无尽的幽冷与死寂。
伏苓的位置离得不远不近,刚好可以看到死去的女奴左手有一个贯穿手掌的疤痕,像毛毛虫一样紧紧黏在上面。
伏苓有些冷漠的看着面前这场闹剧,日复一日的锉磨让她也渐渐变得麻木。
没错,她穿越了。
而自己身处的地方,是臾戎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七皇子鲜于旻手下的奴隶营——猡营。
猡营是臾戎最大的奴隶营。貌美的女奴是权贵的玩物,强壮的男奴则送到角兽场——冥虎台,角兽奴斗兽,权贵下注观看。
因为这具身体的左脸从耳朵到鼻梁长满了红色的癍,其余和伏苓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但依然被管事判定为丑八怪。
所以像伏苓这样不美也不强壮的奴隶会被分配到各个院落从事繁重的劳务。
比如她被管事扔到了浣衣院,每天的任务就是浣洗完堆成山的脏衣服。
而她已经来这个世界半个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一点也没有传承到。
她一睁眼就在浣衣丁院,刚来的时候,伏苓还试图晚上偷偷翻墙逃跑。
猡营的守卫非常森严,可以预见的,她没跑多远便被巡逻队给抓了回去。并且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禁食三天加二十鞭,她皮开肉绽、浑身血淋淋地被绑在丁院木架上以儆效尤。
那种时间被无限拉长,胃和身体如针扎般疼痛,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释放着痛苦的信号。
于是,伏苓怕了,没有绝对的把握,她再也不敢轻易行事。
但是穗奴的死亡提醒了她,一味的等待只会迎来死亡。
她不想死。
“诶,那边那个,过来一下。”
伏苓正跟手上的脏衣服较劲,这么多天,每天要浣洗成堆的衣物。伏苓的双手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又反复经受着搓洗的摩擦。原本细嫩的肌肤已经变红发痒,搓洗中轻微的疼痛如细密的针芒。
伏苓使劲搓洗,犹如钢丝球一般扎手,但是缓解了痒,还是有些作用,她苦中作乐地想,根本没有注意到管事正在叫她。
旁边的怜奴轻轻推了一下伏苓的手,示意道:“苓奴,管事叫你呢。”
”啊?“
伏苓如梦初醒,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水,快步走到王管事王莺的身前。
“王管事,您找奴?”
“对,就是你。明天该你去服食了,叫苓奴是吧。”王莺边说边在手上的名簿上,给苓奴打了个勾。
“明天早上开始,规矩是知道的吧,不需要我多说,紧着你的皮,别跟我惹事儿。”
她瞪了伏苓一眼,还记恨伏苓刚来的时候不懂规矩逃跑,连累她也被罚了俸禄。
其实伏苓才来不久,这事儿还轮不到她,但谁叫伏苓得罪了她呢,以伏苓的性格必定活不过三天,所以王莺便把伏苓安排上去了。
确实是自己连累了她,伏苓低头老老实实回答道:“奴晓得。”
浣衣院每月都要派二十个女奴去冥虎台送饭,名叫服食,表面上是送饭,实际上是送去给冥虎台的奴隶缓解**,直到怀孕才能结束。
其实这之间也讲究你情我愿,但是怀孕的女奴可以被分到更好的院落,于是浣衣院的女奴犹如飞蛾扑火般,甘之如饴且心急如焚的随便找个人结合,只盼着一招击中,早日离开浣衣院。
如果不幸,也很有可能被冥虎台的奴隶□□,但是这也会间接加速她们离开浣衣院,于是大多数女奴都是默认的。
这是浣衣院人尽皆知的潜规则,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穗奴的死亡、王管事的报复,反复提醒伏苓如今的处境,如果不逃,等待她的只会是无尽的深渊。
晚上,伏苓等屋子里的人都睡着了,才悄悄穿上用十钱贿赂彩云借来的侍女服去冥虎台当值。
因为侍女服都是蒙面的,所以也不担心暴露。而贿赂彩云的钱,还是靠倒卖洗衣服捡到的小玩意儿得来的。
她骗彩云说她只是想长见识,其实她是想看看猡营的守卫分布。
彩云住的院子和丁院靠在一起,两个院子都在猡营边角,从丁院出发到猡营前门冥虎台,几乎可以将整个猡营的守卫分布看的一清二楚。
粗壮的石柱拔地而起,中间是角兽的石台,周围用巨大的石块堆砌将石台与观众的座位隔开,整个冥虎台是圆形的,有一点像古罗马的斗兽场。冥虎台的观众大多都是些达官贵人,所以观众五层都是包厢,每个房间都被分隔开,最下面只有一层看台供百姓观看。
房间从上到下总共五层,第三层的房间是最奢华最尊贵的,因为这个位置既可以保证顾客的安全,也能将石台看的清楚。
彩云当值的房间在冥虎台的第一层,房间里面是司马大人张倪,自己只负责站在侧门外,保证没有无关人员进入包厢即可。
赤膊、肌肉夸张却带着手套的四个猛汉将巨大的铁笼搬进角兽台,铁笼里面装着的黑熊像被饿了许久,在笼子里焦躁不安发出阵阵嘶哄。
“欢迎各位来到今天的冥虎台,在下罗蒙。”角兽台进来一位身着胡装的男人笑着鞠躬道:
“今晚出场的是我们冥虎台的大红人,虎牙!大家尽快入座,精彩的表演马上开始!”
话落,罗蒙从角兽台的侧门退下,接着一位身约九尺的男人被扣在脖子上的粗长铁链牵着,拉进了石台中央。
因为伏苓的位置最近,也比普通观众高出一层,没有遮挡,所以能将虎牙看的一清二楚。
男人双手被捆住,高鼻深目,轮廓分明,是典型的异域长相。身材壮硕肌肉饱满,身上遍布大大小小颜色鲜红的伤痕,想来都是角兽过程中产生的。
啪嗒一声,关着黑熊的铁笼门被打开,黑熊匍匐身子,嘴里发出低吼,是准备攻击的动作。
虎牙揉了揉被铁链捆麻的手臂,弯腰将重心放低,站在石台边缘靠近中间的地方,做出搏斗的姿势。
一人一熊围着石台谨慎缓慢的绕圈,一但有风吹草动,便是激烈的厮杀,
猛地,虎牙先发出攻击,大跨步向前,一拳打在黑熊的头上又躲开。黑熊发出一声痛苦的嗷叫,随即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向虎牙冲来。
“好!”包厢的达官贵人顿时兴奋叫好,拍桌的拍桌,鼓掌的鼓掌。
黑熊咆哮着,步步紧逼,男人死死盯住黑熊,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黑熊猛扑过来,虎牙侧身一闪,避开了黑熊的致命一击。黑熊扑了个空,更加愤怒,再次转身扑向他。虎牙猛的再次挥动拳头,这次他没再退开,狠狠地砸向黑熊。
拳头如下雨般打在黑熊的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男人的血和黑熊的血混在一起,但黑熊似乎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反而更加疯狂地攻击。
虎牙一个不察,黑熊挥动带着泥土的熊掌啪的一下拍在他的腹部,因为上身**,没有衣服的遮挡,这一下便见了血,深可见骨的爪印让男人面部痛苦一瞬,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
“打啊!给我打!!打死它!”“打死它!”“打!”…
观众疯狂起来,因为虎牙从无败绩而压虎牙赢,现在这局面却明显对虎牙不利。
众人叫骂起来,恨黑熊,更恨虎牙。
男人捂住流血不止的腹部,迅速后退与黑熊拉开距离,不断地躲避着黑熊的攻击,同时寻找着机会反击。他的体力在逐渐消耗,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凶狠。鲜血和剧痛刺激了虎牙,思维也活跃起来。
他体力不足以和黑熊这么耗下去了,目光落到旁边用来固定黑熊的铁链上,心思一动。
终于,在黑熊又一次扑过来的时候,虎牙瞅准时机,迅速捡起地上的铁链一头对着黑熊方向,将黑熊缠绕住,暂时控制了黑熊的行动。随即高高跃起,用尽全身力气将拳头砸向黑熊的弱点,鼻子。
这一击,势大力沉。黑熊被砸得晕头转向,呜咽几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却又被铁链困住,无法逃脱。虎牙趁机再次攻击,一下又一下地砸向黑熊。黑熊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最后倒在了地上。
虎牙力竭,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汗水遍布全身,小麦色的皮肤被油灯一照,仿佛涂满了现代的美黑油,亮晶晶的。
“好!”见黑熊被击败,原本气愤观众的瞬间被点燃,场面疯狂起来,要不是有铁栏围着石台,伏苓估计这些人会一窝蜂冲上去。
“虎牙!虎牙……”
观众大喊虎牙的名字,皆是红脸瞪眼,激动至极,不仅是虎牙赢了黑熊,更是他们压对了。
这中间没有敬佩与折服,只是对自己赢钱的兴奋,毕竟在臾戎,奴隶不算人。
伏苓也被高涨的气氛带的激动,可她看到台下的男人,他的面容和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和自豪,是一波死水。
伏苓的心情迅速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对啊。
虎牙不是自愿的。在这场与黑熊的生死搏斗中,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倒地的黑熊被上来的两个大汉拖了下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如果虎牙没赢,那么黑熊的处境便是虎牙的处境。
接着,虎牙的脖子被扣上了铁圈,系上铁链并捆住双手,被两人推攘着架住双臂从侧门拖出去了。拖动间腹部还隐隐流出鲜血,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伏苓仿佛听到了血滴落的声音,至此,她再没有心中的兴奋,只剩无力。
这吃人的社会,真是人命如草芥。
虎牙被带到后场,因为伤势太过严重,不及时救治的话只能等死。
鲜于旻脸上还带着兴奋过后的潮红,看着虎牙半死不死的样子,有些晦气。可是为了冥虎台的利益,他还是捏着鼻子吩咐下人去把医官带来,至少不让虎牙死了。
虎牙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就连他名字的由来那次都没有这次凶险。
——刚被抓进冥虎台就打掉了杀人无数的老虎的一颗牙齿,由此被鲜于旻赐名,虎牙。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那个身强体壮的他了,数月以来的斗兽表演加上并不彻底的治疗,他的身体已经严重亏空,所以今天才一时不察被那黑熊拍了一掌,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死了也好。
可是要是他死了,他的阿娘怎么办?
想到这里,虎牙硬是憋着一口气,将马上要溃散的意识拉了回来。
至少现在,自己还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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