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惊恐的尖叫声惊飞山中的鸟兽。
“闭嘴,简文远再叫把你直接丢下去聒噪死了”另一个清脆年少的声音满带不爽地呵斥。
“啊啊撞上了,哥,真的要撞上了啊”
简文远闭着眼睛紧紧抱住他哥,死也不敢看下面的情景,单是想像就足够吓得他魂不附体了。
简乐阳头痛地看着像八爪鱼扒在自己身上的弟弟,早知道就不带他出来了,不该他求一求就心软的,看着下面被激发出野性横冲直撞的大野猪,眼看就要撞上他们所在的树上,简乐阳不再等下去,将人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往上一扔:“抓好了,有你哥我在,死不了,我下去把野猪处理了”
“啊啊啊”腾空的简文远再次惊恐尖叫。
简乐阳也顾不得了,将他弟扔树上,另一只抓着树枝攀着树的手立即松开,整个人就直直地往下掉落,野猪的咆哮声就在耳边,别在腰里的柴刀一抽,当他人落到野猪身上时,柴刀也猛地戳进了野猪的脑袋里。
“轰隆”,脑袋被捅了个对穿的野猪,还差了几公分的距离与前面的树擦肩而过,去势不减,简乐阳被惯性带得摔了出去,一个就地翻滚就稳住了身形,旁边的野猪抽搐了几下,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尖叫声还在响,简乐阳无奈又不雅地掏掏耳朵,怀疑没有自己出手,这野猪能被吵死。
拍拍树叫道:“简文远,够了,野猪死了,把眼睛睁开来,下次我再带你进山,我就不姓简了”
尖叫声嘎然而止,眯着眼往下瞄,半信半疑道:“真的死了”
简乐阳没耐心再跟他废话:“怀疑你哥的话那你就待在树上等着过夜吧,我要下山回村了。”
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是因为一下子出现了两头大野猪,要是只有简乐阳一人,会很轻松地就解决掉,偏偏今天没耐得住弟弟的纠缠,点了头答应带他进来,这可好,让他好好待着,等自己解决了野猪,可他刚对付第一头,这小子就吓得尖叫起来,引起另一头野猪的注意,向他冲了过去,简乐阳只得赶紧返身先拎起他的衣后领上树了。
好在虽带了个累赘,收获却不小,两头成年野猪,送到镇上去应该能卖不少价钱,有这小子当累赘,今天的打猎也只能到此结束了。
简乐阳将柴刀从野猪脑袋里拔、出来时,简文远才敢睁开眼睛往下看,这一看刚刚还鬼叫不停地他顿时乐了:“哥你真打死这只野猪了哥你太厉害了,弟弟我马上下来啊。”
说是马上,身体素质与运动神经随了两人老爹的简文远,却是等简乐阳将两只野猪拎到一起,并背上箩筐的时候,还在树上撅着个屁股慢慢地往后挪,简乐阳再次懊恼自己的心软,干脆又放下筐,嗖嗖几下爬下去,再度拎起这小子的后领,一个飞跃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简文远又尖叫,等踩到地面时才夸张地拍拍胸口,吓死他了:“哥,你要带我下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以为突然手松了要摔下来了”
简乐阳没好气地随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懒得理这小子,解除危机的简文远又没心没肺地凑过讨好他哥:“哥,你扛野猪,我来背筐吧,弟弟也是有用的。”
简乐阳刚拿起筐,听了他这卖乖的话一乐:“行,你来背,半路上可不准叫重,否则哼哼。”
“不可能”简文远这时候挺有志气地挺起小胸膛说。
事实证明,简文远的大话放得太早了,小肩膀被绑在筐上的绳子磨得生疼,可看他哥轻松地扛着两头加起来有四五百斤重的大野猪,又想起自己的话,扁了扁嘴没叫出来,他是男人,不说比不上身为哥儿的哥哥了,但也不能表现得太差。
简乐阳把他的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笑了笑,当磨练弟弟吧。
浦昌县永安村。
近午时分,简乐阳和简文远兄弟到了山脚下。
简文远热得脸通通红,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接过他哥递来的水囊喝了几口水,抹掉嘴边的水渍说:“哥,今年的天气好像比以前热啊,早上山里还好,这一下山晒到太阳,热死了。”
简乐阳身为异能者,身体各方面素质比弟弟强上许多,所以浑身比简文远清爽多了,但对天气的变化比书呆子弟弟感受更加清晰,微皱了下眉头说:“是比往年要热,而且今年降水量明显也少了许多,这可不是好现象。”
看看天色,太阳当天晒下来火辣辣的,这地烤一天下来可就要干得裂开来了,这种年代地里刨食的老百姓都要靠老天爷吃饭,逢上灾年对老百姓来说,那就是从天而降的灾难,被逼得卖儿卖女那是常见的事,简乐阳对这样的天气很不乐观,希望接下去的日子能有所改善,不过家里也应该做好准备才是。
看看简文远的样子,简乐阳说:“要不换我来背筐,速度还能快点。”
这话说得,让简文远的脸憋得更红了,他哥好意思接过去他都不好意思给,看他哥的身材,也没比他壮实多少,明明纤细得很,谁能想到竟蕴藏了惊人的力量,越是长大简乐阳越是显现出与生俱来的神力,让生为男子的简文远备受打击。
明明哥儿不及男子强壮,明明应该是身为男子汉的他护着哥儿的大哥的,可到了他们家,却反过来了。
“哥,我是男人”小男人简文远捂着心口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哥,好歹照顾点他的自尊心,尽管已经被打击得支离破碎了。
“男人个屁,还要不要走了再不走我就上脚踹了”这表情可把简乐阳看得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伸脚就踹,还男人呢,毛都没长齐就敢叫男人。
简文远忙往边上跳了几步,避开他哥踹出来的脚,并嬉皮笑脸道:“哥,你再不承认我也是男人,还有啊,哥,你别再说粗话了,杜大哥去了府城参加院试,成绩应该已经公布了,想来不用多久就要迎你进门,哥你用不了多久就要成为秀才娘子了,可不能像这样了,否则叫爹知道了也要念你好久。”
臭小子,竟敢威胁上自己了,越知道自己不爱听什么,越爱提这样的话题。
不理他这弟弟,大步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就那姓杜的假正经假斯文,也不知咱爹当初是怎么瞧中还给我订下这门亲的,要是我早知道”早知道会怎样听前面咬牙切齿的磨牙声就知道了,简文远心里对未来哥夫道一声同情。
简乐阳的脚步忽然又停住,简文远也赶紧停下。
简乐阳扭头狞笑:“小弟,我们要不要打个赌,我就赌这姓杜的要是考上了秀才,第一件事不是上咱家提亲,而是来咱家退亲的,你敢不敢跟我赌”
“他敢”简文远横眉怒目,关系到原则问题,他还是坚决站在他哥一边的。
简乐阳悠哉地继续往前走:“你哥我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天生神力,这名声有人喜欢,可也有人嫌丢脸,他杜家就是后一种类型的,不仅嫌弃我名声不好,还嫌弃咱爹咱娘还有咱外公的名声,人家是大秀才了,以后还要考举人进士,嫌弃咱家是拖累了呗。”
那家人的性子他早看透了,也是因此,这几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由他爹订下的这门亲事,他一直冷眼旁观,比任何人都希望姓杜的早点高中,就等着那家人什么时候飞黄腾达了,来上门退亲,他也能早日解脱了。
“简文远,哥我可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姓杜的学了一肚子的酸水,杜家竟敢瞧不起我跟娘,你是不是也看轻我跟娘看不起我们外公”
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村学堂的霉童生娶了个杀猪匠的女儿,在一些读书斯文人看来,简夫子的行径斯文扫地,简乐阳与杜泽定亲时尚好,可在他成为少年童生后,这杜家对林家的态度便越发明显起来,只是他爹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看错了人。
就他爹的眼光,简乐阳心里啧了啧,真是不敢恭维,赶考时被一同投宿的人下了巴豆,他爹居然还不肯相信,霉童生这个头衔,他爹的眼光需要负一半责任。
也许他爹唯一没看走眼的,就是娶了他娘,真心实意地将外公当长辈敬着,虽然起初有点强娶的成分。
简文远赶紧作投降状:“哥你饶了我吧,弟弟我是那样的人吗不管杜泽怎样,弟弟总会站在你一边的,你等着弟弟我以后考上秀才,让你当秀才哥哥。”
虽然外公是斯文人眼里粗鄙不堪的杀猪匠,但简文远永远记得外公待他的好,胜过亲祖父百倍不止,外公会把他架在肩上带他看庙会逛集市,会给他买零嘴,早几年家里过得艰难,也是外公用他杀猪的钱接济一家四口,别人可以看不起外公从事的行业,唯独他们一家不行,父亲也时常提醒他们要记着外公对他们的好,从未因此看轻他们的娘。
简乐阳笑出声:“行,我等着,不过一个秀才哥哥可满足不了我,你要努力了,争取早日压姓杜的一头。”
任务好艰巨,但简文远不敢有抗议:“我知道了,哥。”
进了村里,简乐阳才止住笑声,路上碰到熟悉的村民,以往他们看到简家哥俩会打声招呼,这一回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特别是简乐阳,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就走了。
“家里出事了”简乐阳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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