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你先去收拾一遍厅堂，瞧瞧戏院里有没有什么走水隐患，最后给角们……什么动静？出来！”李婉江这厢和李惜红讨论着戏院本月支出预算，就听到花瓶之后又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
一看来人，竟然是春禅。李婉江气得训斥她：“在自己家还这样偷偷摸摸的！”春禅一听就可怜地垂下头了。
李婉江示意李惜红到时去戏院找她，李惜红便走了。
“说吧，什么事。”
春禅嘿嘿一笑，毕竟她现在也还只是个十四五的孩子，她像曾经跟妈妈要一支自动笔的李婉江一样，不自觉地内八字，两手揪着袖子扭捏道：“想看你写的那个。”
“那个？”“就是，叫杨英的那个！”
李婉江被逗笑了，她摇摇头，转身从床头暗柜里拿出书稿：“给你，不准给别人看哦，李婉言也不准！”
“那肯定的！”说着春禅就像蝴蝶一般跑了出去，在院子草地上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读了起来。
“春禅！不准睡在草地上，不然绿意洗衣服更麻烦！”春禅摸了摸鼻子，起身靠在树上。“也不准靠树上！”
“那我没有地方读书了！”
“去外边长凳上！”
一个月后，李婉江终于写成了《梦死江都》，首份复印稿她先不经意地透露给荷岸，然后恰好在荷岸值班那天带悉梅去与书商见面洽谈，于是荷岸去几乎同李婉言读了一整天，囫囵地读了个大概。
“小姐回来了。”“嗯。”同书商磨了一天嘴皮子的李婉江一点话也不想说。沈老板因为这本书的主题是前朝旧事便怂了出书的胆子。
她可以理解，如今书籍的贩卖还没走向正轨，也只有江淮两道能找着几家书肆，而且书的价格极高，哪怕是几年前她为了出书改造了印刷术，书籍的价格也还是众多学子可望而不可即的。
想当年读《送东阳马生序》时那句“手自笔录，计日以还”，真是让她触目惊心，现在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李婉江决定了，日后她也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书肆，自己给自己供书印书，给所有的穷学子都能供上一条读书路。
“诶，被子晒过了！”一股皂荚配着太阳辐射的气味。
荷岸布好菜：“当然啊，今天我值班嘛，小姐你还没洗澡先下来啦！”
李婉江穿上一旁的自制拖鞋，眼眶有些发红。
“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哎我就是想，年纪……太大了，对未来婚姻有些焦虑了……呢。哼，荷岸，我给你的书稿你看了吗？”
“当然啦，我忙里偷闲。”
“你觉得哪里还需要改进吗？沈老板觉得本书写的是前朝旧事不敢外传，所以这本书我不想和沈老板合作了，我想自己开个书肆。”
荷岸点了点头，她给李婉江夹好她喜欢吃的菜，又安慰道：“没事，这很正常，沈老板家族历代从商，求安稳已经是刻进他们骨子里的求生本能了，自己出也好，我们小姐书写得好一定能大卖，也不用再给沈老板送钱了！”
随后提示到：“千万不要与沈老板结仇，能和睦相处，尽量和睦。”
“所以你觉得呢？”李婉江卖萌说道。
“小姐指什么？”
“当然是读后感！”
“……还，还行。”
办书肆的事还没个雏形，李婉江的生母就来了。“母亲怎么来了？”
“稚儿。”许松誉款步而来，李婉江的祖父许荆洲是兵部侍郎，当年在榜下抓状元逮住了她爹这个不求上进的当女婿，只见老实，没想到那么老实，婚后还是个怕老婆的。
许松誉抚住李婉江的脸：“你可当真要一心扑在科举上？”李婉江闻言心里翻一白眼，得，看来又是要劝她嫁人的。只是她面上没有表现：“前几日老师带我去见了他的……侄子？嗯应该是侄子。”
“哦？那赵侍郎的侄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国子监出身，是今年的状元，人很忠厚。”捕捉到关键词，许松誉警惕起来：“很忠厚？怎么个忠厚法子？”
“他在自己的宴上一言不发，我醉酒后让他帮我去跟老师要馓子，他就去拿了。”
这个回答倒是打得许松誉措手不及。
“那他……”“叫赵希仁，字悯淮。怜悯的悯淮河的淮，老师讲的。”
许松誉走后，李婉江舒适地眯了眯眼，她倚在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荷岸走过来靠在李婉江腿上，“你真心喜欢赵公子吗？”
李婉江闻言笑了，她伸手摸了摸荷岸的脸，热热的手心擦过她的下颌线，荷岸的脸却凉凉的。
“你的脸好舒服啊荷岸。”她不禁感叹道，又多抚摸了两下，荷岸便像一个小猫一样依偎在她的掌心。在李婉江的仆从里她向来都是那个最贴心的。
李婉江的眼泪慢慢滴下，打在荷岸头顶，她伸手擦掉泪要离荷岸远点，荷岸却直接将头靠在她怀里：“小姐，你是孤独了吧，就像荷岸蕖田一样，荷岸能感受到，你想爸爸妈妈了。”她抬头，再次看向李婉江：“但是不是御史大人和夫人，对吗？”
李婉江离塌，两个人一起蹲在地上，荷岸听到李婉江说：“荷岸，没有你我怎么办……”这次换她抱住李婉江。“不要离开我，荷岸……千万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小姐。”
两个月后，李婉江的书肆开张了，大家都绕着那牌匾讨论：“这经商大多是米店粮店，李小娘子竟然一开就是书馆，还真是志向远大！”
“女人家要志向有什么用？不是仍未成婚呢？”
“这小娘子倒是赶趟，圣旨这才下来几天她就干上这活计了，也真是怪了，偏生在她要开始书馆时搞文化改革。”
“金玉屋，看着倒是简朴，你家小娘子做这生意应该只赔不赚吧。”
“嘿，大爷您可错了，我们小娘子只是冠了个名题了张匾，但这楼可是我东家的，店也是我东家的。”
“谁去阿？一本书才几贯钱？谁还买不起吗。”
“公子您可富，但是像您这样富到流油的人终归还是少，几贯钱那哪是随便能说出来的数目，哪怕收成好几年的地加起来最后都不一定有本《论语》贵，哎，不和您聊了。”
没过多久，绿意办出一块牌子，挂在门左，只见上面写着：
日纳三文，可留读，借书次数无限，借书不可带走。
首稿就这样发在了金玉屋，有些贵女卖李婉江的面子，也确实是爱看李婉江的文，大多去了一次后便再也不回去了。
金玉屋原先是个酒楼，后来因为租金等原因荒废掉了。
二楼是酒楼改的自习室，李婉江名曰“静室”，有原先一个房间改为四个静室的，统统没有窗户，租一次五文钱；有原先一个房间改为两个静室的，租一次十文钱；三楼是梦晚的办公处，旁边是几个未经改造的房间，供给小姐们的，租一次一贯钱。楼下则是排列的书柜和书桌，十八个书柜二十五个双人对坐书桌，一次性可容纳百人。楼外也有书桌，但那是供学子们讨论的。
书柜也是分类的，而且与书桌门分开，每两个柜子中间都有一个书童监督，防止偷书，每个人借阅什么书也要登记。而那些童子也都是从山寺中被弃养的孩子里挑选，每个人都经过了李婉江的心理培训。
入门出还有一个门童专门进行登记，进门处也有两个门童做辅助管理的工作，相当于现代的图书管理员。
最后所有的登记册子汇总到梦晚手中。
“这么重的活都给你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梦晚寡言，总是不说什么。
李婉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等着看看这几个门童里有没有干活利索的，我等着再去给你新整两个员工……”
梦晚被李婉江逗笑了。
说实话这本书我真的构思了好久，现在已经为《梦死江都》创造了二十多种开头hhh了KKK。每一种开头都写得很棒，加起来应该有小十万字了，不过因为这中间我经历了太多的收拾考场和考试，经常性地拿书进学校出学校，很多都丢了，而且你们知道产出最多效率最高质量最好的时间地方是哪里吗？是考完数学后的教室。
但是最后花了不到一天写到一万字。?
打扰我码字的动力是短视频！谁懂啊！
呜呜呜万恶的蚊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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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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