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歆在胚胎时接受过三期的不定向基因强化。”
“……温歆每年都会接受异能水平测试……您可以随时调取她的测试档案……”
“最近一次异能水平测试是三个月前完成的……”
“……没有。过去十三年里她从未展露过任何异能，我们都以为当时的不定向强化失败了。”
“当时选择的是躯体强化……没有考虑过精神强化……”
“……同学老师都评价她是个善良的、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暴力倾向？没有，绝对没有。”
“当然，当然，发生这样的意外事故，我们作为家长的也十分意外，十分遗憾。”
“……我们相当支持联盟关于未成年异能者的扶助政策……”
“下星期就开始吗？好的，好的，我们一定会准时报道配合的。”
温歆幽幽叹了口气。
尊贵的远桥公子，被她不知道从哪儿召出来的黑武器割破了脸上油皮。
这可真是捅了大篓子了。
温母狼狈的从罗比安达的另一端赶过来，与温歆一道前往未成年异能者能力开发与保护组织做笔录并接受现场质询。
在温母接受盘问的时候，工作人员也给了一份自测评估单让温歆独立填写。
她现在是个地地道道的文盲，自测是不可能自测的了。
只是装模作样的拿着笔，竖着耳朵听温母在那一边飘过来的三言两语。
明珀在摸底考试后上线了，不过温歆没有心情和他解释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晾着。
终于，温母那边的笔录记录完毕。
工作人员把温歆带进洽谈室：“自测评估单请给我一下。”
温歆无所畏惧的交了白卷。
洽谈室长桌后面坐了三个人，二女一男。
温歆的空白自测单在三人手中传递着轮流转了一圈。
坐中间的年长女性温声细语的道：“温歆，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没有填写这份自测评估单吗？”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突然不认识字了……你信吗？”温歆张口就来，因为她深谙撒谎的秘诀就是真假掺半。
果然，三位分析评测者互相交换了眼神。
“阅读障碍，未成年异能携带者觉醒初期的并发症。”左边的中年男子了然的下了结论：“三大常见并发症之一。”
其余二人赞同的点头，看来是开始脑补了。
温歆一下子精神了。
原来异能觉醒还有降智的副作用？
这倒是方便她掩饰自己和原主之间的行为偏差。
“你是否有把这个异常告知父母？”年长女性继续询问。
“没来得及。”温歆说：“我今天一觉睡到了中午，是下午去参加新中央分班评估测试，看到试卷的时候，我才察觉自己不对劲的。”
“新中央分班评估测试，”年长女性轻声重复：“所以在那场考试里，你也交了白卷，是吗？”
温歆脸一红：“妈妈说，凡是考试，就算乱写也不能空着。而且我现在只是看不懂文字，数学符号却又还记得，所以我把能写的都写了……”
“好的，了解了。”
年长女性点点头，又道：“你可以从你的角度描述一下，刚才发生的异能失控的原因和经过吗？”
温歆一下子涨红了脸。
纯粹被气的。
他捡了我的门票！
不肯还！
还打算用什么用记住我名字就想白嫖我一张总决赛门票！
还说什么怪话，蛐蛐我是女的，门票落在我手里没什么用！
性别歧视，这绝对是性别歧视！
“——我就很生气，想把我的门票抢回来。一伸手，那个黑色的长东西就戳到他脸上了。”温歆耸肩：“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是老师来维持秩序了。”
没想到杀气腾腾的竟是我自己。
年长女子点头，继续提问。
“请问那时候，你心里生气吗？”
“如果不生气的状态分值是零，最生气的状态分值是十，请问你会给那时的自己打多少分?”
……
“请问那时候，你对原野——对，就是那个抢你门票的男孩——有杀意吗？”
“如果完全没有杀意的状态分值是零，最有杀意的状态分值是十，请问你会给那时的自己打多少分？”
……
“您可以操控您凝聚出来的黑色武器吗？”
“如果完全不能操控武器的状态分值是零，可以像操控手指一样操控武器的状态分值是十，请问您会给当时自己的打多少分？”
……
问完所有他们需要了解的问题之后，年长女子请温歆暂时离开洽谈室，他们需要内部讨论一下是否能达成一致意见。
被问得口干舌燥的温歆刚一出门，就被温母拖到了一边。
“未成年异能者能力开发与保护组织已经调取了监控，并且检测了现场遗留的力量波动。虽然我难以置信，但是乖宝，你的异能确实突然觉醒了。”温母飞快的说。
“这是坏事吗？”温歆见温母如临大敌，一下子也紧张起来：“可是那家伙也没受伤，也没死啊，总不至于抓我去坐牢吧？”
“和原野有没有受伤没有关系。”明珀开口：“不受控制的异能者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对于军队来说，是潜在的危险分子，是排除在征兆对象之外的。”
温歆懂了。
这个异能来得不是时候，会阻碍她考入军校，感染机甲，步入卧底巅峰。
“你也说了，那是不受控的异能者。”温歆不服气：“也许我练习练习，就变成收发自如的可控异能者了呢——我还是有机会的。”
“觉醒时越年幼的异能者，对于自身异能的控制水平会越高；觉醒时年纪越大，对自身异能的控制水平会越弱。数据显示，成年后才觉醒异能的，最终因不能控制异能而死于意外事故或自杀的比例超过九成。”
明珀无情的道：“但是异能者确实又是一把能力强、隐匿性好、能出其不意的好刀。所以最终，军方与联盟异能者能力开发与保护组织达成了一致意见——十五岁前不能通过异能控制与压力测试的异能者，自动丧失参军资格。”
“那我还有两年的时间！”
“很遗憾，异能控制与压力测试一年仅开展评估一次。对于你来说，你的时间只剩下——六个星月。”
“乖宝？”温母连叫了两声，唤回温歆的意识：“别害怕，听我说。你现在是大孩子了，大孩子对自己的掌控能力和吃苦能力都比小孩子强，所以别看那些觉醒得早的小孩受训十年才能通过异能压力测，你训练一天能顶他们一年。为了你的机甲梦，你可以在六个星月内通过异能压力测。相信自己，你可以。”
“……所以？”
“我刚刚已经联系了异能控制与压力测试的社会报考机构，付钱预留了学位。从明天开始，你每周参加两次异能控制保过课，一直上到六个星月后的考试。”
温歆呆滞。
保过课，是过不了退钱那种……吗。
“可是……你不是才给我在新中央三科联报了吗……”温歆虚弱的说：“我哪来时间再上异能课啊……”
温母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光。
“我当然有考虑到这一点。”她说：“是晚上。异能控制保过课安排在晚上。”
与此同时。
新中央教育科技集团教学点。
批改完的摸底试卷在扫描仪上快速吞入、吐出，核心智能将学生分数与名字进行登记分析。。
统计分析数据生成后，考情分析会议立即开始。
“本次初院七级的数学科目报名学生共有九十七人，参与摸底测试八十八人。”
“批改阅卷后，收回试卷中，有二十份白卷；平均分五十七分，最高分六十六分，分数分布呈纺锤形。”
“此次摸底测试主要目的，是将学生根据数学进度分班分类，因此除了初院七级的难度内容，亦有意识的编排了跨度比较大的题目，考点覆盖了初院八级、中院一级和中院三级教材内容。”
“初院八级难度题目，得满分者三人。”
“中院一级难度题目，得分者二人。”
“中院三级难度题目，得分者一人。”
“是谁做对了中院三级的题目？”长桌末端聆听分析会议的白发长者出声打断：“如果他已经超前学完中院三级的数学教材，倒是可以考虑让他参加竞赛班型。”
“该份答卷未署名。”分析汇报者恭敬的将数据投影切成照片：“只在姓名栏上画了个扭曲的图案。”也就是不知那考生姓甚名谁。
因为缺考者、交白卷者众，所以也无法用排除法确定其身份。
“并且，他只解了超纲难度的题目；初院七级难度的题目，他全部留空。”
“有趣。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女教师不解：“不署名，等同交白卷，会被编入基础最差、进度最慢的四阶教学班的。以他目前的水平能力，可以忍受这样的同学和进度吗？”
“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另一个男教师沉吟着道：“可能，他本身已经可以靠自己超前学，达到了能直接参与联盟高等学院入学联考的水平；但是，迫于家长压力，必须参加机构补习。故而，他故意摆烂，以只做高级题目的方式标明他自己的实力，又故意不署真实姓名，以求进入低阶班——因为无论是一阶班还是四阶班，对他来说，都是一样无所助益的。”
与会教师纷纷点头：“很有可能。你为什么这么懂？”
“因为这样轻狂的学生，我之前有遇见过。”男教师道：“既然成绩和分布情况已出，那就抓紧时间，按摸底成绩给学生分班吧。”
明天下午，就要正式开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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