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受热凝固，又被木棒戳破搅散，在锅底翻炒两下，混合香椿发出了馥郁的混合香气，清新又缠绕地卷席这片空气。
泽兰的鼻子嗅了嗅，有些不好意思地靠向苦参，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点了点点头，起身走过来将剩余的红果子递到言午面前。
“嗯......？”言午忙着快速翻炒以免糊锅，这炊具是真的很难用，忙得无暇顾及其他，只匆忙瞥了一眼苦参。一旁的苏叶主动接过红果，由替泽兰将她的碗翻出来，对着言午解释：“泽兰有了宝宝，会想吃很多东西，他们会拿红果子换。”
“没问题啊。稍等一下，还没炒熟，熟了以后给姐盛一碗。”言午不在意地继续忙着烹饪大业，随口吐槽一句：“没有油脂炒菜，太干巴了，下次你们猎到动物，可以把油弄出来一起炒植物，能让菜变得好吃。”
“怎么弄？”苦参忽然开口问。
“这个......如果是野猪的话，就是把肥肉切下来，白色的那部分，放在锅里加热煮，不加水，最后就能炼出来，倒进罐子里保存会变成固体。做素菜的时候往里边加一勺，味道会好很多。”言午回想着：“如果是别的做法，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一刻她无比怀念过去现代生活的连锁超市，如果她能回去买上那么大一瓶花生食用油——等等。
言午停下了动作，苏叶睁大双眼：“好了吗？”
“苏叶，等会带我去昨天的榕树，行吗？”言午一边帮泽兰盛了一大碗香椿炒鸡蛋，一边压低声音在苏叶耳边说。
“这有什么？那附近就有蜂巢，今天正好也要过去的。”苏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锅里：“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香味，好吃吗泽兰姐？”
泽兰把刚吃完的红果子枝条给折下来，握在手中扒拉着碗里蓬松滚烫的炒鸡蛋。过去她也常常鸡蛋，苦参对她很好，但都是丢进水里去煮，很少有这种被翻炒加了香料的食物，此刻霸道的香气已经将她征服，边咀嚼边用力点头。
“苦参，你也吃点。”泽兰吃得满足，将碗递给自己的丈夫，苦参转过脸去不理她的热情：“你吃就行了。”
而一旁的苏叶已经用手抓着大口吃上了，又急又被烫得直吐气，含糊不清地对着言午狂点头：“好吃，真的好吃！”
言午端着再次借来的碗，刚刚坐下，就发现小山豆又拉着两位小朋友一起跑了回来，眼巴巴地站在她旁边盯着她的碗里看。她叹了口气，也学着泽兰的模样折断红果子的枝条，夹起一块炒鸡蛋：“都把手伸出来，摊开。一人就一块。”
吃完早饭又结伴去河边洗完锅碗以后，打着饱嗝的苏叶心满意足地拉着低头揉肚子的言午，往森林内部走去。
“对了，你的腿不要紧吗？”言午的余光瞥向苏叶的膝盖，昨天还在流血的伤口此刻已经开始结痂，随着不断走动而被拉扯，她看着都疼。
“不要紧，细辛早上帮我处理了，你还在睡觉的时候。”苏叶伸手打开一条挡在面前的树枝为言午开路，对着她笑的时候露出了牙齿上的香椿叶：“我们今天再采一点那个叶子回去吧，今晚做给部落吃，让大家都去采。”
“行。”言午望见不远处的榕树，那个黑洞还留在原地，也是半人大小，现在看起来简直和她床底下的那个黑洞外形一模一样。她连忙快步向前，走到榕树的前方，低头直勾勾地往里边看，把赶过来的苏叶弄得莫名其妙。
“你昨天......是站在里边吗？”苏叶也想起来了：“下次不要了，被年纪大的人看见，可是会教训你的。”她瘪了瘪嘴：“尤其是地火那边的人，你要小心，很多没事找事的臭混蛋......”
“地火部落的人也经常来这里吗？”言午嘴上提问，实际上已经用手摸上树干，抬起腿就往里边进。
“哎！你——你——算了。”苏叶想要伸手拦她，随后又紧张地看向四周，一副替言午把风的模样：“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吃的。”言午的双脚刚落地，就感到一股强力的吸力从黑洞深处传来，心动一动，抓着树洞的边缘对苏叶大喊：“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你说什——”话语未落，苏叶的疑惑表情转成了惊愕，她张大嘴巴，指着言午忽然消失的树洞，手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言午猛地被从黑洞中抛出来，刚好砸进倒在房间一角的床垫上——自从昨天被她掀翻以后就可怜兮兮地摆在角落，她摔在地上的手机还在不停闪烁，说明有未接来电。
言午连忙爬过去，抓起手机，发现有来自奶茶主管的七个未接来电和微信的十五条留言，质问她为什么今天没有提前到店里？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半，店里的规定是六点要到做清洁和营业准备，她这算严重迟到——哦不，应该是旷工。言午低头望向自己身上的原始部落套装，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很痛。
她快速地跑出卧室，冲进客厅里存放换洗衣服的透明收纳箱，快速扒出仅剩的几件T恤和运动裤，和剩下全部的内衣内裤，全都装进塑料袋中。随后又冲进废弃的小厨房，将很久以前购置过的调味料也统统装进去——因为忙于工作，她甚至来不及拆封包装。想到这里，她打开厨房上层的柜子，果然，房东之前提到过，上一任租客不要了的平底煎锅静静地躺在那儿，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最后言午来到卫生间，将自己的浴巾扯下来，又把挂在墙上的抹布也带走，环顾一圈，在手机上随便回了一条消息，再次毅然地抱着塑料袋跳进黑洞中。
奶茶店。
主管正在向前来巡视的店长喋喋不休地抱怨每个店员，尤其是今天无故缺岗的言午，害得所有人手忙脚乱，应对检查时搞不好会拿个史无前例的大低分，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正是言午。
“对不起主管，我好像生病了......刚刚昏迷醒来，感觉又要晕过去了，我得去趟医院。Sorrrrr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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