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风景果然更好,一下船海风扑面而来,江夕望瞬间感觉精神都好了许多,她深深的呼吸一大口,“有海的味道,很纯正”她评价道。
夏犹清噗嗤一笑说,“波力海苔吗?海的味道。”
江夕望墨镜一戴蹭蹭地往前走,傲娇地说,“切,你懂个屁。”
日头果然很晒,才从下船走到码头外这段距离,江夕望都感觉腿被晒的火辣辣的,她全然忘了刚才的傲娇,感谢的搂住夏犹清的脖子说,“谢谢我们夏大美女,将防晒衣给我穿。”
这个动作让江夕望的胸直接抵在了夏犹清后背的左侧,她动了动从她手臂里挣脱出来,不自在的找了个理由,“热。”
江夕望不在意撸了一把她的头发笑得没个正形说,“大了,姐姐碰一下还会害羞。”
做攻略的时候,江夕望就知道这家民宿是用三蹦子接送客人,她可有兴趣可期待了。记得自己还是很小的时候吧,坐过拖拉机和敞篷的三轮摩托车,到现在有将近二十年没没有坐过了。
夏犹清再一次感受到了江夕望的社交牛逼症,来接她们的是一个老大爷他说自己已经72了,身子骨健朗的狠,常年在生活在海边皮肤是典型的古铜色,大爷很热情从接上她们嘴就没停过。
幸得有江夕望,要是只有夏犹清大爷可能三句话后就闭嘴了,因为根本得不到回应,怎么会有现在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
“姑娘,你们从哪儿来啊?”
“大爷你猜,检验下我说话有没有口音。”
“要的嗦,你再讲几句,我听听。”
“好,你们这里…………”
两人无聊的玩起来了,你说我猜的游戏,夏犹清其实并真觉得无聊,她只是敬佩且诧异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们这里海鲜那是顶好吃的,你们那边吃不到新鲜的海鲜吧?你们明天赶早起来去南湾码头还能买人家渔民刚打上来的。”
“看日出五点起来就行了,起太早那是傻。”
“别在路边买芭蕉吃,压秤宰客。”
大爷说的每一句话都得到江夕望的回应,江夕望抛出的每一个问题,也得到了大爷的解答,一路上大爷是尽心尽力沿途介绍着岛上的景点,告诉她们怎么玩需要注意什么。
三蹦子是小型三轮车改造的,看着就有些年代了,红色的外漆已经掉落了很多,后面的区域坐两个人绰绰有余,加上箱子就有些狭窄了。
夏犹清为了让江夕望坐的舒服些,把小箱子放到了她跟前,大的留给了自己,她曲着腿坐的很别扭,可这二十分钟的路程,在车驰过的夏风,和沿路的风景都藏进了夏犹清的眼里,也让她忽略憋屈的坐姿带来的不适。
如果说三蹦子是江夕望的期待之一,那么这个海边民宿就是她最大的期待,订房后她无数次的想象,在露台上喝杯啤酒,吹着海风看着无边无际深邃的大海,该多惬意啊。
房间确实很棒,江夕望是一百分满意,夏犹清也蛮喜欢的,只不过她的情绪总是喜欢收着,十分的高兴只会表现出三分,而一百分的难过旁人一分都看不到。
江夕望是不加掩饰的称赞在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又试试阳台上的躺椅,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拿手机一顿拍然后发到四人群里去拉仇恨。
在江夕望高兴炫耀的时候,夏犹清除了刚进来的时候打量了一圈房间,去阳台上感受了几秒后,就一直在整理行李,把拖鞋毛巾洗漱用品拿出来放好,又把床铺上自己带的床单被套七七八八搞了一个小时在弄完。
在这期间江夕望负责赞美房间和夏犹清,还顺便下去点了点吃的喝的,民宿下面有个搭棚的院子,来的时候江夕望就盯上了,吃着海鲜,看着蔚蓝的天空,和大海交相辉映,就让海风吹去所有的闷热与苦恼吧。
对于夏犹清而言,在涠洲岛最享受的不是和大家一样三五个围着一张桌子坐在海边撸串,也不是躺在阳台上看着夜色下的海,像江夕望那样品着红酒,将小资情调拿捏的恰到好处。
而是骑着小电驴穿梭在环岛路上,除了第一天刚来的时候她们去追夕阳,江夕望因为好玩租了两辆小电驴,后来都是她和江夕望一辆车。
白天的天空蓝的像要穿透大地一样,炎热的午后连植物都耷拉着绿意的身姿,即使有风路过它们,也只会象征的晃动两下。
夏犹清载着江夕望去找名叫蓝桥的景点,她把帽子墨镜都摘掉,让风把头发和衣服都吹散吹的鼓囊囊,吹的耳边嗡嗡作响让其掩盖掉其他嘈杂的声音。
这时候江夕望和她说话都是用喊的,可有时她还是会听不见,然后江夕望就会靠近她,有自己的身子将夏犹清吹鼓的衣服压得像泄了气一样,风在两人身子之间的微小距离里嬉闹,暧昧又调皮。
江夕望会把头凑到夏犹清耳边,高兴的和她重复着刚才她没有听清的话,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可在这样美好的夏天,谁会在乎说些什么呢?
涠洲岛的环岛路并不沿海,但路旁长满了芭蕉树,她们吃完宵夜后骑车返程回到民宿,当四下都很宁静的夜晚,夏风吹在人身上很舒服的时候凉丝丝一点儿都感觉不着炎热,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小车也没有什么行走的路人,来来往往都是骑着小电驴的游客。
她们不说话交谈的时候,夏犹清猜测不到江夕望正在想些什么,但她对会思考近年来最大的情绪忧患,她开始试着脱离许多庇护直面真正的生活,倘若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她要如何一个人面对自己和苏漾。
她没有想到答案,于是她开始变得沮丧难过,但又庆幸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想过就此结束。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情绪时,江夕望突然靠上来手臂环住的腰,喟叹道,“要是能长期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夏犹清被她拉扯回现实里,下意识的回答道,“是啊。”
接着她又想,幸好她没死在了最艰难的日子,不然她就没法见到江夕望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她第一时间时庆幸,接着就是困惑与矛盾,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对江夕望生出这样强烈的情感,且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意识。
她有些不自在起来,身后江夕望身前的柔软,贴在她的背上,呼吸出来的热气刚打在她的脖子上,还没来得急细细感受就被风吹散了,她不免有些懊恼先前还称赞过的晚风。
夏犹清一边骑车一边想,如果可以,她想和谁一起度过这样浪漫的夏天呢?又会想让谁坐在她的小电驴后坐或者她坐在后面,她们会聊些什么呢?
在这些问题里,苏漾和江夕望的身影在她脑子里反复横跳。
她想到曾经她站在学校操场的台阶下,仰视正在台阶之上的苏漾,自信又张扬地说,“苏老师,我会给你拍好多好看的照片。”
又想起她和江夕望被海水拍惨在沙滩上,两人对视着大笑不止,她们坐在民宿阳台上听青蛙叫的时候感觉回到了从前记忆里关于夏天所有的样子。
这两天她在路上看到了很多骑小电驴的情侣,她其实还是有些羡慕。
与之相反的是江夕望并没有这么多想法,她只是有些郁闷最后那只螃蟹,和海鲜炒面她不应该全部吃完的,这会儿她的肚子撑的圆滚滚有些不消化。
夏犹清默默地收拾好每次洗漱完,就一片狼藉地上满是水渍和头发的浴室,本来这些都可以等客房来清理,但是她发现江夕望起夜不爱开灯,怕她摔倒,所以只好自己做。
做完出来就看见江夕望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忍不住说了句,“都说吃不下去就别吃了,”
“那螃蟹几百块一只不吃多浪费,你当姐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江夕望不满地翻了个身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了我有钱。”
“你的钱也是你爸妈辛辛苦苦挣得。”
夏犹清就不说话了,她开门转身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手上还拿了健胃消食片,她递到江夕望跟前,“吃几片,看看会不会好一些,下次吃东西我会多吃点,你也少点一些。”
此时她像个大人,用像在哄着一个不太听话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面对夏犹清的此般的关心,江夕望心里像被什么捏了一把怪怪地酥酥麻麻。
这样的举动真的很偶像剧很霸总,她在心里小小的呜呼了一下,旋即打趣夏犹清,“哟,这么会撩妹啊,”她说的有些放浪,还抛了个媚眼给站在床边的人儿。
夏犹清抿了下嘴角,不想搭理她,对性感姐姐丢来的诱惑熟视无睹,十分不解风情一样白了她一眼说,“不是很不舒服吗?快吃。”
江夕望觉得她没意思,嘴里切了一声,但还是听话地掰了几粒放在嘴里咀嚼。
健胃消食片的味道是她很喜欢的口味,气略香,微的微甜酸,很记得小时候她还会偷健胃消食片吃,因为很像在吃酸梅糖。
通过这几天的近距离的朝夕相处,一起吃喝拉撒后,两人的关系确实更加亲近了面对彼此时也更加自在放松了。
当然这点更多的体现在夏犹清身上,第一晚和江夕望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她还是比较紧张的,在经过两三天的磨合,她也习惯了现在可以淡定的躺在江夕望边上。
有时候江夕望一翻身,她们的头发就会缠到一起,偶尔还会有一点点肢体接触,就像现在江夕望把脚搭在她小腿上,起初她每次都会惊到然后飞快收回自己,现在夏犹清都已经接受和习惯了。
江夕望玩了会儿手机觉得没意思踢了踢夏犹清的腿,“你睡得着吗?好无聊啊,想找点事情做。”
“你想干嘛?快两点了。”
夏犹清闭着眼睛双手交叉叠放在小腹上,好在她腿放的并不直,不然整个睡姿有些吓人,听到江夕望说话她睁开眼看着窗帘并未完全拉上的一角,月光不请自来的落在的床侧。
“不知道,就是睡不着,“她翻了个身侧卧着,在朦胧的暗色中江夕望的眼睛依然亮亮的,她看着夏犹清的线条流畅的侧脸忍不住拿手隔空描了几下,然后问,“ 你是你们班上最好漂亮的不?”
夏犹清偏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是你们班上最好看的吗?”
嘿,这小孩儿有意思,江夕望用胳膊支起头戳了戳面无表情的小孩儿问,“你觉得我很好看吗?”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有几分姿色在身上的。
从小到达江夕望没少因为自己的长相而得到一些帮助,当然这些帮助只是让她本来要走的路干净敞亮了些,并没有真的凭借这张脸获得过什么极大的好处。
说来是帮助,其实无非也就是读书的时候男孩子们会帮着打打水往课桌里塞情书,一起做大扫除时会把最舒服的活儿留给她,工作后因为长相得到的优势,就是领导和客户面对她时会温和一些,但如果真的犯了错该批评责罚也还是一样。
她这句话问的夏犹清一愣,本来她问她是不是班上漂亮的时候,她就不明白对方的脑回路怎么想到这个话题的,于是只好顺着反问她,没想到不但没有终止话题,还引出了新的方向。
但是夏犹清看着江夕望在幽暗的月光下,大波浪的头发散在只有一个吊带堪堪挂在的漂亮的直角肩上,因为刚洗完没多久洗发水的香味还很浓郁,就像在夏犹清鼻子边上一样,睫毛很长说话时一眨一眨的跟跳舞似的。
她顺着本心下意识的回答道,“好看。”
“哪里好看,有多好看,你展开说说吧。”江夕望看着她望着自己有些呆傻的样子,逗趣的兴致上来了,开始不依不饶。
”眼睛很亮,双眼皮的深浅刚刚好,鼻子很挺俏,嘴唇的弧形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你的脸每一寸地方都长的很好......”
她盯着江夕望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一样,顿了几秒又说,“会让很多人心动。”
她眼神虔诚又直白的看着江夕望,每评价一个地方,眼睛就会扫过那里,明明什么都没做,江夕望却觉得烫的她每一个五官都在燃烧,她想自己此时这张脸一定红的滴血,幸好夜太黑光太暗。
许是夏犹清说的太过真诚,也许是这样的环境下氛围太过暧昧,她想到夏犹清喜欢女生,江夕望的心跳的厉害,本来只想逗逗这个总是一副臭脸看起来像只不好惹得猫的小孩儿,可结果自己输的一败涂地,正准备随便假借困了,结束话题仓皇逃走时。
又听见夏犹清用吊耳当地的声音幽幽的说,“这番夸奖?满意的话明天早上准时起来去看日出,不要又像早上一样赖床。”
这番话让江夕望松了口气,她躺回原本的位置上平息了心跳后,又抬起脚往夏犹清的腰窝上踢了踢,“狗东西,你没有因为你这张嘴挨过打吗?”
夏犹清扯起嘴角笑了笑,随即又收回去,刚才她说完后明显发现江夕望的反应不对,她立刻意识到刚才自己口无遮拦将心里的想法如实说出来。
这个举措对于江夕望来说是一种冒犯和越界,一个弯的女生在这样的氛围下一脸痴迷的夸赞另一个女生如何漂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于是她赶快扯了个谎言盖过去。
夏犹清有些迷失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面对江夕望,她愈发肯定她对江夕望的感觉,是源自于一个叫名叫爱情的东西,她是真的心动了,那句很多人里便是包括了她自己,可她清楚自己不该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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