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游神战队
“将筊杯合拢,捧到眉间,占卜时默念心中问题,再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双手轻轻抛出。懂了吗?”
印拙阴着脸将两只筊杯递到穆白面前。
穆白点点头,接过这两枚造型奇特的木块。他是北方人,从未见过闽南这一占卜方式。
但,印拙执意要用掷筊方式询问地藏王菩萨的意愿。只有取得菩萨的同意,他才能成为官将首的一员。
“一阴一阳为“圣杯”,表示神明允许可行。两个阳为皆仰为笑杯,表示神明主意未定,需要再请示。两个阴为阴杯,表示神明不同意,所求不吉。”
穆白再次点头,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前面是地藏王菩萨的供台,香火缭绕,烟气腾空。
第一次,两个都是阳,笑杯。
第二次,两个都是阴,阴杯。
印拙偷笑一下,但第三次,一阴一阳,圣杯。
“这怎么算?”穆白疑惑地问。
印拙爷爷是庙祝,面带笑容地为众人作讲解:“这是笑阴圣,卦语是【三人各姓同一心,桃园结义情意深,山中石头皆是宝,运来都能变成金。凡事人和,能成事业】。”
单从字面便能听出吉祥之意,穆白长舒一口气,笑着看向许不辞。
许不辞同样报以微笑,接着听印拙爷爷说:“你们所求之事,关键在于心齐。只要团结一心,再多的艰难困苦都能克服!”
“谢谢爷爷!”
穆白爽朗地笑着,捡起地上的筊杯。没有上交,而是玩性大起:“爷爷,我可以占卜点别的吗?”
印拙爷爷一愣:“额,可以。”
穆白那边玩得开心,印拙却愈发不爽,凑到许不辞耳边:“喂,你真的相信他?他当时差点杀死我们?这样的人可以成为伙伴吗?”
“神明都答应了,你那么多话?”
“你!!”
见印拙气得眼歪嘴斜,许不辞不禁露出无奈的苦笑。
在穆白掷筊前,许不辞已打定主意。无论掷出什么结果,都要让他成为战队一员,若印拙不同意,大不了多没有掷几次。
他不相信所谓的天命,但不会独断专行,对待死心眼的印拙,除了掷筊,还需要一点点洗脑。
揽过印拙肩膀,许不辞抓了抓他的脑袋:“喂,你知道增将军和损将军的故事吗?”
印拙感觉受到侮辱,吼道:“林杯(你老子)当然知道!”
“喔?说说看!”
“两将军原为危害人间的魑魅,后为地藏王菩萨的佛法所慑服,而成为地藏王菩萨的驾前护法,奉旨庇荫民间。”
“那你觉得穆白像不像?”
“什么像不像?”
“副本里发疯的穆白像不像尚未驯化到处作恶的魑魅?现在他归依地藏王菩萨,成为驱邪打鬼的官将首,故事不就对上了吗?”
印拙脑袋快速转动,想要跟上许不辞的思路,再说话时,不像之前那么坚决:“可以这样吗?”
许不辞继续洗脑:“当然,你好好想想。”
“喂,说什么呢?”
穆白揽住印拙的肩膀,感觉到他隐约的排斥,轻笑一声,“喂,送你个东西。”
走出庙门,再回来时,穆白将一根又直又长的木棍递给印拙,“喏,给你!这是我在路上捡的,耍了几下很像我的斗者。好可惜游戏里的武器无法带出来,否则我会送给你,反正我用不到了。”
许不辞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操作?即便印拙未成年,也不可能...
“啊!!好棒呀!!”
印拙兴奋地接过木棍,耍了几下后害怕穆白要回去,将木棍抱在怀里:“真的给我吗?”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印拙转身叫道:“爷爷你看,我得到一根木棍!”
远远地听到爷爷的惊呼:“哎呦,这个棍子真不错,给我吧。”
许不辞:“.....”
果然,没有男人能够拒绝一个又长又直的棍子。
“喂,你没事吧?”
许不辞看着穆白:“释家那边,没有为难你吧?”
穆白摊手:“为难什么?老队员哪有会把我放在心上,唯有习羽哭得死去活来,”说着,他的眼眸有些暗淡,“也就她在乎我的离开。至于支持者,早就因为我在副本里说的那些话而将我当做仇敌、叛徒。估计以后得不到那么多的打赏啦!”
说不唏嘘是假的,刚进游戏获得那么高的关注,他本以为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哪想到离开释家这座大山,曾经获得的一切烟消云散,曾经拥护自己的人反目相向。
果然,人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或许你获得的东西只因为你身后的平台,而不是因为你自身有多优秀。
许不辞笑道:“你还在意这些?”
听到这话,原本伤春悲秋的哀伤脸瞬间垮掉,换成吊儿郎当的痞笑:“当然不在意,通关获得的奖励远超这些。”
许不辞跟着笑了下,转头看向庙门外,先是一愣,旋即语露惊喜:“你来了?”
穆白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个男孩正朝这边走来。
大概一米八左右,上身白色T恤外套粉色衬衫,下身水洗牛仔裤,整个人清清爽爽,穿着粉色却是不妖不艳。
感觉眼熟,直至男孩在面前站定,穆白才试探地问道:“谢一洲?”
男孩摸了下鼻子,有些羞涩:“是。”
刚登出游戏,许不辞和印拙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果然病床上的两人已经苏醒。
屏蔽众人后,他们将游戏里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
本来以为是做了一场噩梦的两人顿时呆若木鸡。
良久,魏溪开口询问:“若我不想再继续,会怎么样?”
“抹除关于游戏的所有记忆,而且十年内不太顺当。”
谢一洲问道:“继续的话,会怎么样?”
“以战队的形式参加联赛,除了要破解游戏谜题,还要与其他战队比拼,难度远超你们经历的新人副本。听说上一届好几支战队被全灭,所以才引进我们这样的新人。”
两人同时沉默。
谢一洲看向印拙:“你选择继续?”
印拙坚定地道:“是!”
“为什么?”
“我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
“考虑好了?”
三天已过,谢一洲既然回到这里,就说明他准备接受挑战。
谢一洲苦笑:“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只是....好奇战胜了恐惧。”
“不考试了?”
谢一洲眼眸微动,话语中带着些许惆怅:“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进死胡同,明明当初我也有着天马行空的梦想。”
“毕业之后,眼中的世界越来越小,好像全天下只有一条路:考公考编。只要进入编制吃上公家饭,就一劳永逸,人生从此光辉灿烂。而考不上,就不配为人,人生再无半分出路。”
“这几天,游戏的场景不停在我脑海闪现,我清楚地记得被执念支配时的癫狂,那不是我,那不应该是我呀!!”
“为了父母的期待,为了周围人能高看一眼,为了找到更好的对象,但我自己呢?我从来没有问过内心,这是不是我真正想走的路。”
白云轻轻地飘在天上,好像儿时的棉花糖。曾经轻易吃到嘴里的甜腻,现在却成为无法抓取的远方。
“啊啊啊!”
谢一洲突然朝着远方叫了一嗓子,随后放声大笑:“如果生命是一场豪赌,这次,我要赌赌看,放弃所谓正确的道路,会怎么样!还配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什么配不配!人生需要折腾!舒服是给死人准备的!”穆白突然插嘴。
谢一洲点头:“是。”
“再说,咱们赢了比赛之后,可以得到更多,那不得爽死?!”
“额,不容易赢吧。”
“干嘛这么没信心,我觉得你挺强,上次差点栽在你手里。但我看过你第一个副本的录像,怎么那么弱鸡?”穆白说话直白。
谢一洲不好意思地挠头:“大概....心中的那头猛兽被逼出来了吧。”
穆白像是找到同类,高兴地伸出手:“一样一样!正式认识一下,我叫穆白,以后就是队友。”
谢一洲回握:“谢一洲。”
心中的**并没有消失,而是以另一种形式为己所用,许不辞笑得不动声色:这样挺好。
“喂,印拙快出来,人齐了,去吃饭。”
“什么人齐了?”
印拙不明所以地从庙门走出,看到谢一洲,惊讶地张大嘴:“谢,谢哥你来啦!”
许不辞拍了下手:“既然人来齐了,一起吃个饭吧。”
地址选在距离不远的火锅店,点完菜后,许不辞清了清嗓子:“这算是我们官将首战队第一次战术会议.....”
第一句话说完,印拙就不给面子地提出质疑:“能不能改个名字呀!官将首太局限,再说你啥也不沾。”
“那你们有什么建议?”
众人沉默之际,谢一洲发声:“游神如何?”
印拙了解闽南传统,迟疑地道:“游神的神将很多,咱们只是很小一支。”
“这又怎么样,我们先抢注商标,后面的人不同意,也没办法!”穆白到底是刚加入,对条条框框并不在意。
许不辞同样不拘小节,点头道:“可以!游神战队!”
印拙知道和他们说不通,但他年纪小,习惯于随大流:“行吧,也挺帅的。”
许不辞直接拍板,举起玻璃杯道:“就这么决定,我们是游神战队!”
另三人相视一笑,同样举杯。
清脆的撞击声如同拳击场的钟声,在空中回荡。
选手就位,厮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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