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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别恐惧

谈宁并不愿意见到她。

景明是符煦的前女友,正好在谈宁上头一位,她甚至不知道时间上有没有错位。

新剧开拍前,她知道女主角是景明,却也不想放弃来之不易的机会。

谁曾想她会迟到,等真在组里见到景明,只觉得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不声不响就伸手扇了她一耳光。

好巧不巧的是,她俩正好还有互扇耳光的对手戏。

景明在剧中饰演表面上柔弱的侯府二小姐,娘早逝爹混蛋,任谁都能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而谈宁则是话多心眼小的反派丫鬟,此时正在危机关头,二小姐要前去解救遭受诬陷的忠仆,她不止拦着不让小姐出门,还胆敢扇小姐耳光。

谈宁举起手,却怎么也没办法落下这一掌。

从她到片场开始,景明对她的不耐烦都快结成了厚厚的壳,光是一个眼神都能让她不敢靠近。

怎么能不心虚呢?

担心她知道什么,又心存侥幸地希望她并不知晓。

手举在半空,谈宁一狠心,却只擦着她脸颊带起一阵轻飘飘的风。

景明顿时笑出气声,仔细辨认,其中还混杂着讥讽和怒意。

道多少句歉都显得干巴巴没有诚意,谈宁头一次在演戏这件事上羞耻得想要钻进土里。

可埋葬一个大活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她的手让人捉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拍在了景明脸上。

连着几巴掌,听那声势,都怕给二小姐的脸拍肿了。

景明带着她的手一边打自己一边发出一连串提问:“哎,怎么就不能打呢?怎么就不敢打呢?这样打不就行了吗?我说你也太不专业了,一点都没入戏,我现在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个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小鸡崽,不是高高在上的什么大小姐二小姐,怎么就一点不敢使力呢?啊?”

谈宁整张脸不由得皱成一团,眼睛无所适从地眯起,都感受不到现在扇人的是自己。

说完抱歉,她抽回自己的手,化妆师赶紧抓住空,上前替二小姐补妆。

再次开拍,谈宁还是下不去手,景明不由得翻个白眼,跟导演沟通先把小姐反击的那部分拍完。

谁也没料到平日里任人搓扁捏圆,跟个软趴趴的面团似的二小姐,如今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变得如此狠厉,朝着丫鬟出手,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也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些功夫,再一招便使对方跪在地上,双腿再也站不起来。

后边的家丁护院个个腿软,心中发怵,不敢轻举妄动。

碍事的家伙一扫除,她也不再多做纠缠,只是身后的丫鬟眼底山雨欲来,由这恨意筹谋着,哪怕是死,也要先将小姐置于死地。

只是她不知,从此小姐便要开启扮猪吃虎的新路子,旁人再有多高明的手段,也不过是作茧自缚。

“这回行了吧?你看我都把你打了,你现在也可以打我了吧?”景明道。

谈宁的思维还陷在剧情中,一出手真的不再有任何阻碍,拍完这段才如梦初醒,心中顿时有些七上八下。

也许他们分手分得非常和平,也许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小炮灰是谁,一直拍到丫鬟下线,她渐渐回过味来,景明那时的不耐仅仅针对的是她的不敬业。

只是好奇她为什么请她来房车上坐坐。

电影上映一段时间后,既叫好又叫座,景明一炮而红,身价已是今非昔比,助理语气很客气,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谈宁望向房车的方向,如果不是为了符煦,景明又有什么理由找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小炮灰聊天呢?

景明行程满,时间有限,也不兜圈子,上来便单刀直入:“抢了我的金主,没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姿态十分放松,一出戏就懒洋洋的,和平时没有两样,松弛的样子不像在诘问,似乎真的只是有点好奇她的想法。

谈宁观察着她,一如她观察着谈宁。

“我想喝杯水。”

景明顿时来了精神,拍掌大笑,笑完也没给她水喝。

“这心理素质,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哪。”

像是在讽刺她之前仅仅为了个猜测战战兢兢,连戏都入不了,如今既然明白人家对自己的事门清,反倒像心头那块大石终于落地。

“对不起。”谈宁十分诚恳地向她道歉,只是除了这个,她再也无话可说。

哪怕再觉得抱歉,再觉得羞愧,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抓住那个人。

她唯一后悔的事,只是没能早点向他靠近。

“对不起……”景明咀嚼着她道歉的字眼,这三个字顺着她的耳朵滑进心里,反而令她越想越觉得有些怪异。

她指着车窗外的大桥道:“你有什么好抱歉的,金主就像桥下停不下来的河水,不流向你也会流向下一个人。”

她像是宽慰着自己,谈宁瞧着她的脸色,想要增添一点轻松的色彩:“那……如果下次拍戏又很不巧地遇见,你会报复我吗?如果又有打戏,你还能像这次一样宽容我吗?”

她等着景明顺着话,轻轻揭过这一篇,对方却道:“下次?下次他恐怕不会再让我碰你一根毫毛,下次你就该爬到我头上拉屎了。”

没料到她讲话这么糙,谈宁险些让口水噎住,呛咳了几声,总算得到了一杯水。

“你在惊讶什么?既然跟了他就别假装谦虚了,这回演个破角色先垫垫,下回可不得胃口大开?”

“这不是破角色,”谈宁颇有些骄傲地道,“这是我自己见组试上的工作,才不是靠别人。”

说完便想起景明翻身之前拿到的那些资源,意识到不对:“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景明两手捏得咔咔作响,嘴上却说着无所谓。

“没关系啊,靠别人吃饭总得拉得下脸,你以后就知道了。”

汽车缓缓停下,开了一路,直接到了活动地点,景明请她下车,好走不送。

谈宁吸了满腔汽车尾气,捂着脸扇走遭受污染的空气,聊了一路都没意识到车开往哪里,或许这就是她白喝了人家一杯水的代价吧。

至于未来,如果她永远不借符煦的手碰什么资源,那样也会有报应吗?

谈宁伸出手,阳光下,十指连带手心手背都闪着光,皮肤纹理清晰可见,现在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

她不愿意见到景明,并不仅仅因为她身上刻着符煦前女友的标签。

即便不愿意承认,她的想法看来确实幼稚,人人都觉得她是为了利益接近符煦,对着他们大谈真心有什么意义?

况且……说不定她也隐隐觉得景明走的路才是一条正确的路,说不定她内心深处并不认同从小到大受到的道德教育。

如果所求是这些外物,到最后反而不会可怜到一无所有吧?

谈宁收回手,紧紧地藏进口袋里,看不见,仍旧恐惧,她不愿意破坏秩序,也不愿意学别人落了下风。

可她也不愿意失去。

风吹透冷汗,她不甘心,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景明眼中的符煦,怎么会……和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有那么多不同呢?

景明开始说陪他可是工伤,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因为符煦并没有那些奇怪的癖好,直到她说到他们相处的方式,谈宁才真是皱起了眉头。

在景明口中,符煦会和她聊人生,聊艺术,聊哲学,说起谈宁从未接触过的各种主义,从《存在与时间》聊到《知觉现象学》。

他为什么从来只会问她吃了什么,吃得好吗?问她做了什么,过得开心吗?为什么从不和她探讨这些学问?

“还有个叫海什么的哲学家,都什么东西,你听得懂吗?”景明大吐苦水,谈宁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原来符煦早意识到她在学术上是个完全的草包。

谈宁抓着水杯像抓住最后的稻草,她不明白,哪怕他觉得她层次太低,不配参与这种高深的话题,哪怕她可能真的不知道也听不懂,但他为什么连尝试和自己沟通一下这些内容都不愿意呢?

是因为现在还有些新鲜感吗?他连这些深层的东西都不愿意和她交流,或许很快也会对她感到厌烦,端起让人战战兢兢的架子,谈宁很苦恼,虽然她很喜欢符煦,但是并不善于哄人。

谁知道他和前人的开端是不是曾经比她美好上十倍,她不由悲观地幻想起他冷冰冰的样子,即便现在还只存在于别人的经历中,但这历史总有一天会在她身上重演吧?

他不过只是浅浅停留,所以只愿意在她身上花最少的心思,路过她之后,再去寻找一个值得他深入了解的对象。

谈宁越是沉默,景明便越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正确的倾诉对象,她想终于有人能够感同她的身受,一股脑将话倒出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在听。

“唉,也是熬出头了,以前每回找他要资源都得陪笑脸,捧着哄着,顺着他夸那些听不懂的玩意儿,他还老不乐意的样子,有时候真想还不如卖身呢,”景明说着抹了把并不存在的辛酸泪,“不过以后不需要了,因为老娘红了。”

“红了……就好了吗?”谈宁回过神来,只捕捉到最后两个字。

路口不远处,符煦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他换了新的车,倚在车门旁等她,还是她记忆里的风度,这个人,并没有因为一场谈话而改变。

谈宁踌躇着,不敢迈步,隔着短短一截路,她已经看到千疮百孔的未来。

即便他对她招手,即便他正主动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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