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娟的广场舞团少了个人,大前天团里有个老太太闹啤气,一群人不知道怎么的,说吵就吵了起来,老太太脸都憋红了,说什么都不肯再来,季小娟只好拉上季深。
刚吃过晚饭,季小娟把人带着往广场走。
“去哪啊这么急。”季深被拽着问。
“广场!”季小娟说:“刚好却个人,你替上吧。”
季深:“……”我看起来像是会跳舞的样子吗?
“这孩子一看就会跳啊!”老太太一瞧见人就往他手上塞东西。
“呀!这小伙真俊!”另一个老太太往他手里塞了把红扇。
意外的是,大金链子特么的也在队伍里,平日里看起来四昂八叉的大老爷们跳起广场舞来舞得还挺欢,他蹲着地上,看着季小娟问了句:“他会跳吗?”
李驰他妈白了他一眼:“我们小深,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季深眼看着他们的战火即将燃烧,都快烧成火灾了,真抽空了个空思考要不要打119,听见李驰他妈这句话后叹了口气,无奈道:“李姨,少了个‘德’。”
“没事!”李驰他妈挥了下扇子:“缺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之前大金链子卖假酱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被广大大梧镇妇女拎着扫把棍边追着打边骂“扑街”,但在广场舞上,妇女们的包容度极高,一律默契的闭口不提假酱油的事,也让他大金链子混出了“金哥”的名号。
虽然金哥不姓金,名字里也没有金。
但耐何“金哥”叫着着实豪华,大气!他也不介意。
最终季深被半是劝半是骗地加入了大梧镇广场舞团,理由很简单——奖品丰厚。
陈闻刷了一天题,做了两张《高分点》的竞赛卷后把笔搁在桌上。
放假这几天学校后街鬼屋生意极好,当然也可能是冤大头闲待发慌才去那种鬼屋,林旭这几天很忙,没什么时间过来蹭饭,听他说他妈晚上看见他上厕所路过时都要抖腾两下,还在家里请了神。
他套了件薄外套出门,想去王姨馄饨店那去看下猫。
午后温度不低,但刮的风有点凉,穿过街头的时侯刚好碰到个人窝在拐角处抽烟。街头这里有家麻将馆,好像自他来到大梧镇来就一直开着,小地方也没人管,乌烟障气。
寸头在垃圾桶旁护着火苗点烟,但打火机气不是很足,他烦燥地摁了两下,还是点不着,索性把打火机往垃圾桶里一扔,驾了句:“操他妈的!”
骂完后寸头抬起头来斜了路过的人一眼。
陈闻看了眼寸头,在他面前停下,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寸头现在很不爽,但他认出来对方是陈闻,不好说什么,只是在他面前蹦了蹦,站起来瞪着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垃圾桶。
陈闻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径直往前走,见对方不鸟他,寸头很窝火地又踹了一脚垃圾桶,劣质打点机从桶面飞出来砸到跟地面,“砰”地一声炸了。
抹布平时很粘人,馄饨店下午生意不是很好,陈闻到店里的时候抹布正被王姨抱在怀里顺毛。这只花猫刚开始时毛色很杂,又脏又丑,被他姐边嫌弃选可怜地喂胖了一圈,现在两周不到又被王姨喂胖了一圈。
王姨腿边的大黄蜷得很舒适,听见有人来后站起来连“汪”了几声。陈闻和王姨聊了几句后带了份馄饨给林旭,顺便把猫带出去遛。
鬼屋的音响开得比上次还大声,门口搁了个小立牌,外面七八人排着队等前面那组人出来。 林旭从店里顺了两张板凳搁在店旁的巷子里对陈闻说:“闻哥,坐!”
抹布闲不下来地围着板凳绕,陈闻坐下来后淡淡问了句:“你在这他们排队看什么鬼?”
林旭吃了口馄饨说:“我们轮休的,里面还有一个鬼。”
…… 就这小破店还轮休。
“对了,陈闻,”他喊了句:“我上午来上班那会儿见到刘义了,那个寸头!就在麻将馆那!”
“我也看见了,喊什么。”陈闻没在意。
“那傻刁背地里暗戳戳看我们不顺眼很久了,找时间干一架!他没怎么你吧!”
“……”陈闻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半响才遂道“没,就踹了脚垃圾桶。”
“哟!调戏呢!”林旭又喊了句。
“你他妈吃饭不长脑子的?”陈闻笑了声,骂道:“调戏你大爷,那是挑衅。”
没等林旭再回话,他踢了脚小板凳冲猫勾了下手指:“抹布,走了。”
刘义——那个寸头,应该是打麻将输了钱才那么窝火的,对于他背地里怎么看他不顺眼他不是很清楚。
刘义是齐阳一职的,属于边上学边混社会的那种刺头,是几年前打架认识的。
林旭那帮人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寸头,约架找他去撑场子,二三年前寸头在这块混待相当成功,但那一架后寸头脑袋差点被开瓢,在家躺了一个月,记恨他也正常。 陈闻踢了块挡路的石子,漫无目的地走,猫崽子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林旭开口闭口就是干架,也没见打赢过几回,受伤了不敢回家,就往他家跑,他也不太想招惹这种半只脚踏入社会的人。
不是怕,而是麻烦。
这种人没什么素质可说,现在估计是名声混回来了,又想来找面子。
抹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前边,得意地“喵”了几声,他拿起手机拍了个照给季深。
他们的聊天界着面还是没什么内容,虽然平常时不怎么联系,但季深好多也是抹布他干爹。
发完之后他心情好了点,但季深看视频的时候心情有点莫名其妙。
季深点开视频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团动来动去的玩意,盯了几秒后才看出来这是抹布。
这拍照技术也是没谁了。
他回了个竖起来的大拇指【赞】。
极具讽刺意义的那种。 陈闻没再回消息,直接弹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视频通话这种比较私密的功能除了上网课他基本不怎么用,隔着手机屏幕见面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通。
陈闻那边风大,吹得他头发有点扬,他穿了件黑色风衣,骨相被衬得更为野气,这会儿屏幕那边的人勾唇笑了笑问:“你在哪?”
季深刚被季小娟拉来广场舞比赛现场,广场上挂满红色飘带,舞台还拉了挂横幅,他总不能告诉陈闻自己来参加广场舞比赛。
“在找你约架的路上。”他摸了下鼻尖胡扯道。
陈闻没说什么,把镜头转向了抹布,画面依旧像糊了屎一样,只看到一 团四处串的毛茸茸。
“你也挺历害的”季深说。
“嗯?”他轻笑了一下,调子中都带着随性。
“人才,”季深对着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番:“这么刁钻的角度,一般人都找不到。”
“什么角度?”陈闻心情好了些,说着解释:“是抹布一直在乱动。”
“哦,”季深也不知道信没信,对着他比了个手势:“那你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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