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洗漱完后各自躺在自己床上没出声,宿舍里没有一点声响。
这个点夜挺深了。
季深蜷在空调被里,睡不着,也许大概可能是今天过得太他妈刺激了,惨遭校园翻墙生涯的滑铁卢,还差点被门卫大爷抓住。
他点开朋友圈,毫无目的地扒拉着划了几下,李驰不知道半夜发什么疯,发了几句伤感文案,其它的几乎都是大梧镇居民的日常。
大梧镇居民民俗文化丰富,朋友圈自然也发得简单粗暴。
——“狗犊子再不还钱老娘剐了你!”
—— “好日子商场清仓大甩卖……”
——“大家小心大梧镇菜市场那个大金链子!他娘的坑了我50块钱!”
陈闻没看手机,他困得头疼,翻了个身把脸买进床里。
微信闷声震动不停,女人发了好几条文字,也许是看陈闻没回消息被气到了,又发来一条长达十六秒的语音,底下还附了个视频。
是条花猫的视频,看样子是随手拍的。
陈闻没耐心听语音,但这么晾着也不是个办法,干脆点开了底下的视频来看。
花猫长大了一点,胖脸贴着镜头,不停地用偏粉色的肉爪扒拉手机,毛长开后还挺长,没小时候那么丑了。
陈闻看完后想息屏睡觉,不曾想一个手滑不小心点开了语音,手机那头女人的嗓音从手机里顺着网线冒出来,直冲天灵盖。
“陈闻!你的猫他妈的是姓二哈还是属阿拉斯加?!老娘不干了!你赶快把它弄走!”
“我操!”季深被吓得“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手机没熄屏就被扔到了床尾。
半夜三更,黑灯瞎火,寂静无人的齐阳八中宿舍,突然响起女人的嘶叫声。
……
准确来说,有两个人。
季深转过脸盯着另一张床上的傻逼。
陈闻也被吓得一怔,半响才醒过神来,想和季深解释一下,但……
黑灯瞎火的,再开口解释就显得有点诡异,最终,一番深思熟虑之下,他点开微信给隔壁床发了条信息。
手机在腿边震了一下。
季深爬到床尾把手机拎了回来,屏幕没被熄灭,还显示着朋友圈隔壁大妈发的“大金链子”。上面弹出了两条未读消息,是刚才陈闻发来的。
他们加上微群之后没聊过天,平时两人都在学校,偶尔聊两句什么的转过头就行,而且……他们也不熟,没什么好聊的,微群的信息还停留在开学那会儿没有得到回应的“你好”上。
陈闻:“你好。”
……现在回应了。
好你大爷。季深心想。
“你好”下面还有一条。
陈闻:“你没事吧?”
他看的眼睛疼,甩了几个字回去:“没事,没吓死”
陈闻回得还挺快:“真巧。”
季深头顶缓缓生出一个问号:“巧什么?”
陈闻:“我也没吓死。”
…… 行,他就不该期待。
季深躺在床上给对床那位发了个“微笑”。
翻着白眼的标准式“微笑”。
对床那位不知道在憋什么馊主意,聊天框上显示“正在输入中”。这个输入输了很久, 过了约莫三分钟,季深都以为对方误触手机了那边才发来一句:“你喜欢猫吗?”
猫?
为什么又扯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
估计是看他发愣的时间有点长,陈闻又给他转发了条视频,应该是刚才那个女人发的。
视频里的花猫……
季深看了那只花猫一眼,心里默念:好胖,好傻。
他以为对方没话找话,随便回了个“喜欢。”
其实他真的挺喜欢猫的,特别是这种胖呼呼猫。记得小时候那会儿他缠着季小娟给他弄只猫来养,但开烧烤店不方便,也没时间照料,最后没养成。
这只猫看起来傻点,不过他还真挺喜欢的。
他又想起来陈闻手机那个女人。是女朋友吗?情侣之间养只宠物陶治情操挺正常的,不过听语气,估计是前女友。
季深发过去一句:“你前女友养的?”
这次沉默的是陈闻。
陈闻看着这一行字,一时语塞,缓了一会儿后一字一顿问:“前?女?友?”
“哪门子的前女友?”他看着季深的头像,被气笑了,又解释了一句:“我姐。”
季深回了个“哦。”又说:“兄弟,这不能怪我多想。”
这次陈闻没打字,只发了个问号过来:“?”
季深毫无心理负担地发了句:“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夜店头牌。”
陈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以猫为主题没营养的天,凌晨两点才睡着。
老高在黑板上写了几个英语单词,扯着嗓子喊了句“Good morning”
底下的学生要死不活地齐刷刷起立,又如释重负般坐下来。
老高盯着陈闻和季深两个人。
昨天下午他才将后面那桌“三好学生”扔出教室,没过五分钟人就跑了,气得他想跳槽,作为一位长居“优秀教师排行榜”的齐阳八中门面担当,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两人谈一下。
季深觉得自己昨晚睡得还行,挑出昨天下午没做完的物理试卷来做,解完了最后一道大题。
他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陈闻。陈闻找了本英语书垫着,整个人趴在桌面上,睁一会儿眼又眯一会儿,不知道是在补眠还是在背书。
张循安回了两遍头终于盼到季深做完卷子,陈闻看起来像在睡觉,他不好打扰。他只好拍了两下季深的桌子,压低声音问:“唉!唉!季深!……”
“啊?”
他还没问张循安想干嘛,旁边那位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同桌先出了声。
陈闻掀了下眼皮,看起来有些慵懒,他不咸不淡道:“别碰桌子,小声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哭丧。”
…… 哭丧。
这个词形容得很牛逼。
季深心想:神他妈的哭丧。
张循安把椅子往季深那边挪了点,问:“你俩昨天下午干嘛去了?老高在办公室飙了半天脏话!隔壁班班主任余天海那老头劝都劝不住!……”
“我们俩?”季深绕着手中的笔转了两圈,笑着忽悠道:“去进行了一些体力运动。”
在足球场上跑龙套三年载的张循安有点不解,问:“是我理解的那种体力运动吗?……”
季深“嗯”了一声,心说:爬楼翻墙外加校园夜跑,也算吧?……随即又补充了句:“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还想和季深在聊会儿,下课铃声响起,老高收拾了下讲台上的书,往下扫了眼,又去找座位表看后两桌的名字,高着嗓门道:“陈闻,季深,你俩给我过来一下。”
季深两人闻言抬起了头,教室周围一圈的目光都往这边聚集。
“还有季深前面那个谁?……”老高又低头看座位表,随后喊道:“张循安!”
张循安有些心虚:“啊?”
“你俩上课聊得挺欢啊!”老高怒不可遏,下令道:“你也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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