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各种难度的动作，等到尚晴终于有些累了的时候，姜炎的练习也差不多成形了。
“谢谢，我请你吃一顿吧。”听上去像是准备了很久，姜炎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
尚晴这时确实有点饿：“好啊，吃营养液？”
姜炎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不想吃营养液在组织语言。为什么有人会认为请吃饭是请营养液啊！魔鬼吗？营养液这种东西不是不到战场上死也不吃吗？
“那个，我们有军区的食堂，不只卖营养液的。”可能是以为尚晴是个喜欢营养液的怪人，他又小心地补充了一句：“也可以吃营养液。”
尚晴尴尬地笑：“哈哈，脑子抽了。我没有吃过食堂嘛，你带路吧。”
把“sunny”收回到机甲钥匙中，还到了维修室，尚晴和等在门口的姜炎走了。苏合目送着他们离开。
姜炎走在前面，尚晴就在后面悄悄打量。其实姜炎不是一般的医疗机甲机甲师的那一类体型。大部分机甲师最终选择开医疗机甲一是服从军队安排，二就是本身的身体素质不达标，而姜炎显然不是那一种人。身高和体型都很完美，作战服勾勒的肌肉线条也很好看，虽然不是虞朔那种肌肉特别厉害的类型，但怎么说也完全符合一般机甲师的要求了。
“你的基础数值怎么样啊？”尚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私密。
姜炎这会儿因为大量长时间的训练，出了一身汗，声音也更小：“精神力B级、体能A级。”
“嗯。”尚晴又开始琢磨了。不过沉默，让姜炎更沉默。
两个人沉默地到达了食堂，在食堂用餐的人都在不同时段分散了，所以人也不多，但是尚晴还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由于他生长的环境较为恶劣，周围所有人又几乎都是以营养液作为主食，所以尚晴从小就认为吃营养液是正常的，而且事实也是，营养液既能满足人体对营养补充的需要，还方便便携。只有偶尔几次，比如大家过生日时或者打了一场大胜仗后，阿芙丝阿姨才会用难得找到的食材做一顿大餐。即便后来他明白了一般的星际公民都是吃饭菜的，只有他们这些被排除在外、鲜有食材的和军队里的一些人才会天天吃营养液，但尚晴也早已过了挑食的年纪，知道他们是特殊的，也就没有任何怨言。
不过还是冒着香味的饭菜好啊！尚晴快要流下感动的眼泪了，姜炎看见的正是尚晴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你，怎么了？”
难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吗？就连一向内向的孩子都来关心自己了？
“没事，就是好久没吃真正的饭了。”尚晴摆了摆手。
姜炎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那，你多拿一点。”
尚晴：“你真是个好人，以后要训练什么都可以来找我。”
姜炎还没有明白过来尚晴到底为什么会如此感激他，就看见尚晴已经好奇地蹲在一个窗口前。
“那是小炒牛肉，会有一点辣。”姜炎主动给尚晴讲解起来。
“里面那是什么蔬菜？葱吗？”
“是芹菜。”
“那旁边一个菜呢？红红绿绿的。”
“爆炒走地鸡。鸡丁和长豆加辣椒爆炒。”
“什么是走地鸡？”
“可能是在地上跑的鸡。”姜炎第一次看见有人对食物无知到这个程度。
而尚晴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美食！
即使是阿芙丝阿姨做的菜，也不会散发这么诱人的香气，三明治和土豆泥最常见，有时有烤鸡和烤鱼，但没有这么香。
“那我要这两个。”尚晴一下就选中了这两个散发着让他流口水的菜。
姜炎犹疑了一下：“你能吃辣吗？不如再拿一个汤解辣？”
对汤更不熟悉的尚晴胡乱点头：“好啊好啊，你拿吧。”
最后，姜炎觉得拿上一碗紫菜蛋花汤是明智之举，尚晴此刻已经流着眼泪，大口灌汤吃饭了。
“为什么这么好吃，又这么折磨我？”尚晴悲愤地又咬下一口牛肉，再大吃一口米饭，妄图缓解辣味的扩散。
姜炎又去打了一碗汤：“别急，你这是辣椒过敏吧，你先别吃那个辣菜了。”
嘴里含着菜，尚晴坚定地摇头：“不知道下次吃到这样的菜是什么时候，我一定要多品尝一点。”
可是你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味觉了啊！姜炎苦笑着，把汤递了过去：“之后也可以来这里吃饭啊？你不是签了长期的协议吗？”
尚晴只是疯狂恰饭，并没有回应。他堂堂一个星盗！怎么能被军队的食堂征服呢！
好吃！
可恶！狡猾的军队！
才刚吃过饭，姜炎和尚晴就坐在食堂里，一边消食，一边复盘刚才的训练。
“对，刚才狙击时应该更果断，好时机一晃就过去了。”尚晴指着其中一段视频说。
“如果这里转一点角度会不会比较方便操作？”姜炎又一次在脑海中模拟出情景。
“是啊，不过在狙击同时转过一个微妙的角度，需要一心二用呢，要多次练习。”
“我会的。”
刚刚结束指挥，踏进食堂的虞朔看见这一幕。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被姜炎的声音影响，尚晴的声音也很小，就像是在窃窃私语。
不知道该担忧还是高兴。虞朔知道姜炎的性格内向孤僻，有人能和他玩到一起自然时应该高兴的，而且根据其他人的反馈，似乎姜炎的水平也提高了，尚晴的到来，改变了他许多。但尚晴并不是一个能让人放心的家伙，况且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这必然也会对姜炎有影响。
另外，看着姜炎几乎将尚晴罩在身前，虞朔觉得或许尚晴对姜炎的影响不止在交流和技术方面。握紧的拳悄悄放松，或许少年的存在对自己也有特殊的意义。没有打扰他们的交流，虞朔去拿了一份标准餐，自己坐在了另一边。
他们好像讨论结束了。
尚晴：“那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我有空再陪你训练啊！”
他们看起来很熟了，是因为一起训练的缘故吗？
反思自己，所谓总指挥师，虽然总是能够保证自己正确的指挥，但其实并不够了解这个军队，也许更多一点了解，更清楚他们的情况，可以保证更高效的指挥？说起来，指挥一般都是队伍中的领导，但现在看来，尚晴更适合做领导。他总是让人感到新奇和有趣，人们会被他身上旺盛的生命力带动，去完成一些他们自己不敢完成的。指挥师并不总是领导者，领导者未必需要成为指挥师，这个课本上一直被提到，但他一直不放在心上的道理，他似乎到了现在才明白。
看着尚晴和姜炎先后离开，虞朔也像以往一样迅速地解决了饭食，如果不是因为长时间食用营养液会提高患病几率这一问题，他也不会每过一段时间就来吃一次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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