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地作为一片鬼神居住之地,它拥有全世界最完善的规则,顶尖的军队,和……世界巨树,即掌管时间的神明,阿芙乐尔兰.台姆的本体。
世界巨树生长在神圣地军政机构三级议会中央,它的根系四通八达,蔓延至整个议会的地下世界甚至更多,可以让根生苗包围住议会,形成一层天然屏障,密林之主也攻不破——因为严格来说,世界树不属于植株,它是时间所汇聚而成的闪烁着蓝白光的巨大洪流。
福祸总是相伴而行,根生苗在保护议会的同时也限制阿芙乐尔兰的活动范围,不叫她离开议会半步。
而今天,闲的没事干的阿芙乐尔兰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战争女神,依弗纳尔。
这位经历了300条时间线的磨难才诞生的新日神。
当然,依弗纳尔特殊的点并不是指她悲惨的过往。诚然,近2000年的苦难确实是她无法摆脱的命运,可那也是她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依弗纳尔特殊在她和神圣地执政者,四主神之一的Nacsisthol的关系。
传闻,依弗纳尔之所以刚到神圣地没有两个创世日就能位居七式神之首是因为她是Nac亲手剥出去的一缕神魂。
传闻,Nac是她前任,Nac没有否认——
阿芙乐尔兰温和的冲依弗纳尔点头以示友好:“好久不见,孩子,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吗?”
依弗纳尔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阿芙乐尔兰整个神都透着股母爱,即使她名义上的孩子只有创世神希伯莱尔和塔尔。
“Nac让我给你送这个,”依弗纳尔晃动手中书表明来意:“来自时间线279号,给你解闷。”
她将书放在阿芙乐尔兰膝间转身就走,没有多余的交谈,也没有留下叙旧的意思。
完完全全的公事公办。
阿芙乐尔兰喊她:“夜莺,可以这么叫吗?你很讨厌我吗?”
依弗纳尔转身,隔着满目层层密密的透过世界树树冠遗漏下来的光看她:“别叫我夜莺,我不讨厌你,我只是讨厌时间。”
阿芙乐尔兰笑:“留下来陪我吧,我很孤独。”
“我的级别比你高,”依弗纳尔皱眉:“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我知道,所以我在请求你。”
依弗纳尔沉默许久,走向前,第一次坐到“时间”身旁。
“你和Nac最近怎么样?Nac很喜欢你。”时间给她到了一杯热茶。
“不怎么样,她不是喜欢我,她只是爱她自己,所以我诞生了。”依弗纳尔冷脸纠正。
仿佛被扼住脖颈的猫,她的杀气有如实体,接连斩断几根树枝,枝干化作星光飞回阿芙乐尔兰体内。
“我们没有可能,你知道的:当守门人沉睡,她和风暴一起转身,在我拥抱中一刻不停老去的,是时间的玫瑰。”
双方都没有说话。
在沉默和树叶摇晃的沙沙声里,阿芙乐尔兰打开膝间书。
她发现这是本日记,日记第一页用行楷写着两个字,是:时季。
2021年10月29日 晴
乔芷私立精神病院坐落于A国风城,这是一座放眼于全世界都数一数二的罪恶之都,教父们称之为“恶魔的天堂”。而乔芷私立精神病院则是天堂的藏污纳垢之地——各种意义上的藏污纳垢:这里拥有全A国除国立监狱外最多的罪犯,以及……自上世纪初就游荡于此的怨魂们,即以华人院长乔芷为首的医院职工。
值得一提的是,医院共分有三区,东区多为罪犯,西区多为病人,中区则居住着医院职工。而我,毫不意外的住在中区——谁让我的父亲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乔院长的侄子呢?
今天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天,数日过去我仍不敢相信,有一天全风城最称得上前途无量的帮‖派继承人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和一群“弃子”打交道。更何况,你能想象到吗?这栋将近百年的建筑又破又旧。它的木质地板不再有最初的光泽,腐朽,又透着一股烂核桃味儿,该死的,其他人是闻不到吗?走廊处处放满鲜花,各式各样的花簇挨在一起,遮住护墙板……与即将找到房间的我。
如果一个人把走廊设计的如同花园迷宫一样,她难道不会挨打吗?答案是:会。
我在入住的第一天就询问过院长并知道答案。
乔芷是一个看似端庄的院长,看似。
她在得到问题后微笑:“难道不好看吗?这还是我亲手设计的,乔夫人也很喜欢。”
谁想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想的。(此处有几行蓝笔备注——张牙舞爪的草书:所以这就是你打我的理由?因为你没有老婆?
行楷:为什么是老婆?
草书:因为你是铁T,笑。)
我忍无可忍给了她一拳,然后亲眼见证手穿过乔芷的小腹。
对于马克思的坚定追随者,唯物主义的坚定拥护者来说,这一切都太过超标,于是理所当然的,我发出尖锐爆鸣。
乔芷努力安抚,只是说出的话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不用害怕亲爱的,你必须接受的一个事实:病院里几乎所有职工都是鬼,当然,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也可以去东区一楼大厅活动,那儿有七个神父。为首的叫西昂.莱特,是个教皇。”
有什么东西无声破碎,哦,是时小姐的三观。
我已经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世上会有鬼魂这种东西,但是——
为什么一堆怨灵里会有活人和神父。
搞什么啊?人和鬼魂和谐共生?
现在回想起来,过去三天的经历实在虚幻,先是参加新人联欢会,结果发现将近四成的病人是父亲的手下,并被告知副院长渡争鹭就是乔芷口中的夫人。
渡争鹭温和有礼,能如同拧瓶盖般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其次是被七个神棍——是的,我称他们为神棍,没叫他们秃驴是我最大的让步。(尽管他们并不秃)——盛情邀请参与请神活动。
请的造物主。
在活动进行到一半时有人环住我的脖子。是莱特先生,当然,我事先并不知道,只是他一上来就做起自我介绍,想不认识都难。(花体英文斜躺在纸上,似乎是主人在困倦时所作:祂一向自来熟。
行楷:有错别字。
花体英文:哦⊙?⊙!)
我看看正在台上带头吟唱的“教皇”,又瞧着旁边的莱特发出疑问:“既然你在这儿,那台上的又是谁。”
“我请的托儿,”莱特神色坦荡,甚至有些自得:“他们请不来创世神的。”
“因为造物主并不存在?”我问。
“不,创世神已经死了。”
希伯莱尔没死,我想,创世神不可能这么容易陨落。
台上传来一阵轰响,明光大亮,随后消融于广袤天地。
许多人欢笑,尖叫,大喊:“我们成功了!神来见我们了!”
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搞什么?刚才还在开party,现在改拍《寂静岭》了?
我抬头,发现站在台上的是乔芷,穿着希腊服的乔芷。
……
这是在干什么?cosplay?上帝也不是希腊人啊?(草书张牙舞爪:我只是在满足他们的愿望而已。)
“教皇”尖叫:“你破坏了活动,你是想干嘛?不是,你有病吧。”并缓缓向后倒去,如同坠河的奥菲利亚般唯美又安逸的躺在地上。
其余神父呼啦一下便把“教皇”围住抬走,且在临走前集体送给乔芷一个中指。
我确信,在那群神棍从我旁边经过时,我看见了“教皇”眼睛上闪烁的细微的光,是泪花。
“神经,”莱特吐槽:“跟有病似的,所以我一直不跟他们玩。”
“他们没请来创世神。”他说。
“是啊,他们请来了院长。”
“不,他们请来了一个来自未来的神明。”他仔细端详我,目光灼灼。
“她叫依弗纳尔,是未来七式神之首,也是……‘上帝之子’。”
我无法用言语描写莱特注视我的眼神,就像盲人无法描绘世界,但那目光确是炙热又滚烫,透着股渴望。
如同深夜迷途的旅人瞧见灯光。
他说:
“Welcome home, my goddess。”
莱特似乎在看我,又像是在透过我去仰视别人:“Welcome,Efainer,and Durin。”
在那一瞬,我跨过缓缓向前的时间之水,耳畔响起悠扬乐曲,瞧见莱特神色虔诚的跪坐在脚边,我举起右手。
不,这并不是我,因自幼练刀的缘故,我的指腹覆有一层薄茧。目光中,这双手细腻又纤细。
莱特亲吻指尖:“求您帮我,goddess。”
她抚摸莱特脸颊:“当然,亲爱的。我给你主神的部分神识,给你三千年她的抚养权,只要你能让我满意。”
“她叫什么?”
“未来的战争女神,Efainer。”(花体英文:该死的,祂出卖了我们。
一种奇怪的字体,仿佛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一个种族,但它所表达的意思却能够直接出现在你的脑海: 好久不见,我的孩子。
日记的主人似乎并没有看到。)
耳边传来阵阵喧嚣,我回神。
莱特被一群护工拖走,他声嘶力竭,字句冲破天际:“神明!只有神圣地的神明才能推动历史前进!”
我当然知道神圣地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那是创世神第一片创造的陆地,也是祂居住的地方。
眼前的人来来去去,如同一场闹剧,连同方才所见一切,荒诞又可笑。
有人轻拍我肩膀。
顺着手臂向上看去,胸牌上写有姓名:副院长渡争鹭。再往上就是那张温和端庄的美人面,和她蔚蓝色的眼。
与她的双眼比起来,“海洋之心”更像是赝品。
心中姬达狂响,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日安,乔夫人。”
渡争鹭笑:“叫我争鹭就好,哪里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讲刚才发生的一切告知她。
“那是什么?”
“是……一些幻觉,因为我和阿乔的原因,这里的磁场不太稳定。”她面色扭曲一瞬,随机重拾笑容向我告辞。
磁场紊乱会导致幻觉吗?
在渡争鹭转身离开时,我听见她无意识呢喃:“她要来了。”
谁要来了?她在怕什么?
我看到的真的只是幻觉吗?(意大利斜体英文:不要想着乱七八糟的,不然人容易疯。
行楷:……就是你引的我瞎想,话说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意大利斜体:被院长关禁闭dT-Tb)
零点钟声响起,中央区开始定时播放由儿童歌唱的安眠曲,清澈童音在夜半显得格外渗人。
我不愿意去想,准备入睡。
晚安,亲爱的。
阿芙乐尔兰合上日记:“一个冒昧的问题,时季是谁?”
“我以为这是所有鬼神公认的,不算秘密的秘密,”依弗纳尔将茶杯放在桌上又一次转身:“我该走了,再不回去她们会着急,很烦。”
“你明天会来陪我吗?”
依弗纳尔背对她挥手,走向远方。
我觉得自己该睡一觉,依弗纳尔想:我早该想到的,可我为什么不知道?
Nac的脸又浮现在她脑海,她轻声:“我不爱你了,Nac。”
在拥抱中老去的不是时间的玫瑰,是我的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