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知道后十分生气,但也念及是丞相的骨血便让二夫人安心养胎,可二夫人知道等生完孩子,她的生命也就到头了。
由于丞相夫人还要照顾嫦曦,无暇顾及意欢,于是,李嬷嬷便以喜欢孩子为由顺利抚养刚出生的意欢。
而这翠玉发钗便是二夫人生前唯一留下的物,当时李嬷嬷觉得太贵重没舍得换银钱,便物归原主,给了柳意欢。
这翠玉发钗是柳意欢母亲的唯一遗物,她从来舍不得戴,而是小心放在匣子中保存。
如今翠玉发钗丢了,意欢那是哭得个梨花带雨,好叫人心疼。
这才使得嫦曦听信了李嬷嬷的话,恐吓翠云如果不交出翠玉发钗,就要把她嫁给一个丑陋的家暴酒鬼。
李嬷嬷从小看着柳意欢长大,也自然是为她的将来考虑,想到大小姐对待下人苛责,无视她们这些底层人的性命,便督促二小姐努力勤奋一些,好为自己争一口气。
眼看着柳意欢越来越争气,两人的心底的想法也就越来越大,更是想着如果太子宇文青看到嫦曦不配入主东宫,那么柳意欢当上太子妃的希望就更大了。
而那些所为安慰的话,只不过是不断助燃嫦曦嚣张气焰的小火苗罢了,让嫦曦开心也不过是为了麻痹嫦曦,好让嫦曦觉得身为相府嫡长女嚣张是应该的。
现在想来真是个笑话。
嫦曦顺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李嬷嬷跟前,她微微俯身,轻声说道:“嬷嬷的意思是让相府放你归乡养老,对吗?”
那嘴角的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顿时让整个空气凝结,安静地只能听到李嬷嬷略带一丝急促的呼吸声。
闻言,李嬷嬷心中一惊,赶忙伸出手,紧紧抓住嫦曦的衣裙,苦苦哀求道:“大小姐,求您不要赶老奴走,老奴知错了。”
嫦曦冷哼了一声,眼尾略带一丝轻蔑,她目光如炬,缓缓说道:“嬷嬷这是错哪儿了?还是说是你故意冤枉翠云?”
见李嬷嬷眼神飘忽,不敢与嫦曦对视,于是她便一把甩开了被拽着的衣裙,继而说道:“如果李嬷嬷愿意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继续让嬷嬷留在府中。”
李嬷嬷思虑一番,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最终埋头说道:“翠玉发钗没......没丢过。”
“好了,下去吧。”嫦曦冷冷道。
“老奴谢大小姐不赶恩典。”李嬷嬷赶忙叩了叩首,说道。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说完便慌慌张张地退下了。
嫦曦转头,看到翠云惊恐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便开口解释道:“好了,你的清白已经被证明了,我相信不出多久,二小姐就会来看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语调恢复了些许平和,可看到翠云眼里依旧流露出害怕,于是嫦曦便步步靠近,故意抬高了声音,说道:“再不下来,本小姐就安排你和那个酒鬼成亲,毕竟对于那种好赌成性的酒鬼来说,像你这般可人模样那是求之不得。”
她顺势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掀开翠云的上衣,指尖缓缓划过翠云的肌肤,淡淡说道:“要是能在这嫩滑的皮肤上抽上一鞭子......”
话音未落,只见翠云立马起身,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嫦曦面前,低头说道:“奴婢谢谢大小姐,定当为大小姐马首是瞻。”
“这金创药可是上好的药材,保你肌肤不留伤痕,拿去用吧?”嫦曦淡淡说道。
顺势便将药丢给了翠云,便离开了。
等到夜落时分,柳意欢在回廊处拦下来了正要回房休息的翠云,她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轻声问道:“听说姐姐出来了,她没有再打你吧?”
“回二小姐的话,没有,大小姐人很好,赏赐了金创药让奴婢每日涂抹。”翠云作揖道。
“那就好,我来找你是想跟你道歉的,其实翠玉发钗被我藏在了匣子里,只是我自己记不得放哪里了,实在是对不起,让你白白挨罚了。”柳意欢一脸自责道。
“其实二小姐不用跟我一个奴婢道歉的,找到翠玉发钗再好不过,奴婢本来就打翻了大小姐最喜欢的琉璃盏,受罚是应该的。”翠云赶忙说道,低垂的眼眸中透着卑微与顺从。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是能让伤口尽快愈合的药物,你且收下,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找我。”柳意欢说道,顺势将药轻轻放在翠云手里,安抚了一番。
“奴婢谢二小姐好意,就先退下了。”翠云微微躬身道。
而后便急匆匆地走了,那背影似乎显得有些慌乱。
站在不远处的嫦曦躲在一棵树后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果然不出她所料,以柳意欢的性格,肯定会给挨了打的奴婢几颗甜枣尝尝,借此也好树立她在下人们面前温柔体贴的形象。
此时,嫦曦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精妙绝伦的计划。
她寻思着,若是把柳意欢惯用的那些小伎俩,反过来用在她在乎的人身上,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想到这里,嫦曦便开始筹谋,她记得上邶皇帝为安抚丞相多年以来随他征战沙场打下了江山,且考虑到丞相也因此积劳成疾,落下咳疾,久治不愈。
于是在嫦曦未出生前就亲赐丞相长女与太子的婚事,并以南部芦国新献上的绝世珍宝——镂空蓝宝石蝴蝶项链为两家定亲之物。
兴许以此作手笔,更能达到嫦曦的目的。
只是嫦曦没想到,过了几年才知道太子人选是文武双全,身体又十分健朗的宇文青。
虽说皇帝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被封为清河公主,按照惯例,本来太子之位应首选长子宇文溟,只可惜宇文溟因为早产两个月,生来体弱。
于是皇帝便从“朦胧南溟月,汹涌出云涛”一句中取字溟,希望宇文溟能够直冲云霄,身体康健,继承大统,只可惜事与愿违,只好改立小儿子宇文青为太子。
嫦曦也知道宇文青和管家云澹一样,心系丞相府二小姐柳意欢。
但那又怎么样呢?重活一世的嫦曦是不可能让出太子妃之位的,眼下收拾云澹才最要紧。
一想到,万一两家的定亲之物突然不翼而飞,纵使众人四处寻找,线索均指向云澹,结果云澹根本拿不出那镂空蓝宝石蝴蝶项链,那场面想想就觉得甚是有趣。
况且,见过这蝴蝶项链的人除了皇家,也就只有朝中大臣了,就算嫦曦摆出来放在云澹眼前,云澹也只会认为是丞相买来给嫦曦玩乐的普通物件。
如此一来,云澹必定百口莫辩、惊慌失措、狼狈不堪。
清晨,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
只听门外传来翠云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小姐,您醒了吗?该起来洗漱了。”
闻言,嫦曦拖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就瞧见屋门上清晰地倒影着翠云的身影,她端着铜盥,身姿微微前倾,恭敬地躬身等待着。
“进来吧。”嫦曦缓缓说道,顺势打了个哈欠。
就在她伸懒腰的这短短功夫里,就见翠云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跪在嫦曦面前,稳稳地将铜盥端至头顶,静静等着了。
嫦曦看着铜盥中倒影的自己,试图散散清晨醒来的困意,直到水面缓缓荡起一圈圈细微的波纹,这才彻底清醒。
她赶忙伸手,撩起铜盥中的水往脸上扑去,清凉的触感瞬间让她精神一振,随后她便拿起一旁的面巾,轻轻擦拭着脸上滑落的水珠。
擦完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翠云,眼神中流露出关切,轻声问道:“对了翠云,你的伤势可好些?”
见嫦曦走到镜台前坐下,打开妆匣略施粉黛,翠云赶忙放下正要拿走的铜盥,她快步走到嫦曦身后,轻轻拿起桃木梳,小心翼翼地为嫦曦梳理起头发来,动作娴熟又轻柔,生怕弄疼了嫦曦。
“回大小姐的话,好些了,大小姐赐的药灵,奴婢今早再次上药时,发现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痛了。”翠云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嫦曦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容上仿佛覆着一层薄霜,略显清冷,话语里也藏着对翠云伤势好转的一丝欣慰,尽管她并未过多地将其表露出来。
“那就好。”嫦曦淡淡回应道。
看嫦曦毫无面色,翠云以为是她方才所言如同一面无形的墙一般,阻断了交流,于是便又说道:“对了大小姐,二小姐昨晚找过奴婢了,说是翠玉发钗找到了,并给了奴婢一瓶药说是涂上会好些。”
“嗯。”嫦曦回应道。
她简短一字,平淡无比,更是没有丝毫起伏,这冷淡的回应,让翠云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见状,嫦曦看了一眼翠云,只见她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便解释道:“换汤不换药的把戏而已,没什么好奇的。
“意思是大小姐其实早已知晓?”翠云小心翼翼的问道。
可话刚说出口,又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又赶忙低垂眼眸、紧闭双唇,不再敢问了。
“对了,本小姐新得了一个药方,现在到你为本小姐马首是瞻的时候了,昨天你说的话没忘吧?”嫦曦淡淡说道。
她的目光直直投向翠云,带着几分审视,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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