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在二人与自己撇清关系时,就一直在极力忍耐,此刻,亲眼看清主人这丑恶的一面,终于忍无可忍,在这原本文雅的大殿之上爆发了:“你们她妈的不配做人!!!凭什么?!!!凭什么生来是妖就要低人一等?!!我根本不想吃人!!!可是我忍不住!!!!忍不住!!!!!你们被关起来!!就不能给我药粉!!!你们知道有多痛吗?!!!我快死了!!!我快死了你们知道吗!!即使痛不欲生,我也在努力的活着!想着有一天,有一天可以为你们申冤!有一天可以为你们免去牢狱之灾!你们她妈的连人都不配!!!不配!!!”花妖声泪俱下,字字泣血,那悲怆的声音仿佛要将这压抑的大殿掀翻。
周姝哪能忍受一个在她眼中低人一等的妖如此训斥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虞兮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太阳穴也在微微抽动,这是虞兮极度愤怒的危险信号。周姝反而继续说道:“闭嘴吧,下贱玩意也配说我不配做人?可笑。哦对了,左相大人,你知道吗,我虽在凡界仙盟手中救走她,但发现了,这花妖炼丹服下功力百倍增长,我们夫妇二人可以…额将此花妖赠…”
周姝话还没说完,虞兮的巴掌带着无尽的怒火,重重地落在了周姝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周姝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殿中央直接飞到了殿外,几丈的距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花妖见状,心中震撼,这才意识到原来虞兮之前打她的那一巴掌根本没用全力。韩寺洱本就是个孬种,看到夫人被扇飞这么远,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你们他妈的…确实不配做人。”虞兮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略带沙哑,充满了愤怒和厌恶。
帝神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她二人犯的并不是什么大错,继续关押吧,至于这个妖怪…”
此时,海棠的毒瘾又犯了,她浑身燥热,痛苦不堪,想要挣开锁链。可每动一下,那锁链上的符咒就开始发光,钻心的疼痛让她的面容变得狰狞,她用充满痛苦和愤怒的眼神看着帝神,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挑衅。帝神最忍受不了这种凶狠又带着点挑衅的表情,在他看来,海棠明明不堪一击,却还敢有挑战的野心。
“炼了吧。成了仙丹就赏给虞兮吧。这件事左相功劳还是有的。”帝神冷冷地说道。帝神很少叫虞兮大名,此刻这般称呼,显然已经生气了。
虞兮想要据理力争,她深知这花妖罪不至死,急切地说道:“可这不是她的错!”
帝神原本就被花妖的表情挑怒,虞兮反抗的语气更是让他仅存的犹豫和怜惜消失殆尽,他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是它吃人了。”
虞兮急得眼眶泛红,她知道再说下去自己可能会受罚,但还是觉得海棠不该死,继续争辩道:“并不是她想吃啊!”
帝神的语气也压不住怒火,挑了起来:“炼成丹也是给她一个好的死法了!!就按我说的办!炼成丹就给你,吃了吧。”
虞兮握紧双拳,银牙几乎咬碎,心中满是不甘和无奈,但最终还是应下了。海棠见虞兮也放弃了抵抗,便开始自我求情,她此刻才明白,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可一切都太晚了。她用尽最大的声音呼喊着:“帝神殿下!!!帝神殿下!!!小女子妄求开恩!妄求开恩啊!!”
虞兮拖着海棠的锁链,海棠连滚带爬地被拖着,边哭边喊。虞兮轻声劝她:“这禁止喧哗,而且帝神已经走了,听不见了。”
蓉灼韶收录好卷轴,拉着何肆跟在后面,向着天界最大的炼丹炉走去。路过门口被扇飞的周姝时,她被扇得几乎晕厥,此刻有人路过,才缓过神来。周姝满脸挑衅地看着虞兮,冷笑道:“你输了,左相大人,你又输了哈哈!你知道吗?你为这些畜牲说话的样子,特别傻。特别蠢。”
虞兮黑着脸,顿了顿脚步,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蓉灼韶见状,封了周姝的嘴,落下一句:“亏得你在周家读了那么多经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便继续向前走。
四人来到炼丹炉前,这炼丹炉几乎有三个人一般高,炉中的火正是世界之初的火,它不灭不淡,一直熊熊燃烧着。这锅炉也极为抗烧,历经这么多年,从未损坏。虞兮将海棠带到锅炉旁的梯上,又走到锅口,看似狠心将她扔了进去。花妖在锅里满脸泪水,绝望地问道:“为何这世间…如此不公…?为何你…”
虞兮打断她,轻声说道:“对不起。”随后又说了些什么,何肆和蓉灼韶因为炉火太大,看不清也听不见。但蓉灼韶却看见了,也猜到了,虞兮在盖上锅盖之前,向里面弹了一颗蓝珠子。原来,虞兮对花妖悄悄说道:“锅底有一个锁,锁转到辰龙,可以偷偷逃出去,用你的幻术大概率可以逃出去,去北方找一个叫徐青云的人,报虞泺嫣的名字,她会安顿好你的。”
何肆没看见虞兮的小动作,此刻正抽噎着。蓉灼韶满脸无奈,叹了口气。虞兮下了梯子,看到何肆还在拿袖子擦着眼泪,皱了皱眉,说道:“小孩就是小孩。”
何肆一边哭一边说,抽噎得厉害:“为啥炼了她啊?明明…明明…不是她的错,这也太不公平了!”
虞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世上,不公的事多了去了,已经没有王法了。”
何肆还是在哭,虞兮递了一个手帕给她,她擦擦鼻涕,继续大哭。虞兮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蓉灼韶更是恨不得把何肆的嘴封上。
“别哭了。”虞兮语气中满是威胁。
但何肆依旧哭个不停,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和愤怒都哭出来。方才准备炼花妖的时候,炼丹的师傅们还在凡界采买药材,现在却全都回来了。他们看着虞兮和蓉灼韶满脸黑线,何肆张着嘴哇哇大哭,纷纷在虞兮旁边劝她不要逼小孩太苛刻啦,考试不是最重要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搞得虞兮仿佛十三四岁就喜当妈,一脸无奈。
“我她妈的说别哭了。”虞兮这句话压着嗓子,咬牙切齿地说。
就在这时,炉子突然升起一团雾,盖子缓缓打开,一颗红色发光的珠子缓缓升了出来,上面金箔纸镌刻着花的图案,稳稳落在虞兮手中。虞兮扯着还在哭的何肆和蓉灼韶出了炼丹房,用何肆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没炼!让她跑了。”
何肆一下抬起头,眼泪瞬间止住,鼻涕也不挂在脸上了,惊喜地问道:“真的?!”
虞兮一转话题,一脸正经地说:“但是!”
何肆擦擦眼泪,一脸我知道的表情,三指并在一起做发誓状:“保密!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守口如瓶。”
蓉灼韶还有政务要处理,便先行告退。虞兮点点头,也准备转身走,又转身想了想什么,说道:“你…算了,玉鸾殿最近也不太安全,跟上吧。”
何肆跟着虞兮七拐八拐,来到一处乌云密布的地方。这里没有一丝光亮,显得格外压抑黑暗,与天界其他地方的风格截然不同。何肆想不到天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只见一座黑色四四方方的房子矗立在那里,左边缺了一个大角,显得有些破败。何肆缩了缩脖子,略带颤音问:“这…这是哪?”
虞兮语气轻松,满脸无所谓地说:“受天罚的地方,忏悔宫。”
虞兮随意走进一个忏悔间,和里面穿官服的人打起招呼,随后熟练地褪去最外面的官衣,只剩下一件官衬,单膝跪地,低着头,看起来似乎很轻松。何肆莫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把后半口气咽了下去,因为一道天雷狠狠打在了虞兮身上。这房间隔音效果极好,应该是施了什么咒或者贴了符,何肆站在房间门口,听不到一点雷电的轰鸣。虞兮却雷打不动,硬朗地单膝跪在那,既不反抗,也不叫骂,安静得有些可怕。能看到的,只有那个穿官服引雷的人和交杂的雷电声。何肆看了一眼便把眼睛撇开,虽然听不见声音,但那强烈的光亮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何肆默默数着,八道,整整八道天雷。
虞兮走出来时,紫色官服已经穿戴整齐,可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仿佛下一秒就能生吞活剥一个人。说不疼是假的,有的神根本撑不过一道天雷,这天雷不仅劈道行,还劈肉身,一道天雷就能破那几百年上千年的道行,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八道天雷。虞兮只是习惯了这种痛苦,此刻她浑身上下都麻得发痛,颤颤巍巍地从官服口袋里掏出来一只手帕,把嘴里的血沫吐出来。走的前几步有些飘,但走出忏悔宫,她便恢复了许多,手还有一点发抖,但她背到身后,任谁都看不出来这人刚受了八道天雷。
何肆跟在虞兮身后,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自己没受过天雷,没有什么经验,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沉默着乖乖跟着。直到虞兮走到另一处宫墙,“仙灵司”三个大字写在牌匾上。何肆一心想着虞兮刚刚受天雷的场景,一个不留神,狠狠撞在了虞兮的后背上。虞兮的后背很坚实,何肆的鼻梁疼得泪花泛了出来。虞兮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走进宫墙,何肆只好捂着鼻子跟上。
暮鼓的故事就这么结束啦!新章节会长一点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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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暮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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