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言垂眸思索，开口问道，“那小助理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宁昭和师父对视眼，宁昭走下去在空位上坐下，老陈拿着笔记本回复道，“小助理经李立指认不是朱俞，而且她在朱凝出事的前一晚就失踪了。”
林一言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在心里思索着。
“李立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从朱凝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跟在身边，我们把社团的大合照递给李立看后，他给我们指了这个人。”
林一言抬眸看向老陈手中举着的照片，是留着中短发带黑色粗眼镜框长相秀气的男生。
“这个男生叫易一，我们已经和他取得联系，他说今晚处理完手里的工作请几天假过来配合我们的调查，并且本人承认自己是朱凝曾经的助理，也是竹林那次被小林救的人。”
小浅目光看向皱着眉垂头思考的林一言，老陈继续说道，“朱凝在知道李立的圈套后，就断绝了和李立的一切联系，从这篇日记可以看出李立只是骗朱凝的其中一个。”老陈抽出1999年7月的日记。
接着补充道，“我怀疑是助理在这中间也做了什么，具体得等这个易一来后才得以知晓 ，这个易一和朱凝是同届，朱凝负责生产衣服和销售，这个易一做设计，有时候朱凝也会自己设计，易一还会跟着朱凝出去谈合作，所以久而久之就被人认为是小助理。”
“还有一件事，就是朱凝父母说的1999年要宣布的事情，99年盛夏那天李立向朱凝求婚了，婚房早就布置好了，朱凝搬出城南的房子后在那暂住过一段时间，搬出来后就一直住在地下室。”
室内一阵安静，林一言眼皮忍不住跳了下，伸出手揉着太阳穴，看向老陈犹豫再三问道，“所以李立对朱凝是...？”
“爱恨交织吧，在李立得知朱凝的死讯后，他的态度就大转变，我们走的时候还在抹眼泪。”宁昭回答道。
“恨？”溯卿不解的抬头追问道。
“是这样的，朱凝小学被污蔑这件事与李立没有一丝关系，相反当时的情况是李立在楼梯口小声问着朱凝委不委屈，需不需要他帮忙什么的，还顺便提醒了朱凝离朱俞远些，结果到朱凝那里变成了不信任的表现。”宁昭旁边的师弟回应着，末了又补充道，“我们问了当时在楼梯下附近的同班同学，他们说的和李立的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林一言点着头，垂下眸子看着墨迹未干的纸张。
“哦对了，最后一点补充。”老陈顿住走向椅子的脚步，“朱俞认为模仿朱凝就可以得到李立的注意，所以那些年一直都在刻意模仿，甚至在知道朱凝没有考上喜欢的服装学院而自己考上后，认为自己超越了朱凝，还隔三岔五的去缠着李立。”
溯卿看眼林一言的状态，起身走到上面，汇报着下午的发现，“下午我们这小队去了小梨的住所以及杨楷尸体发现的麦田。先讲小梨住所的发现，从生活痕迹上来看她很少自己做饭，油烟气息很淡，在她房间的床头柜里发现五个包裹着旧报纸的盒子里面装着首饰，其中有一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枚带血迹的发叉。”
话落将照相机导入电脑的照片打开，是一枚精致带着流苏朱砂的银色发叉，叉子末端被血迹浸染，留下深褐色的印记。
林一言抬起眸子看着不久前拿过相似的发叉有些愣神。
溯卿接着说道，“这个血迹暂时不知道是谁的，接着在小梨的房间里有一张心理检测报告单，还有各项身体指标明显下降的检测报告，这种情况是从去年年初开始的。除此之外床板的夹层之间有用塑料袋包裹着的物品，打开后是一些采购单，是81年的事发那个月的，有个奇怪的点是采购那天的单子有重复的好几张，而且新旧程度也有些区别。”溯卿指着投影画面逐一解释和划分开一堆采购单。
“接着是放在窗台附近的盆栽，叶子已经掉的差不多，在泥土里面有衣服的部分布料，我对比了衣架上和收纳盒里所有的衣服都对不上。”溯卿说完看向林一言。
林一言退后开椅子，站起身走到溯卿身旁，“在村长的口中，村里人对小梨还不错，也时不时的叫上小梨一起吃饭，还得知王婶与小梨关系较好。我和阿嘢到王婶家聊后发现村里人对小梨的态度与村长口中所说的大相径庭，其中小梨隔壁的隔壁那户邻居很排斥小梨，多次驱赶，上任村长在世时会阻止和调节，而现在的不会，导致小梨处境变愈加困难。”
“还有就是这个村落在歌剧院所处山的背面，在山脚处葬着...几位歌剧院受害者。小梨在生前拜托王婶如果有一天她出意外了将她的坟墓安在那几位姐姐的旁边。”林一言心中在犹豫要不要讲出自己的猜测，被老陈看透。
老陈微微抬头示意林一言继续讲，林一言犹豫一番开口道，“虚幻的空间，我猜测...”林一言皱着眉，组织着话语，再次开口，“我怀疑小梨多次回到过过去的空间，并且多次尝试救姐姐们，但是都以失败告终，这或许也是她身体状态的原因。在某一天的晚上，小梨手臂受伤去找王婶寻求帮助，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么伤口就是挡伤留下的，王婶当时还说小梨多次回到过去但什么都改变不了。”
老陈点点头，“这个得等白嘢和沈叙回来在一起讨论。”
林一言朝溯卿笑笑，走下去坐回位置。
溯卿看向师父，说道，“师父，杨楷案子的发现您来讲吧。”
老李挑挑眉，点头起身，把刚刚所看到的和经历简单的叙述了遍。
“行，小鱼你去找找杨楷养父的联系方式，老李你那边出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小昭你查下小梨最近的记录...”老陈安排好后又说道，“累的先回去休息会，晚上再来。”
小浅拉着林一言跟老陈打过招呼后往外走，“言哥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会。”
“得先去我哥公司一趟。”
“好。”小浅点点头。
两人聊了一路关于杨楷案件的看法，停好车后，小浅从车窗探出头对林一言说道，“言哥，我就在这里等你，不急。”
“好。”林一言眼角弯弯，笑着朝小浅挥了挥手，系好脖子处的黑色丝带，走到附近的商铺。
林一言到粥馆买了两份皮蛋瘦肉粥，随后跟暮惜发了个消息走进公司大楼，又打开墨浅的聊天对话框，输入消息问要吃什么一会带回去。
提着纸袋子走进大厅，许多视线瞬间投射过来，林一言毫不在意的斜靠在柱子边，空余的手划着手机屏幕，心思却在小梨的案件中。
前台接待的认出林一言正想上前询问，”叮”声电梯门缓缓打开，身穿西装打着黑色领带的暮惜走出，一眼就见到神态有些疲惫的林一言，走进开口，“小少爷。”
林一言抬起眸子看向来人，瞬间满脸笑容，略显倦怠的嗓音回应，“来啦。“
暮惜接过林一言手里的两份纸袋，放慢脚步走在前面带着路走进电梯，余光看了几眼林一言。
林一言打了个哈欠，眼眶微微湿润出神的看着不断向上的数字。
“小少爷...”暮惜有些欲言又止，话到嘴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
“老板办公室有客人，所以...”
“啊，不早说，有客人我就先走了。”
“...”暮惜眼神复杂的通过电梯门的反射观察着，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说出口，“是夫人给老板找的订婚的对象。”
林一言挑挑眉，还是一脸不在意的样，瞥眼正在做心理建设的暮惜眼，又打了个哈欠，懒散的问道，“然后？”
暮惜有些错愕，“小少爷不在意？”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今晚吃什么。”林一言先一步走出电梯，朝宁祁办公室走去，突然停下脚步，看向暮惜，“吃过晚饭了吗？”
暮惜呆愣的摇摇头。
林一言挑下眉眼神示意他手里的纸袋子，“有一份给你的，养胃粥。”
暮惜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快步走上前推开门，林一言瞥见充血的耳垂，垂头笑了声。
一进门就见到暮惜所说的人。
靠在沙发上端着咖啡杯抿了口咖啡的人，脸上欣喜的神情在见到来人有一瞬间不悦又很快遮盖住，对林一言礼貌的点头笑笑。
林一言瞥一眼就收回视线，懒得应付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到宁祁的皮质椅子上坐下，转了个角度，看着窗外被霓虹灯点亮的夜景，揉了揉眼睛，拿出手机回复小浅的信息。
“你是小祁的弟弟吗？”甜腻的令人不适在话的末端加重语气的嗓音打破原本安静的氛围。
林一言转回点椅子，侧眼看向沙发上做戏的人，揉了揉太阳穴，不知是不是最近太累的缘故，竟有些反胃。
视线转向回独立小办公室放下牛皮纸袋，端着咖啡回来的暮惜，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没有叫暮惜的名字，而是叫了被掩藏在回忆下快被人遗忘的名字，"黎"。
暮惜端着咖啡的手有些颤抖，咖啡洒出些，快速稳住心神，嗓音有些嘶哑，“我在小少爷。”
林一言笑笑，端起咖啡喝了口，对上余枫直勾勾的眼神，挑挑眉，沙哑的”嗯”了声。
“很累？”余枫凑近林一言大拇指轻轻摩擦过林一言眼下淡淡的乌青，伸出手替林一言揉揉太阳穴。
“你说呢...”
坐在沙发上被忽视掉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阴戾，被在一旁的暮惜抓住，微微皱眉。
林一言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小浅去机场接来看望的父母，索性起身想走进办公室里的卧室睡会。
女人不满的开口，“就算是亲弟弟碰哥哥的东西前也要问一声吧。”
余枫嫌恶的瞪眼沙发上发神经的女人，虚扶住林一言的肩膀，“不用管她，去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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