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1日---
新年的第一天,林一言随便就近找了间酒店洗漱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吃了顿早饭。这一系列事情做完距离刚从精神疗养院离开不到一小时。
林一言失神的看着面前的手机和电话卡,混沌的大脑思绪不禁又想起老苏的事情。
犹豫再三还是拿起电话卡装回手机,成百条的消息和电话瞬间弹出,眼睫轻颤,不知该作何反应。给老陈编辑了条短信,告诉老陈精神疗养院有疑似嫌疑人的线索并把洛洛的大致信息也告诉了老陈。
消息刚发出没多久,几乎是下秒老陈的电话弹出,手指微顿。
犹豫再三还是按下接通键,电话两端都没有先出声。
“小林,在哪?师父来接你,晚上和师父回去一起吃个年夜饭?你师娘说要做顿大餐。”
林一言沉默了,到嘴的话没有说出,勉强的撑起笑容回应,“师父,我...”
“言哥你来嘛,我很想你,大家也都很想你。”小浅的声音窜出,期待的等着电话另端林一言的回复。
“是呀言哥,晚上我和师哥都在,好不好?”小鱼撒娇着。
林一言轻笑声,“好,我会来的。”
“那晚上来接你小林?”
“不用麻烦的师父,我在警局门口等你们。”
“说定了啊,不许反悔。”老陈笑着说道。
“不反悔,那我先挂了师父。”说完林一言不舍的挂断电话,看着渐渐熄灭的屏幕。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毛病好似更严重了。
林一言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装进双肩包,退了房离开。
拦了一辆出租车朝城西开去,抬起眸子看向窗外转瞬即逝的街景,眼底波涛汹涌,离期限越近心底就越平静,深呼吸口气,到现在对方都没再发消息来,林一言大抵也猜到对方不会轻易告诉自己奶奶在哪现在怎么样。
付完车前打开车门抬头看向天空,银白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好似都要隐入这雪天。
拿出宁祁的身份证明给执勤的保安看了眼走进小区。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侧眼向欲拦住自己的保镖看去,转动门把手打开走进,锁上门。
林一言站在入门处打量着,抬起脚走向沙发,随意的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食指与大拇指指尖摩梭着烟蒂,视线转向一旁沉木架子上的花瓶,下一秒这个花瓶就四分五裂的碎掉在毛绒的地毯上。
林一言有些懊恼的瞥眼脆弱的碎片,走向台阶处上楼找到林父的卧室。
懒得撬锁直接踹开,嘭的一声回荡在空荡的别墅。林一言翻箱倒柜的翻找出所有对林父珍藏的物品,翻开一件一件查看,嗤笑一声。
左手插在兜里握住打火机,将这堆东西随意的放进纸箱里搬到楼下。
眸子里倒映着火光,泛黄的相纸一点点被火焰蚕食殆尽。扔进纸箱里,火势没一会就扩散开。冷冷的目光看着渐渐化为灰烬的物品,抬起眸子看着电视机上方墙壁的三人全家福。
随手拿起件茶盏扔去,装裱的一层玻璃出现裂痕,似是不满意再次拿起一茶杯扔去。别墅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林一言冷漠的擦着手里蹭上的灰烬坐在沙发上,悠哉的等着门外的人。
门被硬生生踹开,林一言瞥了眼"啧"了声收回视线继续手上擦拭的动作。
几人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火星子气味,林父目光触及到那堆快燃烧尽的物品心脏一咯噔,不可置信的走进,指尖颤抖的拿起被焚烧的东西,全程林一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去,在林父巴掌扇来时快速抓住那只手腕,手指一点一点收紧,宁母慌张的上前想拉开林一言,随着一声错位的咔擦声,林一言无所谓般的笑笑松开了手掐住林父的手,掰过林父的头看向那副全家福。
“看清楚了?”林一言沉声问道。
不等林父零碎的话语开口,林一言口袋里的刀下秒甩在照片上林父的心脏处,“新账晚点算,我们先算算旧账。”话闭林一言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宁祁快步走到林一言身边揽过林一言,安抚着,“小乖,先松开好不好,会出事的。”
林一言冷笑声甩开林父,顺脚踢了一脚。看向屋子内的几位保镖以及掉着眼泪的宁母,心里没有一丝动摇,目光看向林父,有些烦躁的又上前踹了脚,见林父缓着气艰难的抬头看着自己,林一言伸出中指挑挑眉,“我很期待拉你一起下地狱。”说完呸声撞过宁母的肩膀往门口处走。
“小林,我自问对你不薄吧。”宁母克制愤怒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回荡。
而此刻林一言只觉格外无比的刺耳,猩红着眼周遭散发着阴郁的气息转身看向宁母,步步紧逼,“那我就祝你的儿子没有任何缘由的背着你把你老公送进精神疗养院,让你们相见都是在乌烟瘴气的精神病院如何?”
宁母怔愣在原地,侧哞看向地上的人,似是没想到林一言会说此,嗫嚅着,“你说什么...”
林一言不合时宜的笑出声,看向林父,“我会在下面等你。”转身嘱咐道,故作懊恼的皱皱眉,“可别先我一步走了,不然...我找谁算账去啊。”
临走前林一言又弄碎了一个收藏展示的花瓶,脸上满是抱歉可不达眼底,毫无歉意的摊摊手离开别墅。
宁祁追出来的时候林一言早已坐上在原地等待许久的出租车离开。
出租车在陵园附近停下,林一言下车深呼口气抱着花走进。这里的陵园比较偏远,没有专门的保安看守。寂寥的风吹拂过额前的碎发,像是有所感般走的每一步台阶都格外沉重,眼睫上飘零了些碎雪,踏上台阶的脚步顿住,眼睛盯着那块积攒了些灰的墓碑,对着空气冷哼声,果然,对面是懂怎么杀人诛心的。
林一言沉下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蹲下身放下雏菊花束,视线转向侧倒在墓碑前毫无生机嘴唇发紫的奶奶,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虚拿着一朵鲜艳的玫瑰,看着手腕处鲜艳的血痕留下的花瓣印记,垂下眸子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在寒风里站了许久,林一言僵硬的手拿出手机给小浅打了通电话。随后又带些不舍的神情看了会神色黯淡的离开。
林一言漫步在广阔的草坪上,感受着大自然凉爽的气息,拿出生锈上了年头的钥匙拧开门走进屋子里,这里是一家牧场附近的小屋,是爷爷给奶奶留的唯一念想。推开泛黄的白色窗户,风吹进屋内,白色窗纱飘起,林一言简单的收拾了下,躺在窗户旁边的床上,闭上眼倾听着屋子外不远处孩子们嬉闹声,牛羊的叫声,呼呼的风声,正午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映在林一言的身上,驱散开一丝寒气。
不知不觉迷糊间进入梦乡,交织的过往犹如洪水般涌进梦境。
从梦境中脱离看着窗纱,拿过扔在一旁的手机看眼消息,哞底渐沉。给宁祁回了个消息后继续将自己埋在拉过的被子里,泪水止不住的滑落,窒息的感觉从心脏处贯穿全身。
什么都没了...
恍惚间挣开被子起身走到窗子边拉开些窗纱看向外面,脑海里一片混沌,难受的闭上眼喘着气再次睁眼,眼里一片猩红。他好像没有家了...
不知吹了多久的寒风,天边升起一轮弯月,近快半天没有进食的自己却没有一丝感觉,或许是心脏的刺痛远超于胃的不适。
垂眸看着一通接一通的电话和消息框,压得喘不过气。
在幽黑的房间里摸索着拿过钥匙带上门离开。
他心里忽然好想偷偷回去看一眼,从药店买了胃药空腹吞了下去,打了出租车前往奶奶家。
还没走进就听见细碎的哭泣声,林一言垂眸不知在想什么,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指尖深深嵌在肉里,走进前院忽视一个接一个投来的眼神,迈进前厅,看着前方的黑白照,郑重的行了三鞠躬,垂头整理着情绪,走到蒲团前,双手合十,闭上眼默哀,跪拜了三下,接过小春奶奶递来的香再拜三下,起身将香插进香炉。
垂下眸子算着时间,想来奶奶出殡那日竟然是自己的死期,林一言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门外关心看着自己的人,牵强的笑笑,疲惫的轻呼口气。
宁祁安排好事宜走进前院,就见到消瘦的背影拉过于助理去买份晚饭,走进弯下腰看着林一言。
“可以哭出来的小乖,哥哥在这。”
林一言张张嘴话最后还是没有说话,视线转向埋没在人群里的林父,声音沙哑着,“他拜了?”
宁祁顺着林一言的视线看去,摇摇头,“还没。”
林一言烦躁的靠近拽出人往灵堂拖,“拜。”
林父抬眸看了眼阴沉着脸的林一言,咽了咽口水,规规矩矩的拜了三下走了流程。
“出来。”林一言说完先一步朝前院走去,银白色的发色衬得苍白的脸愈加病态。
林一言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无力的靠在离前院门远些的前院外墙边,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人,“奶奶那天去找你,你说了什么?”
“就让妈早点回去呗,这么晚了还特意来找我一趟。”林父瞥眼林一言侧开头。
林一言冷厉的眼神盯着林父,似是要看出个洞,“那为什么奶奶会从后门出去?去了一条卖早餐的巷子?”
林父躲闪开林一言的视线,没有回答。
“在掩盖什么?”林一言支起身子追问。
林父瞪眼林一言,“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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