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起,翠竹轻晃,湖水泛起涟漪,一片祥和,唯有了湖心亭内那盘黑白交错的棋子暗含波涛汹涌。这盘棋从早上下到了傍晚,眼看着就要和,老皇上却迟迟不肯落子,在傍晚的时候突然思索出致胜的法子,一子落下竟然扭转了局面。
老和尚捋了捋白胡须,笑道:"皇上赢了"
老皇上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长出一口气:"是你让着我。"老皇上起身抻了抻腰,看向天边的云霞。金乌西坠,流光溢彩,彩云妆如凤凰,托起夕阳,倒映在湖中的群山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真美啊。"老皇上一阵感慨。
"皇上……"站在亭外的小太监着急的喊了一声,他已经在庭外等候多时。三皇妃即将产子,三皇子派他来禀告。可是老皇上忙着下棋,不让他靠前,几次开口都被侍卫打断,好不容易远见着老皇上下完棋,拨开两旁的侍卫,赶紧上前。
"说吧,什么事。"老皇上赢了棋,心情不错,摆了摆手,让小太监起身。小太监赶忙接话,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却不见有其他人来报,孩子应该还没有出生。
"恭喜皇上了。"老和尚起身行了个礼,走到老皇上身边,一同看向天边彩云,"凤凰展翅,这是吉兆,今日黄昏出生的孩子将会挽救临月国于危难之中。"
老皇上听了大喜,马上派人抬了轿子去往三皇子住处。
*****
三皇子府中,三皇子焦急的来回踱步,想要催促郎中,又怕惊到三皇妃,只能一遍又一遍催促下人快些。即使下人迈着快步,三皇子仍然嫌慢,直接伸手推搡着经过自己身边的下人。
“快点,快点,手脚都麻利点,要是耽误了,小心着你们的脑袋。”
“老三,沉稳点。”老皇上到了三皇子府前却未见一人前来迎接,也不计较,让人放下轿子,走了进来。到了院中才明白,府中所有人都被三皇子调遣在这里熬药的熬药,烧水的烧水,跑腿的跑腿,余下的都跪在院中替三皇妃,皇孙祈福。老皇上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怕是当年三皇子出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生下皇孙,重重有赏。”老皇帝心中想着老和尚口中的吉兆,冲屋内三皇妃喊了一声。
屏障内,三皇妃疼痛难忍,大汗淋漓,手指攥紧被子,青筋隐隐暴起。旁边的稳婆和丫鬟忙着递帕子,擦汗,一个个手忙脚乱。直到天边黄昏,孩子才呱呱坠地。
老和尚卜卦从来没有失灵过,老皇上对他口中的吉兆深信不疑,在外等候的时候已经对三皇子念叨好几次吉兆。
“老和尚的话是挽救危难,必定就是平息战乱,让我国百姓休养生息。”老皇帝略微顿了顿,斟酌思量一番。“孩子的名字就取一个‘宁’字,如何
“一切听爹的。”这孩子是他和若初第一个孩子,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又得知吉兆的事情对他来说可是喜上加喜。
老皇上一直等候在外,只听到孩子哭声,紧接着稳婆来报生了个女孩,老皇上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吉兆与女孩这个词并不般配,稳婆将孩子抱过来,老皇上看了看,赐了名字,赏赐照例,只是心中巨大的落差让他心中不快。好在三皇子和三皇妃并没有嫌弃嘉宁,嘉宁平安快乐度过了她八岁以前的童年。
三皇妃沈若初初为人母,对嘉宁格外上心,每晚哄她入睡,"宁宁乖,睡觉觉喽。"沈若初给她盖好被子,唱起哄孩子睡觉的歌曲。
”莹莹星光落下,风吹散了云朵,飘到远方的山坡,月亮静悄悄,而我在你身边。”
沈若初瞧着嘉宁粉嘟嘟的小脸,心中很是欢喜,"我们宁宁啊,也长大了。宁宁要是个男孩呢,还可以跟着你爹骑马打仗去,像你堂哥一样。宁宁要是个男孩,肯定比你堂哥还厉害。"
这样子的话,嘉宁听了好多遍。"娘,宁宁是女孩不可以骑马打仗吗?"
"宁宁是女孩啊,女孩子打架不像话。"沈若初带着宠溺的语调责备她,用手指点了点嘉宁的鼻头。
三皇子悄悄出现在三皇妃的身后,对床上看着他的嘉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拍了拍三皇妃左肩,却又挪到她的右边。
三皇妃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伸手作势要打他:“多大了人了,还这么幼稚,也不怕嘉宁笑话。”
躺在床上的嘉宁乐的直拍手,三皇妃拧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坏蛋帮着你爹吓我,今晚自己睡吧,娘不哄你了。”
“娘亲~不要生气嘛。是爹爹不让我说的。”嘉宁拉着三皇妃的袖子就开始撒娇,奶声奶气的嗓音,三皇妃听的心都快化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生气。
三皇子看着妻贤子孝的温馨场景,心里有一点酸楚,老皇帝又要去打仗,他作为皇子肯定是要随行。明日就要启程,今夜推了刑部的公务,特意赶回来陪陪家人。
“要走了吗?”三皇妃这几日也得了消息,今夜突然回府怕是战事提前了。
“明天就走。”两个人的声音都变得低沉,心中再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在启程前互相好好道别。
“爹爹,嘉宁可以和你一起去骑马打仗吗?”嘉宁稚气的声音给压抑的氛围带来一点轻松。
“净胡说。”三皇妃呵责道,又对三皇子说:“瞧你,把你宝贝闺女都教成什么样了,要变成假小子了。”
“走喽,骑大马喽。”三皇子不听她的,蹲到床边。嘉宁一把掀开被子,蹦蹦跳跳的骑在皇子的脖子上坐稳。三皇子按住她两条腿,确保她坐稳了,扛着她就往外面跑。
“啊呀,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睡觉。”三皇妃找了件嘉宁的外衣追了出去。
三皇子正扛着嘉宁看星星,“那个像勺子一样的就是北斗星。”
“像娘亲喂我吃鸡蛋羹的勺子。爹,我饿了。”
“不许再吃了,再吃就要积食了。”三皇妃替她披上外衣,也看起星星。
今晚月亮很亮很圆,不必点灯,也可看清院落中的花草。凉风习习,梨树叶子摩擦发出淅淅索索的响声。
“今晚月亮真圆啊,当年怀嘉宁的时候,我就梦到一轮圆月落入怀中,变成了一面明晃晃的镜子。咳咳……”三皇妃轻咳几声,三皇子将她揽在怀中,轻声询问:“若初,你的病还不见好吗?”
“不碍事。”三皇妃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心里似有一股暖流。
相对静默一会,三皇妃终究还是开口询问,因为北冀的战乱,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大皇上已经有了御驾亲征的念头,三皇子自然会跟随。
“你要走了吗?”
“嗯,我很快就会回来。”三皇子凝重的点点头,又缓和了语气,许诺道,似是安慰。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怕是世间所有有情人的心愿,沈若初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三皇子这样好的人,并且能与他白头到老,将嘉宁抚养成人,是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可惜沈若初的愿望并没有实现,三皇子走后,强烈的思念加重了她的病。深秋的时候,她已经病的无法下床,御医多次请脉只道回天乏术。
“娘亲。”年幼的嘉宁守在床头轻轻抽泣。
“嘉宁乖。”沈若初想伸手摸摸她的头,试了几次没有抬起来,最终嘉宁抓住那只颤抖着瘦骨嶙峋的手。
“娘亲,喝药吧,喝了药就好了。嘉宁拿了蜜饯,吃药后再吃蜜饯就不苦了。”嘉宁的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那双手上。
丫鬟忍冬端着药碗,试了几次喂不进去,看着沈若初憔悴的脸,只恨自己无用,只能用勺子沾了水润润她苍白干裂的嘴唇。
“姐姐,你放心,以后这个家我会照顾好的。”侧妃徐文心不合时宜的出现,带着自己的丫鬟声势浩荡地闯了进来,说话间无一不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地位。沈若初还未死,便说这样忤逆的话,显然是不把沈若初放在眼里,将她视做死人。
“来人,将郡主带下去,别扰了姐姐养病。”侧妃话音刚落,身边手脚麻利的嬷嬷就拖着嘉宁往外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郡主。”忍冬想要拦住嬷嬷,却挨了徐文心一巴掌。药碗磕在地上,裂成无数碎片,药汁四溅。
“你是个什么东西。”徐文心斜了她一眼,目光移回病榻上的沈若初。
“忍冬,好好照顾嘉宁。”沈若初强撑着坐起来,眼看着忍冬带着嘉宁随那群嬷嬷离开,才再次开口。“文心,你虽为妾室,可我从未欺压你,就算你出身不算清白,我也从未计较,仍然以礼相待。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只是以后希望你善待嘉宁。否则,就算是三郎也不会放过你。”
妾室,出身,不算清白,一句句扎进徐文心的心中,那一句三郎更是让她妒火中烧。她是二皇子赠与三皇子的歌姬,虽然找人改了祖籍,究其根本还是二皇子派进府中的探子,可怜她对三皇子也是一片真心,从未做过伤害三皇子的事情,却始终不被三皇子待见,入府多年三皇子从未进过她的房间,从未留宿。
她的好,她的真心,她的情意,她日复一日地讨好,三皇子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身旁只有沈若初终日相伴。每每想到这些,便怒火中烧她就恨不得将沈若初生吞活剥了。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徐文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这句话一字一顿挤出,说完便甩手离去。沈若初撑不住,瘫软在床榻,费劲地喘着气。
亲亲,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写古代题材的,每次写现代就会像是在写散文。
先说一下雷点:
1,节奏会比较慢,故事线进度会比较慢。
2,涉及人物会比较多,想写群像,所以每一个角色我都有写小传。
3,关于女主的取向,我曾纠结过无数次,但是我后来发现,她不必非要纠结于爱上谁,她注定是承接天命的,不会拘于小情小爱,可以有很多人爱她(我是指欣赏,爱慕一类),而人的一生又可以爱很多人,我并不想局限在爱情线。
4,成长型女主,前期女主被庇护太好,不知人性险恶,后面她会一步步成长起来。还有一个重点,有时候不要把女主局限在一个女人的角色,她是郡主,是皇室的人,又有预言在身,她具备竞争皇位的潜力。
作者的碎碎念
我还是好爱好爱这个女主。21年的一个晚上,她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或许她轰轰烈烈的一生早已是一本烂俗的小说,可我还是爱她。我为她构思许多剧情,可每每落笔她总是给我新的惊喜。她开朗,积极,向上,她受过苦难,却还铮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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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皎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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