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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雍熙六年,熙帝即位。这位皇帝自年轻时就庸碌无为,即位后却是雷霆手段。各宗亲世家势力皆被连根拔起,留给后世世人的都道是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自先帝始,创立文道阁和武道馆。这是培养世家子弟的中央最高学府。皇城内的世家子弟趋之若鹜。

说到权贵世家就不得不说如今叶国三大世家,新晋权贵褚相、苗公府,旧势力纪将军府。此三家或凭能力、或富贵、或战功起家并为帝王所制肘。

远远望去,朱红色怀抱着整个院落,站在精雕细琢的文武学府大字下,便让人不得不仰视这座褐色大门以及两旁“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鎏金大字对联。

初入门,自庭院中轴线始,面朝东方两边各有一套假山假水,寓意山河大势已东升。两套山水后各耸立着一栋文道阁和武道馆,而后便是一座大山,昂然屹立象征着叶国精神,朝气勃勃且有处事原则。

纪将军府门口可热闹了。“昭儿,此次学习历练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无端生事。”纪母一边整理着眼前男子的衣领袖口,一边苦口婆心地规劝道。眼前男子身材高挑,身高约莫八尺,笑起来时眼睛里面像盛满了星星,炯炯有神,剑眉横挑,霸气之势。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就是将军府最嚣张跋扈的小公子纪昭,字向阳。

却说这小公子纪昭,自己单坐一匹良驹,马鞭一挥,朝着文武学府疾驰而去。初入学府,所有的学子免不了满心期待。文武学府前堂聚满了学子,皇城中的学府多是世家子弟,少部分则是民间勤学苦读的佼佼者。

“昭哥,今天早晨我去将军府找你,才知道你已经过来了!”苗妙音瞪着眼睛气鼓鼓地说道,“你难道都不知道等等我吗?”纪昭一看这架势,立马扬起讨好的笑容。

“哎呀!小妹我昨天好不容易让父亲同意我今天骑马上学!太激动了嘛!”

咕咚咕咚……马车的车轱辘声传过来。只见皇子仪仗队一字排开,气势浑然。首当其冲的便是皇后所出的太子殿下叶蕴,换上常服的殿下少了不怒自威,多了一份温柔可亲的气度。细眉丹凤眼,朝人一看,满是如沐春风之感。紧接着是二皇子叶端,二皇子向来目无法度、放浪不羁,自身没什么架子,但总给人一种邪肆之气。

他手里总拿着一把竹扇,细细看去,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及时行乐”。

而这最后一位呢,是位公主。皇帝最喜爱的小女儿二公主叶箐华。一袭劲装,更显利落伶俐。弯弯柳叶眉和清明大双眼,仿佛要一眼望进人心里去,小巧的鼻子和嘴巴,从这其中还可以看出二皇子的模样,毕竟他们都是秦贵妃所出的一对皇子皇女。皇子公主压轴出场完毕,博士们终于可以开始组织分班考试。

不出意外的,纪昭又和苗妙音都分到了祥文班,此外还有那位二公主殿下。却说这纪昭和妙音的缘分也是深厚,自小两人父母便熟识,两家家世相当,两人自小上学开始便是同窗。旁人都觉得两人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至于两人真实想法如何,便无从考证了。

等到正式上学那天,纪昭却发现祥文班多了一个人。本来纪昭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实在是这个人容貌上乘又冷淡如霜。剑眉凤眼,端得是谦谦君子之气,身穿祥文班浅蓝鹤纹袍、手执乌黑笔,在宣纸上留下淡漠几笔,纪昭隔着同窗望去,如竹运势,如兰墨宝。“这人有这般出尘气质,怎么没在京城听过他的名字?”

正想得入神,只见那人将视线移至他的脸上。“嚯!他瞧见我偷看他了,要打个招呼吗?”话虽朝着苗妙音问却没等她回答,就招起手扬着笑大声说道:同窗,幸会!那人好像在这份问好声中愣了一下,便点头示意很快转过头去。

“昭哥,你理这个人做什么?”户部侍郎之子童致念凑上来解释道,“这人虽说是褚相府的人,但和那位相府公子褚祈安却是天壤之别!这褚尘尽的母亲本是江南地区的舞女,后得巡游江南的丞相喜爱,便迎进门做了妾,这褚尘尽自己是才名动京城,却因为他母亲出身的缘故,鲜少露面,京城的人对其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那这褚祈安还挺低调,那天都没见到他人。”“那是他下江南办事去了,丞相老宅就在江南陵州。”

后来,得见褚祈安,只觉是个阳光少年郎,待人接物豪爽大方。

雍熙七年,冬。

祥池已经从郁郁葱葱成为了白雪皑皑。纪昭拖着褚祈安从阁馆中走出,来到祥池,“祈安兄,这池结冰了,我昨天瞧一眼这冰挺坚固的,人站上去练剑比舞、谈诗论道也不会落水!”两人正准备砸破坚冰,露出水面。接着盘坐着掏出垂钓工具。还没来得及施行,先前远远望着祥池坚冰上已有数人,但离得远看不清他们凑在一起干嘛。

这下离得近了,才知道原来是一群人围在一起欺负一个人。那人穿得单薄,脚上的鞋也早已洗刷得泛白,双手早已被深冬的雪冻得通红,浑身还不自觉地打着颤。

纪昭冲上前去,大声斥责道:你们团在这,欺负别人干嘛?纪昭大着步子走来,一把打散了抓住那人衣领的手,拉着那人站了起来。

抬脸,纪昭认出了这个人,这人是文道阁祥云班的佼佼者,倘若家世和学识媲美,那么将是京城盛传的美谈。可若是没有家世,亦无靠山,更没有武力实力,那便会沦为这群世家子弟的打击报复对象。

“你……没事吧?”纪昭不擅长安慰别人,瞧着这人紧攥的手。他只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昭哥,你管他做什么!这人天天沉默寡言,摆着一副清高样,瞧着就让人来气。”纪昭听着声音,抬眼一看,原来是刚开学和自己说过话的童致念。“他装他的,你莫不是一直盯着人家看,不然怎么知道?”童致念的一圈朋友一齐将头扭向他那方,细看之下还有揶揄之情。

纪昭双手向后拖着自己的头,和褚祈安相视一笑。

不远处的梅花林,一朵开的正俏丽的梅花随着一阵风吹过,打着旋落在了一枚清晰的脚印上。

祥池上热闹极了,成天坐在文道阁里聆听圣贤教诲,跑在武道馆训练场上感受体能极限,这些公子哥可忍不住了,纷纷加入祥池垂钓。

“向阳,你认识我哥吗?”褚祈安用手肘戳了戳纪昭肩膀。“怎么突然提你哥了?”“就是听大家说的我哥和我认识的我哥不大一样。”褚祈安低着头看着水面。

“行世路本就艰难,旁人闲言,可入耳,莫入心。”褚祈安侧着头看着身边这位新结识的朋友,初冬的寒冷被一抹暖阳投注,让人心情大好。

纪昭没说话,扯着褚祈安的衣袖来到了梅林苑。“说吧!忧郁小王子。”

纪昭凑近了眨巴了两下眼睛。两人盘腿坐在石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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