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了一个多月的学校又重新热闹起来，高三生搬书的搬书，搬水的搬水。
班主任简优在讲完开学第一课后，将乔安和苏晓萍的位置调到讲台旁，做老师的“左膀右臂”。
简优见她们收拾好后，将她们叫去了办公室:“我相信你们在暑假已经去训练营准备了。乔安，你的预赛在九月的第一个周六。晓萍，你的联赛中旬，定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乔安想到了什么，怪不得她怎么没在训练营见到苏晓萍，原来苏晓萍报的是数学，而她报的是物理。
离开办公室后，简优又陆陆续续地叫了同学去办公室。苏晓萍哭笑不得地看向乔安:“你是不是忘了我上学期就预赛了……”
Oh，no。
乔安还真的忘了，她扶额:“没忘。”
“……”
教室里一片喧哗。“那两个变态成绩下滑了？咋坐讲台旁边。”有人看着座位旁的两张调侃道。
“她们下滑我倒立。”
苏晓萍和乔安从高一起就几乎垄断了所有科目的第一第二。
苏晓萍语文稍差点，乔安数学稍微有浮动，在年级上，这俩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所以一般情况下剩下的各路大神就在争第三。
苏晓萍耳尖自然听见了，站在教室门口咳了一声。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随后爆出尖锐的爆鸣，七嘴八舌。
“优姐让你们坐讲台旁边干什么?”
乔安打了个响指:“给老师装水掺了点生水，被发现了。”苏晓萍顺着她点了点头:“我是主谋。”
李双霜笑得直不起腰，比了个大拇指:“牛！”
大家都知道她俩在开玩笑但还是跟着笑。
接下来，乔安和苏晓萍以及几个同学凑成了一个竞赛小组，经常晚自习上到一半就走，老师也不管。
让一班的人感叹，学霸果然是有底气。
实验室。
搞物理的一群人，在一堆瓶瓶罐罐的实验室里忙碌着。乔安熟练地戴上防护镜，打算先做几个物理的小实验再复习理论。
姜知月听到声响时，抬头看了一眼，锁定了乔安的脸，不确定地叫出了那个名字:“乔安?”
“嗯?”乔安继续做着手上的实验。拿起一旁的纸笔，记录下来数据。
姜知月沉默了，她眸色有些嫉妒得发恨，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抿唇，心里的恨意又多几分。
明明乔安可以帮姐姐的……
姜知月将眼底的恨意掩盖了下去。她继续做着实验，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那么好了。
唐梓潼并不是很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将一份用长尾夹夹着的资料递给姜知月:“佳佳，帮我给一下乔安呗，我有急事。”
说完，她便匆匆忙忙从出门出去了。
姜知月看着封面加粗的几个大字【全国中学生征文大赛规则】。
姜知月把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狭长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犹豫，抬头看了看乔安的位置，乔安不在，应该是去吃饭了。
她拿文件回了课室，放在桌面上。
姜知月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冷掉的馒头，装了杯热水，企图让那个包子热一下，哪怕一下。
她咬了一口，馒头硬邦邦的，姜知月咀嚼了很久才咽下来。
江归远一脚踹开了关上了教室门，阴暗的房间里，姜知月像一只老鼠一般艰难地生存在着。
看见姜知月，江归远冷笑一声，大步朝她走去，一把将她桌面的东西扔在地上。看见那份文件，慢悠悠地捡起，嘲讽道:“就你还想参加竞赛?”
“姜男，你要不看一下自己配不配?还不如趁早嫁人养你的好弟弟耀祖算咯。”
姜知月本名姜男。
江归远将手上的文件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好几脚，边踩还边道:“tm的，我让你参加，让你参加。”
踩完似乎还不解气，掐着姜知月的脖子，姜知月拼命地挣脱，想低头咬他的手，两只手疯狂想将他的手扒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姜知月渐渐没力气了。江归远眼底猩红，恶狠狠道:“看老子不给你点眼色瞧瞧。”
姜知月的世界开始失去聚焦，双眼渐渐模糊，闭上。
她知道，这个点不会有人还在教学楼的。
她今天可能就死在这了。
“继续，我看看。”
乔安语气极其平淡，闭着眼睛，倚着门框，双手环胸，似乎只是无意发现进这场闹剧的一般。
江归远回头看向门口的乔安:“老子教育人关你屁事，再看我连你一块揍。”
姜知月听见那道声音，猛然睁开眼睛，疯狂对着乔安摇头。
姜知月恨她，但不能因为她的事让乔安被江归远记恨上。
乔安挑了挑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平日里温柔的眸色里染上了几分幽冷，她像从地狱里走出的魔鬼。
玩弄着一缕青丝，懒得看江归远一眼，恶作剧般将那缕黑发移到面前，吹了一口气，那缕黑发瞬间散开，随风而动。
发丝的遮掩住了乔安的脸。
“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我手上过得了几招。”
“孽种。”
说完，乔安不再倚着门框，掰手指，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
江归远放手，任由姜知月无力地掉在地上。他气冲冲地向乔安走去，嘴里骂骂咧咧地:“看老子今天不办了你这小臭娘们。”
江归远比乔安高了半个头。
乔安也向着他走去。姜知月不知碰到了什么，江归远厌恶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就这么一眼，乔安向他的下身踹去，力道刚刚好，江归远疼得半蹲几乎跪倒在地。
乔安不等他喘息半分，闪到他后面，揪着他的头发，“全自动”地让他给姜知月磕头。
“道歉。”
教导主任李平伟来，刚好看见这一幕。
“……咳咳。”李平伟来时已经听祁今安讲了个大概，本来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看见这幅画面后，又烟消云散了。
他惊疑地看向平时温柔而又安静的乔安，就这么硬生生地把这位刺头打了？
“怎么回事？”
乔安听见李平伟的声音时，就放开了江归远，恢复了平常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主任，我实名举报有人在校园霸凌，对我校学生进行人格侮辱。”
她从外套里掏出手机，递给李平伟:“我录下了所有证据。”
实验一中在下课时间是允许学生使用时间的。闻言，李平伟接过手机，看到一半时，脸色已经变得黢黑。
他怒不可遏道:“江归远，记过！记大过！你给我叫家长来，我看一下你tm有几个胆子给这么做。”
最近，实验一中和纪中在争谁是龙头老大，下来巡察的领导要是撞见了，一中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李平伟揪着他的耳朵带去了行政处:“乔安你的手机下午来取。”
“哦。”乔安又从祁今安手中接下另外一台手机，反正那台是备用。
乔安并不在意。她进去教室将姜知月扶起来，偶然看见姜知月手上的胎记：“你是，姜知月？”
乔安这才认出了她。
“嗯。”
“你姐姐呢？”姜知月与她姐姐姜懿时是双胞胎，自从那次过后，乔安就再也没见过两姐妹。
“死了，你满意了吗。”姜知月挣脱开她的手，常年穿着长袖的手臂下是触目惊心的疤痕。
乔安心里叹了口气，“你去校医室拿冰袋敷一下吧，有事要及时找老师。”
姜知月不想听见她的声音，“行了，”又补充了一句“你参加征文比赛的事情再去找老师要一份吧，里面的已经烂了。”
说完她便转身往校医室走去。
乔安和祁今安也了教室。祁今安明显地感觉到两人气氛的不对，不是针锋相对，更像是在经历了灭门之仇后的对峙？
但他知道两个人似乎都不想提起。识眼色地没有多问：“乔同学，别动手了。”
“下次注意。”乔安今天也是难得这样，主要是想还了姜懿对她的恩情，但她好像还不完了。
烦。
“我点外卖，你吃什么？”
“随便，我都可以。”祁今安除了对椰子过敏，并不挑食，是口吃的就行了。
乔安下单完后，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准备打游戏。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乔安扶额，乔允礼那狗王八蛋把她手机铃声弄成那样。
她在祁今安抽搐的表情下接了电话:“喂，爸。”
乔安戴上了耳机，并没有让祁今安听到她在说什么。但从表情可以推断出，乔安很高兴。
“放心吧，爸，我周六晚上肯定有空。”乔安笑嘻嘻地挂了电话。
行政处里，江归远双眼迸射出仇恨，他咬牙切齿地想着。
“乔安，你给我等着。”
第二天
学校的公告栏上贴满了乔安的遗照。那是江归远连夜P的。还排了一堆小弟在那守着，不让人撕下来。
一时之间，乔安的遗照散布地满学校都是。乔安马上就要预赛了。
校领导派人去撕了，没十分钟又有了。老师们都怕乔安的状态被影响到。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乔安自然也收到了自己的“遗照”，是祁今安给她的。乔安拿到后，看着黑白照，嫌弃道:“选都不知道选一张好看点的，丑死了。”
苏晓萍有点无语地看向她，现在是好不好看的事?重点不应该在她被P遗照了吗?
乔安淡定地看她一眼，把手里的黑白照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你打算怎么办?”祁今安平静地问道。
“不怎么样。”乔安自己感觉没什么，觉得有点好笑:“不说了，出去逛逛，再在里面我要成死尸了。”起身出去装水了。
“好了，现在主任他们不用担心了。”苏晓萍给主任回了个OK。
祁今安走到门口。
江归远的小弟温鹏辉见到乔安，特意将手中印着黑白照的传单递给乔安，贱笑道:“乔安，你看看，这是不是你?”
乔安也笑着接过，看都没看，对温鹏辉勾勾手指，示意他张大嘴巴:“你过来。”
温鹏辉刚伸头过去，刚想说话，嘴巴就被废纸堵住了。
更准确地说，像狗一样叼着。
“看你挺喜欢的，送你了。”
温鹏辉吐出来那张纸时，乔安已经走远了。
有个人还认出了乔安，跟乔安打招呼。
第二天，所有贴在校园的遗照通通消失了。贴一次，消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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