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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反戈

相府书房。

薛砚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入议事厅,向薛桧之低语道,“公子,白府李五在外哭喊,说宜宁县君在王府赴宴后,于府门前呕血昏迷,性命垂危。”

“什么!”薛桧之霍然站起,不顾众人目光,推开挡在面前的案几,冲出书房。

笔墨纸砚哗啦散落一地,伴随叮当声响的还有薛桧之嘶哑而暴怒的声音,“备马,立刻去王府!另外,薛砚你亲自去白府请白芷过去,快!”

马蹄踏碎临州城的宁静,薛桧之的眼中是骇人的戾气与惊惶。当他赶到时,王府门前一片狼藉。白雪霁已被抬入厢房,匆匆赶来的大夫正束手无策。

眼前的她,面如金纸,气息微弱。

不可以,他不可以失去她!

薛桧之扑到榻前,看到白雪霁毫无生气的模样和她唇边衣襟上刺目的血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裂。他猛地转头,目光直刺王韫:“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眼神,有冰冷、暴虐、甚至……杀气,唯独没有夫妻情分。

王韫被他看得遍体生寒,强自镇定道:“县君受邀赏菊,席间饮食皆与他人无异,至于为何突发恶疾,妾身也不知为何。”

周围人见薛桧之如此紧张这位宜宁县君,顿时议论纷纷。薛桧之强压下暴怒,望向大夫,声音森寒,“县君究竟如何?”

老大夫战战兢兢,犹豫道:“回……回相爷,县君脉象紊乱,气血逆冲……此等症状,老夫也是少见……不敢轻易下定论……”

“无能!”薛桧之怒喝,招手向身后自己请过来的太医道,“你来。”

“是,相爷。”太医上前,伸手把脉和观相诊断。片刻过后,他蹙眉,严肃道,“县君脉象凶险,气血紊乱狂冲,乃烈毒攻心之兆。”

诊断结果一出,在场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堂堂王府请宴,居然有人在其中下毒,而且还敢对内命妇下手。

与此同时,假装昏迷的白雪霁也终于松了口气:此局已成。她这才偷偷咬破方才藏在舌底的解毒丸,药丸化开,苦汁混着涎水滑落。

****

太医“中毒”的论断,更是将这场王府宴会瞬间染上阴谋的腥气。薛桧之森冷的目光扫过王韫和赵清梧,随即定格在了王韫脸上。

“解药。”

声音很低,视线也如同在看死物。王韫对上昔日朝夕相处的那双眼,骨髓里都渗出一股阴寒。果然,平日的温柔都是假的,此刻他是对自己是毫不掩饰的厌憎。

她的指尖在宽袖下死死掐进掌心,面上血色褪得比白雪霁还要干净。厅堂里外无数双眼睛正若有若无地瞟向这里,她王家嫡女的身份,薛家主母的体面,此刻都仿佛悬在刀尖。

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镇定,极力让声音不抖:“县君受邀品菊,席间饮食众人皆用,妾身也实在是茫然无措,不知县君何以至此。”

薛桧之冷冷笑了一声,“夫人这般坦然自若,看来与你真的无关呢。”

王韫连连点头,“夫君明鉴,妾身真的不知。”

薛桧之眼神满是阴鸷,声音倒愈发平静,“既如此,那便是与这王府有关。来人,封锁王府所有出入口,相关人等一律羁押待审,今日席上所有饮食、器皿、接触过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敢在王府内谋害内命妇!”

威压弥漫,聒噪人群全部都噤了声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薛砚的低呼:“公子,白芷姑娘来了!”

守在厢房门口的人群潮水般分开一道口子,白芷疾步而来,她面色冷肃,对周围包括薛桧之在内的所有人都未曾多看一眼,直奔榻上气息奄奄的白雪霁身边去。

几根银针精准刺入穴位,白雪霁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丝。白芷又从随身的药囊中取出一颗碧色药丸,塞入白雪霁口中。片刻后,白雪霁嘤咛一声,眼睫微颤,虽未睁眼,气息却明显强了些许。

她果断收了银针,转向薛桧之,沉声道:“娘子暂离险境,但气血伤毁极重,此处不宜休养,需送回白府仔细调理。”

虽是寥寥数语,薛桧之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立即下令,“薛砚,将我的车驾备好。”

随即,他俯身亲手替白雪霁仔细掖好薄被,然后小心翼翼地、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将她就这样打横抱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全然不顾身后之人异样的目光。

说闲话又如何,但凡我薛桧之所过之处,他们如今也只能悚然避让。

****

白雪霁在王府门前当众毒发呕血,被薛相亲自抱出王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临州城。街谈巷议,不过一夜之间,流言便发酵出千百种模样。

“听说了吗?宜宁县君在王府赴宴,竟被人下了毒!啧啧,那血吐的,满地都是,薛相爷当时眼都红了!”

“可不是!薛相亲自把人抱出来的,那架势,啧啧,跟护着眼珠子似的!听说县君当时就剩一口气了!”

“王府?王家?那不是薛相的岳家吗?这……这唱的哪一出啊?”

“嗨,这还不明白?王夫人善妒呗!听闻两家联姻时,王家给定了死规矩,绝不准纳妾。可薛相如今位高权重,自然会有左右逢源的心思。宜宁县君那般人物,又掌着钱氏,薛相上心也是常理。王夫人这是狗急跳墙了!”

“那毒听说刁钻得很!单独吃糕点喝茶都没事,非得两样都吃了,在肚子里搅和到一块儿,才变成穿肠毒药!这心思,也太歹毒了!”

“谁说不是呢!白芷姑娘当场就点破了!那可是神医白芷!她说的话能有假?王家百年清誉,毁于一旦啊!”

“可白芷,不是先前钱东家的人嘛?啧啧啧,要我说还是钱东家好,虽花花肠子了些,但护得住心上人。且那容貌不得了哦……哎,可惜英年早逝了……”

流言蜚语,半真半假,裹挟着市井小民的窥探欲和对权贵秘辛的想象,在茶楼酒肆、坊间巷陌疯传。薛桧之与白雪霁那扑朔迷离的关系,被描绘得愈发暧昧不清,而王家,名声则被纵容妒妇下毒毁坏。

白府内宅深处,浓重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走了吧。”白雪霁闭着眼睛,低声问道。

“嗯。”白芷一边为她把脉,一边低声道,“方才薛砚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似是有急事。可他仍等我给你施完针后,才放心离开。”

“好。”白雪霁听完,终于睁开了眼,在关兮容的搀扶下,转为靠坐在软枕上。她现在唇色淡得几乎没有血色,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白芷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蹙眉道,“脉象虚浮紊乱,气血两亏。雪霁,这‘红颜悴’的余毒本就未清,你又强行催发毒性,虽及时服了解毒丸保命,但脏腑受损,元气大伤,绝非几日能养回来的。你这是在赌命。”

白雪霁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兵行险著,这不成了嘛。就王韫那点手段,翻不出花样的,我惜命得很,自然也是算准了才去那鸿门宴的。”

关兮容依旧愁眉苦脸,“东家,当时我真的都快急哭了。幸好陈婶被五哥提前送回江都,不然瞧见你这模样,老人家都不知担心成什么样子。”

白雪霁微微摇头,“无妨。这点毒,还死不了。说说外面现在如何了?”

关兮容连忙道:“薛相爷这次是真的动怒了,直接下令彻查王府。现在满城风雨,都在议论王家下毒的事。王阁老连夜从外地赶回,为表清白,直接将王大娘子先行软禁了起来,并扬言一定会积极配合调查。至于赵娘子,则被魏家带了回去,事情暂时未扯到她的头上。”

白雪霁唇角勾了勾,“要相信你薛相的能力,火很快就烧过去了。”

白芷抬眼看向她,“雪霁,你是如何笃定薛桧之会直接跟王家翻脸的?他一向谨慎,心思极深,不像是会冲动行事的人。莫不成真的像外面所传,他对你情根深种?”

白雪霁眼神闪了闪,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平静道,“哪是什么情根深种,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王家这根钉子,他早就想拔了。我这中毒,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再好不过的由头,冲冠一怒为红颜总比过桥抽板、背信弃义要来得好听。”

她转头朝白芷笑了笑,“薛桧之能走到今日,就说明了,他不是会被儿女情长绊住手脚的人。”

只有七郎,被绊住。若不是因为她,按他的性子,只会躲在暗处看戏,绝不会掺活进去的。都是因为自己……

白芷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波动,低声问:“你在想他?”

白雪霁收回目光,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七郎,你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吗?

****

薛府,临湖小院。

湖光潋滟,映着秋阳,也映着薛桧之平静的脸,并非风平浪静,而是暴雨悬于天幕,尚未坠下。

薛砚上前,垂首低声禀道:“公子,王府已在清查,院中所有仆役皆已轮番收押审问。初步口供指向王韫贴身婢女,但尚未撬开关键口供。”

“口供,重要吗?现在全临州都知道是王家,是王韫,干的这些事。就够了。”

薛桧之唇角微勾,拿起一份早已备好的密档,“将这些东西,递给刑部的那群人。”

“是。”薛砚领命,随即犹豫了一下,“公子,赵家根基虽不如王家,但赵文鸿清流之名颇盛,动他……是否会引起清议?”

“呵。”薛桧之轻笑一声,眼神幽暗,“清议,清流?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腐儒罢了。赵清梧既敢对雪儿伸手,那其父就应该承担‘管教不严’的下场。让赵文鸿的清名沾点污、受点牢狱之灾已算是宽宏。至于反弹……”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寒,“正好看看,还有哪些不长眼的,敢跳出来挡路。一并收拾了便是。”

“去吧,做得干净些,别留下话柄。”

“是!”薛砚领命退下。

薛桧之站起身,走到湖边,望着白府的方向,隔空低语。

“雪儿……你既已将这刀递到我手中,我便替你,也替我自己,扫清一切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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