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梁思源还是将费心买给春雨的东西都拿了回去,只是走时一步三回头,嘴唇嚅喏着想跟春雨说什么,但看着春雨冷然的表情,话噎在口里,默默回去了。
他想着第二天早早起来,同春雨说说话,有什么误会解开了才好。
这也不怪梁思源,他从未有过喜欢的女孩子,平日里油嘴滑舌倒是会胡乱说些,自个儿遇上这事,满心想着怎么对心上人珍之重之,反倒束手束脚,没了之前当朋友相处那样轻松自在,有甚说甚。
第二日,梁思源早早过来找春雨说话,但开了口还没进入正题就被赵月叫走了。
赵月也不进来,只在院门口催梁思源:“快走吧,不然迟了。”为的就是快些将梁思源叫出来。
她面上一副急匆匆的模样,梁思源见了,急着左右看看,最后赵月实在催得急,梁思源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跟春雨说话,现在当下帮赵月办好了事重要,对春雨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就大步随赵月驾车而去。
春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只有她和梁思源,做什么也是两人一起,她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有梁思源时时刻刻陪在身边,乍然多了别人,没想到她心里会这么难受,直像是吃多了春日里远未熟的青果子,却不是酸在胃里,直辣辣酸涩到了心里,涩得她眼睛都酸了起来。
刚起床开门见思源哥哥来找姐姐而避开的姚瑜,听见梁思源很快离去的动静,顿了顿,装作刚醒的模样走出屋门。
对着还在呆愣的姐姐故作明白地问:“姐,你也起来了?”
正在呆愣中的春雨闻言回了神,眨了眨眼,隔了一息才道:“啊?嗯,嗯。”
顿了顿,春雨彻底缓过神来,对着姚瑜道:“你先去背书,姐去给你们做早饭。”说完也不待姚瑜答应,疾步去了灶屋。
姚瑜每日早起都要背书,即使是假日里也没有懈怠。
姚瑜看着姐姐的背影,直觉姐姐跟思源哥哥不对劲,可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很少见思源哥哥惹姐姐生气的时候,两人平日都不红脸,更不用说吵架了,可这次回来,姐姐就有些不对劲,情绪很低落,尤其在提到思源哥时。
姚瑜牵挂着这件事,等吃完早饭,给春芽布置了功课,自己就溜到绿柳身边悄悄探问。
绿柳一头雾水被姚瑜拉着走到院外,边走还边说:“我还忙着呢,你不看书了?”
等听到姚瑜的疑问,绿柳停下身子,面色有些奇怪,“谁跟你说什么了?”
姚瑜看绿柳这样就知道不是自己想多了,“我看姐姐不高兴,思源哥哥来了更是不高兴,且思源哥送来好多东西给姐姐,姐姐都没要。”
说完继续看着绿柳,想要她给自己解答。
绿柳被直直盯着,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说。
她今年十五了,也算大姑娘了,早就看出春雨和梁思源之间的不同,也时常着急两人不把话说开,但……姚瑜还是个小孩子,跟他说了又有甚用,索性绿柳就哄道:“小孩子家家别管那么多,你好好读书不辜负你姐姐就行了,他们好着呢,可能就是你思源哥这几天不管生意,你姐一个人顾不过来累的很了,才心情不好的。”
姚瑜不信,但还是问道:“那思源哥哥为甚不管生意?”
“还能为甚!当然是光顾着陪那个赵月呗。”绿柳说起这个就有些气闷,知道别人家有生意要忙,偏她还拉着人四处逛,要说她没眼色,绿柳万万不信的,看赵月那机灵样就知道是故意的。
“赵月?就是跟跟在思源哥哥身边的那个女子?”
他昨晚开院门时看到梁思源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很是惊讶,梁思源见状就跟他介绍说是父母的至交之女。
现在看来,这个至交之女不简单。
“嗯,你见过她了?”绿柳问道。
姚瑜点点头,“昨晚思源哥哥带着她去了我家。”
“你思源哥又是晚上了才回来?”
姚瑜点头,有些闷闷道:“挺晚了,我们都吃过晚饭纳凉好些时候,他才回来。”
听见这话,绿柳气得不行,想了想,觉得姚瑜已是进了学,读了书,不比寻常小娃子,反复嘱咐了他不要说出去,抬头看了看周围,见都无人,叹一声跟姚瑜说了这段时间的事:
“前半月,你思源哥在村口遇上了一老一少是他爹娘从前的故交,这不就领了她们家来,好吃好喝招待着,那年轻女子看上了你思源哥,缠着不放,这几天更是各处游玩,说好的要买房子出去住也不提了,赖着不走。”
“更是将梁思源家当成了自家,那个桂奶奶怪着呢,不让人进去,只让在门口说话,就是你姐去了也被拦过两回。”
实不是绿柳在这儿挑拨离间,不说她们,就说春雨,跟梁思源都不能用“熟悉”二字来形容了,两人是从苦里过来的,互相还有情意,进梁思源的院子那不是很容易?
但现在后蹿出这两人,只是故交之朋,倒成了这院子主人家似的,将别人都当了贼,处处防着,这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她们也就算了,连春雨也是这待遇,绿柳就很是看不下去了。
本来她想跟梁思源说,但春雨拦着不让,只能作罢。
“其实我知道你姐和梁思源是互相喜欢的,就是那个赵月从中做鬼,不让两人好!”
绿柳越说越气,胸前上下起伏,脸颊鼓鼓的,她本就是个烈性子,又一心为着春雨好,根本受不得这气。
气过之后,绿柳叹口气道:“想是你姐因为梁思源跟别的女子亲密才不开心吧。”
姚瑜听了这话,却是一惊,姐姐竟然喜欢思源哥哥,但仔细回想过去两人的相处,突然觉得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样一来,好像就解释的通为甚自家姐姐不高兴了。
两个在外面嘀嘀咕咕许久,到春雨有事找绿柳才发现人不知去哪了,找来找去,在院门外才找到了绿柳和姚瑜。
“你们在大门外做什么呢?不嫌晒得慌?”
话一出,让本就偷溜出来的两人吓了一跳,见春雨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忙编了个理由:“我跟小瑜说说话。”
“我问问绿柳姐田安最近怎么样?”姚瑜从没说过谎话,这会儿急中更是没生出智来。
绿柳的说辞还算能说得过去,可姚瑜的话,田安是香桃的弟弟,要问也是问香桃,作什么问绿柳,明摆着是说瞎话哄她呢。
春雨也不拆穿,只对着绿柳道:“我正找你呢,你随我去饼子作坊那看看。”
绿柳见春雨不待追究,对着姚瑜眨了眨眼,示意他别说出去,快步跟着走了。
姚瑜见姐姐走了,自个儿在大太阳底下皱着眉头想一回,却毫无头绪,他小孩子管不了人呢,况且他也不能逼着思源哥喜欢他姐,小少年叹一口气,回屋继续考春芽写字去了,还是等思源哥空了跟他聊一聊吧。
这一等姚瑜直等到吃过晚饭才见到梁思源回来。
梁思源回来来不及擦身上的汗,就直奔春雨家而来。
这回却是无论赵月怎么喊,梁思源都没应声。
他心里也憋闷,前几天,赵月说要做生意,央了他陪着去周遭察看行情,且不能告诉别人,就是春雨也不行,言明生意的事得保密,梁思源虽说春雨不是那等会泄露别人秘密的人,但赵月不信,非说人心隔肚皮,梁思源为了以后出了差错不怪到春雨头上,也就没和春雨说。
他本是个爱清闲的人,现也是看在赵月孤苦无依,又和自家有渊源这才帮了她,心里也不无想要快点扶着她自个儿自立,好摆脱的想法。
几步跑到春雨家,却听姚瑜说春雨睡了,梁思源愣在一边,其实春雨今日是赌气早早睡的,本以为梁思源说了要她等他的话,会早些回来,结果一直等到吃晚饭还未来找她,春雨心里闹了别扭,不等他了!
姚瑜将梁思源带到了自个儿屋里,春芽因为早早起来写字认字也跟春雨去睡了,所以屋里只有梁思源和他。
夏日里,人们大都嫌屋里热,一家人坐在院里纳凉聊天,等热意下去些,才回屋歇息,只有春雨家譬如别季一般,却是都在屋里。
梁思源低垂着头随姚瑜进了屋,心里后悔回来的迟,进了屋,屋内热气扑面而来,热的人憋闷,本就发的汗更是哗哗流着。
梁思源感觉到热,视线一转就去看冰,他去年冬日里藏下不少冰,每日还能拿了水放到冰窖里冻冰块,所以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冰块却没少多少。还能自家在热时用些冰来降暑气,梁思源已是跟春雨说了让她用冰,这样晚上睡着也舒服,可现在屋里却没有一丝用冰的痕迹。
赵月可是早就用上了,路过她屋门口都能感觉到一股凉意,还没进屋,就知道里面有多凉快。
“你姐没给你拿些冰用?”
姚瑜拉了椅子让梁思源坐,闻言疑惑道:“冰不是用来做生意的吗?还有多余的消暑用?”
梁思源皱眉,“有啊,一开始担心冰不够,后来用着用着才发现根本用不完,冰窖里就如冬日里似的,放些水进去,很快就能结成冰,生意上管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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