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三人听着故事喝完了甜汤,仍是排排蹲在桥墩休息,其实这样子是很惹眼的,况且他们又是相貌出众的三小只。
没一会,又是一波衙役骑着马过来,见到三人,面露诧异,窃窃私语了一阵,便很快的策马从桥上走了。
三小只以一种同样的姿势转头,目送着几人的离去。
又又懒洋洋地,“他们干嘛,回去叫县太爷抓我们吗?”
“为什么?我们又没犯法。”秦深接话。
林晏伸了个懒腰,“我也不知道……”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几人又折转回来了,只是多了一个领头的朱红锦服男子,看上去很年轻,只有二十五六岁,并不像那种老的掉牙的县太爷。
红衣男子翻身下马,竟然对三人拱手行礼。
“在下姑苏县丞傅引秋,恳请三位仙君为民除妖。”
“啊,”林晏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抓,是请我们来了。”
又又马屁精似的附和,“我就说嘛,我们又没犯法,肯定不会抓我们的咯。”
听到这话,傅引秋抬头,瞧见林晏的相貌,却愣了一愣,随即温和道:“确实是这样没错。”
回身浅笑,“好了,不如三位先同在下一起回寒舍,再做商议吧…”
·
一行人跟着傅引秋回了府,只见朱红宅院深深,很是气派。
又又惊讶,“哇塞,这可比文家大多了,也漂亮多了啊……”
“当然咯,人家可是县太爷,有钱有权多了好吧。”
又又懵懂地点点头,突然喜道,“对了,他刚才管我也叫仙君唉。嘿嘿嘿…”
林晏偷偷和她咬耳朵,“所以你要装的像一点,不要露馅了。”
傅引秋下了马,见大门处一个嬷嬷在那儿焦急望着,像是等了很久,见傅引秋回来,忙迎了上去。
傅引秋忙问:“夫人状况如何?”
孙嬷嬷一撂手帕,喜滋滋道,“好多了,正要禀报给老爷您呢。”
傅引秋像是大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随即吩咐道,“多派几个下人,好好照顾夫人,不能有任何闪失。”
孙嬷嬷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将三人迎进厅堂,秦深看着桌上还未燃尽的青檀木香,恍然道,“啊,原来就是他托仙请的我们。”
林晏扶额,“你未免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傅引秋宽和地笑笑,“小仙君说的很对。”
林晏内心小小好奇,他到底指的他们俩中间哪个对呢。
厅堂里往来很多丫鬟婢女,奉茶送盏,虽然觉得三人都很好看,但经过林晏时,却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又一眼。
林晏奇怪,“为什么她们都看着我?”
“啊,”傅引秋好心地解释,“因为林小姐眉眼生的很有几分像我妻子,所以家中婢女诧异。”
说着抿了一口茶,浅笑道,“我一开始看到林小姐也愣了神,还以为是家妻痊愈,偷溜出来玩儿了呢。”
林晏敏锐抓住其中线索,“傅夫人生病了吗?”
“是也不是,”说及此,傅引秋微微皱眉,眼中染上几分悲痛,“是上月,我夫人摔倒小产…唉……她身子虚弱,自那以后便一病不起,卧床休养,至今仍未痊愈……”
他自责道:“是我没有看管好她……”
又又也难过的感叹,“傅夫人好可怜……”
屋内染上一层悲伤的气氛。
三人一时半会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片刻,傅引秋从伤痛中回过神,勉强换上了一副笑脸。
“诸位仙君暂且不必替在下的家事劳神,只是姑苏城内,最近发生的连环命案,却要拜托各位留心了。”
说着让人呈上来一个锦盒,打开以后,看到里面是几十条染血的长布条。
“这些是…?”
又又探头看了看,出声问。
“是死者的交领,”傅引秋沉声道,“想必诸位也有所耳闻,二十四名死者无一不是七窍流血,精肉吸干而死,他们死后,鲜血喷溅在胸前的交领上,被衙役割下来交于我,充做证据,用以计数。”
又又嗅嗅它们,又转头看向林晏。
“阿晏,你看得出这些布条有什么蹊跷吗?”
林晏仔细观察了一番,“什么都没有……”
秦深补充,“没有任何妖气。”
“这样么?”傅引秋托着下巴沉思,缓缓道,
“自第一起命案发生后,我们便严加看守,尽力保护着城中居民不受伤害,可根本于事无补。”
“无论我们看的多严,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在夜里,悄无声息的,一个接着一个,”
“每一处现场,我们都仔细勘探过,仅凭人力,完全做不到这样的不留痕迹,于是久而久之,便有人怀疑是妖邪作祟,”
“他们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因为每个死去的人,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多了一个黑蝎印,这印记出现的时间有先有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身上出现黑蝎的人,不超过五天,全都无一例外死去了,”
“所以大家怀疑是蝎子妖还是什么,夜晚间吸干了人的血肉精气,又留下一道黑蝎印纹,权当索命符了。”
“可是依方才仙君所言,意思是这并不是妖干的,是吗?”
林晏点点头,“是这样。”
又又抽了抽鼻子,“真的哎,我也没有闻到蝎子身上的那股臭味…”
“那为何…那东西要在杀死的人身上留下这么一道印记呢?”
“不知。”秦深摇摇头,生硬地给傅引秋噎了回去。
林晏笑笑,“确实是不知,邪祟也同人一样,心思莫测,黑蝎子,既有可能是对它来说很重要的一样东西,也有可能是它卖弄画技,随便画上去的事物,这一点,光靠猜是猜不出来的,不过,我们既已知事情全貌,姑苏城内的确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那么接下来,只要把案子交给我们就好了,我们会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给城内百姓一个交代的。”
闻言,傅引秋沉默半晌,忽然离座拂衣,朝着林晏深深拜了下去。
三人忙去搀扶,惊讶的发现,傅引秋堂堂七尺男儿,不但跪在了地面上,而且还哭了。
他哽咽道,“其实引秋还有一事相求,不瞒诸位,发生第二十四起命案后,城中一连几日再无动静,我本以为那东西已经停手,可昨日才发现,我夫人身上,竟也多了一道黑蝎印!”
傅引秋说及此泣不成声,“此事重大,关乎我夫人生死,任谁都知道,五日之内,那邪祟不得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诸位,我唯有阿因一个妻子,若她有三长两短,我也断断是活不成了,引秋再拜,万望仙君保全她的性命!”
三人皆惊。
傅夫人竟然是那邪祟的第二十五个目标?!
好不容易将傅引秋搀起来,三人还有点尴尬。
林晏提议,“不如先带我们去看看傅夫人,如何?”
傅引秋抹干净眼泪,点点头。
·
穿过开着杏花的长长亭廊,众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园林中。
亭中水榭环绕,生着数支花木兰草,一树烂漫的梨花高高的开着,遮住了庭院中的大半光阴。
傅引秋小声道,“我夫人喜静,所以修了这么一处院子,让她住着,心情会舒朗些。”
一个丫鬟忙忙地跑过来。
傅引秋忙问,“夫人睡了吗?”
丫鬟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那好,”傅引秋细心交代,“你将这三位贵客请到厢房里,好好招待,等夫人醒过来后,再请她接见他们。”
说完歉意的笑笑,“抱歉,引秋还有公务在身,只能先走一步了,三位仙君可以在厢房好好休息。”
说着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其实京中闻听凶案,已经派锦衣卫过来了,可是…可是我夫人危在旦夕,真的是不能再等了,所以又请了仙君过来,拜托仙君保护好我家阿因…”
又拜别后,傅引秋这才匆匆走了。
三个人没事干,来到厢房坐下。
秦深默默吐槽,“我感觉他好啰嗦。”
林晏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是当官的么,讲话肯定得客套些,不能出了差错……”
又又则是盯着桌上的那盘点心。
“这个看起来好好吃…”
一旁的丫鬟笑笑,“就是给小仙君们吃的呀。”
“啊,”又又大喜,“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晏“喂”道,“你这未免也太不客气了。”
话虽如此,自己也忍不住拿了一块那糕点。
尝了尝,道,“这糕点好像比一般的要甜些。”
“是呢,”丫鬟笑眯眯,“我们夫人喜甜,所以膳房做的糕点,总是要多放些糖。”
秦深蓦地开口,“傅夫人与你口味一样。”
“是吗?那真是巧了,不过呢,其实我们叫我们夫人,并不叫傅夫人,而是叫秋夫人。”
“为什么?”
“我们也不太清楚呢,这是老爷改的,好像是说…天下姓傅之人何其多矣,唯有‘秋’一字是他独有的,夫名冠妻姓,才能彰显出你我二人如胶似漆,琴瑟和鸣……”
“咦~~”
想象着傅引秋说出这话的样子,众人背后发麻,皆是一阵肉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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