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鲍里斯看着海伦娜，不自觉地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他认识的她还是个女孩。
他想起与海伦娜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他只是习惯性东张西望，却不小心看见了坠落人间的天使。毫不夸张，那天光打在她身上，这令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么多年美丽的女孩他见过好多，家中还有两个优秀的妹妹。
但那时他就已经下定了一种决心，他记得妈妈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里亚，有些东西是需要我们自己去争取的。”
鲍里斯认为这种地方不适合上前，看见海伦娜的眼睛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多年前丧父丧母。他不经想到，他们或许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所以他在脑海中模拟了许多可能，可能还包括婚礼。孩子叫什么，教父要不要邀请谢尔盖。
那几天他一直在想，已经把他与海伦娜的一生都过完了。
但回到实际问题。路易丝是王室的公主殿下，沙皇的外曾孙女，英国君主的孙女。
身份有点不对等，尤苏波夫没有王位和公国继承。未来能带给她的只有钱，比身为罗曼诺夫(除沙皇以外)成员的要多。但不足以成为第一选择。
王室血统的话…退回几个世纪之前他或许是。如果是个非殿下的公主，他与海伦娜是可能是相等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海伦娜比伊丽莎白的身份，血统要高。希腊的奥尔加皇后是她的姨妈，与巴伐利亚，汉诺威，希腊，丹麦都有关系。
鲍里斯写着写着突然停顿了下来。他想了许久连墨水已经在纸上晕开都没有注意。
或许他可以详细了解一下乔治?奥古斯特?阿尔伯特亲王。
“据扎德所说海伦娜公主马上会去英国度过初秋，或许我应该回复阿尔伯特。”他拿出阿尔伯特?查尔斯?斯宾塞?丘吉尔上个月给他写的信。
【我亲爱的朋友：
我很高兴能收到你的邀请。很抱歉现在才回复你，但请你理解。毕竟俄罗斯距离英国很远，我需要时间来考虑。我真心希望我们可以在伦敦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期。
—你的朋友鲍里斯】
2
鲍里斯回到卧室。换完衣服后，看向窗户边上的桌子，走到它跟前。
一张小型桌子，摆放东西的位置不大。桌子上除了鲍里斯和妹妹们的合照，他又新加了一个花瓶，在里面插了一束矢车菊。
他摆弄着矢车菊的花瓣，美丽的蓝色矢车菊总是让他想到那天的海伦娜。
……
晚餐时候再次看见费利克斯·苏马罗科夫-埃尔森。其实鲍里斯并不喜欢这个妹夫，他给鲍里斯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鲍里斯本来喜欢能与费利克斯愉快的交流一下。以便他能够更好的了解他。
二人一路走到客厅，这一路对于鲍里斯来讲很煎熬。费力克斯对于鲍里斯的话题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冷漠。鲍里斯并未当众说什么还对接下来的事情抱有希望。
他不希望让费利克斯误解，认为他瞧不起他的出生而让接下来几十年的相处尴尬。
鲍里斯走到钢琴前。“你对钢琴感兴趣吗？”
费利克斯的反响平平，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对钢琴并不感兴趣。
鲍里斯笑了笑缓解情绪。
“那你喜欢小提琴？还是大提琴、手风琴、巴拉莱卡、多姆拉琴？额…萨克斯？笛子？还是吉他吗？我蛮喜欢吉他的我觉得它比较轻松。你呢？”鲍里斯面带微笑，尽量放缓声音。
“我不太擅长乐器。”费利克斯摇了摇头。
鲍里斯并未“气馁”。“那你对什么艺术感兴趣，或者喜欢。我现在在法国学雕塑。”他在尽可能对费利克斯保持友好的态度。
“很抱歉我并不喜欢艺术。亲王殿下。”
“没关系，是我草率了。”鲍里斯短暂的微笑一下很快就尴尬的收了起来。
“是我考虑不周，你不必太过紧张。我们未来会成为家人。”鲍里斯说道。
“那出去走走？”鲍里斯还是向他发出邀请。“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想这会适合你。”
3
“爸爸，费利克斯不喜欢艺术。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想不到扎德为什么会喜欢他。”鲍里斯坐到尼古拉书房里面的椅子上。
尼古拉耸了耸肩，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更不会想到。本来是想要与保加利亚王子牵线，没想到半路出现了意外。”
鲍里斯站起身随处走走。“爸爸我只是不理解。他与扎德有共同话题吗？”
尼古拉并未明说。“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双方愿意。我们会祝福。齐奈达也会希望得到爸爸与哥哥的祝福。”
鲍里斯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但是我不认为费利克斯喜欢扎德。虽然她身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我认为他只是看重了尤苏波夫的财产。”
鲍里斯肯定的看向尼古拉。“他能从扎德身上得到很多好处。而扎德呢？只有爱。这个爱还不一定是坚定不移的。”
“里亚，只要齐奈达喜欢。我们是她的后盾，你与我会护着她。我们应该相信她的选择。”
鲍里斯有些动摇，他像漏了气的球。“我不会阻止，我只是希望她能够过得更好。我只是觉得他太过冷漠，这种冷漠不应该是对待我们身上。”
“或许是我给了他太多压力吗？”鲍里斯怀疑的说道。
……
从两年前开始，鲍里斯就有意避开他，他和费利克斯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他现在希望他们的孩子能更像齐奈达，至少鲍里斯知道如何和他的外甥/女相处。
他有时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对费利克斯有自己都难以察觉到的偏见，但就算有他也不愿承认。
齐奈达选了他，鲍里斯无法过多干涉。毕竟连尼古拉都妥协了，他这个一直以来善解人意的哥哥也没有理由去拆散一对有情人。
等到晚上的时候，鲍里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他不清楚使他无法入睡的是谁。鲍里斯从床上坐起自然看向对面，而搁着插有矢车菊的花瓶就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摆着。
“遇见是两人幸福的开始。”不知为何在鲍里斯心底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他这时又仿佛看到了海伦娜，那个高贵，优雅的她。那个如小鹿一般灵动，开朗活泼的海伦娜……
这时鲍里斯冒出了个想法。“11月底就是海伦娜的生日，我可以准备一件礼物……作为朋友。”
4
鲍里斯找到了一个宁芙的小型全身雕塑。这是他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上学期间创作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雕塑没有华丽的装饰。
鲍里斯自己觉得还是太过草率，齐奈达上次送了耳环，塔蒂亚娜送了项链。
“难道这次轮到我送王冠吗？”鲍里斯不经这样想到。但他很快把这个想法否定了，时间不长没有时间再去找谁定制了。买的话没有心意，一位俄罗斯女大公的孩子怎么会没有珠宝，更何况她父亲是阿尔伯特亲王的孩子，遗传了父亲的设计天赋。
海伦娜从小一定见过很多不同类型的珠宝。
想到这里，鲍里斯变得越来越烦躁。他抓了抓头发，微微卷曲的头发变得有点乱。
这时，他想起塔蒂亚娜之前分享过的路易丝的童年照片。小海伦娜抱着一只猫。那是玛丽亚女大公的蓝猫“奈吉”。
“这可能是一个可靠的想法，”鲍里斯想。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点子……
鲍里斯找了一只两个月大的蓝猫。脾气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好过头了。
海伦娜很喜欢它。那天她在晚上特地来了一趟尤苏波夫宫，因为这是前一天塔蒂亚娜提议的。
她与海伦娜年纪相仿，父母又是与皇室感情深厚。从塔蒂亚娜?尤苏波娃公主过世后玛丽娅·亚历山德罗芙娜经常邀请尤苏波夫的孩子们去皇宫做客。
虽然她很早便认识了皇后年幼的两个儿子；谢尔盖和保罗。但是与海伦娜是在母亲过世后才认识的。
当时海伦娜刚刚来到俄国没多久，虽然是她的故乡但是没有父母陪伴，性格是会让人捉摸不透的内向，害羞。也没交到什么朋友。齐奈达和塔蒂亚娜是她当时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
海伦娜抱着猫走进挂毯客厅，坐到她最喜欢的长沙发上。
“你给它起名字了吗？”海伦娜问道。
她看起来开心极了，脸上是极力压抑但还是灿烂的笑容。
鲍里斯在她后面进来，负责把门关上。
鲍里斯抿了抿嘴，嘴边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我不希望我的猫的名字是别人起的。”
“我也不希望，不过我想你起的名字一定会很符合我的想法。”海伦娜说道。
“БоБо”（**）鲍里斯试探开口。
海伦娜一下就找到了好笑的地方。“БоБо？这不是你名字吗？”
但鲍里斯的回答很正经。“只是Борис的前几个音节。”
海伦娜想一下，半玩笑的说道：“我觉得**很适合你。要不要叫它波尔，你名字英文的前三个音。”
“所以我是给我自己起了个绰号？”鲍里斯笑着说。
“我觉得蛮有趣的。”海伦娜笑着似是安慰道“我妈喜欢叫我爸“八月”。因为“Авг”是我老爸中间名的俄语翻译“Август”前三个音节。”
鲍里斯面带温和的笑容，走到海伦娜前面的壁炉，上面摆着一个金色带有蓝色的钟表。
配色是这个房间的色调，奢华。艺术品。符合他们家的风格，有钱但与“upstart”不同。
鲍里斯突然说道：“有时候我觉得它很刺眼，尤其是当晚上旁边的蜡烛点燃的时候。”他转过身右手扶在壁炉上侧对着路易丝。“不过很大可能是我对这种配色晕……这种太亮的颜色我不适应。以前习惯了还好，现在太久没回来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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