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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冬祭日

洛天依伸手,似乎是想碰碰言和,忽然想起自己没戴护具,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没想到我的神力竟能孵化出如此温和的神明,新生快乐,言和。”

洛天依的神力继承自“祂”,即所有神明的起源,也是初代冬神。

那时的艾薇大陆只有冬季,寒风朔雪包裹着整片大陆,在漫长的严寒下,没有任何生灵能在这片大陆上生存。

这是一片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大陆。

初代冬神以亿年为计数单位,看着这片只有下雪或不下雪的死寂大陆,直到他也记不清自己到底看了这片大陆多少年。

在某个风雪呼啸的凌晨,他终于决定改变这片死寂的大陆。

初代冬神将自己的权柄一分为三,造就了如今的冬夏秋三神。而洛天依是冬神权柄的继承者,继承了冬神的全部神力。

她的神力源自于那笼罩了这片大陆漫长时光的严冬,谈不上温和,甚至有种肃杀的寒。

但就是这冰寒的神力,造就了温暖的春神。

言和轻轻握住洛天依的手:“因为你有一颗温热的心脏,所以你造就了一位温暖的神。”

“不要害怕触碰我,我因你而生,自然不会畏惧你的温度。”

洛天依低下头,看着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久久没有出声。这是第一次,有人接触到她不穿护具的手没有甩开。

少女掌心温热,这份温度一点一点在她手上蔓延,烫得她的手指不自觉蜷了一下,像是被冻得麻木的指尖正在慢慢解冻。

“你看,不用害怕。”

洛天依抬头,便看见言和眉眼弯弯,蓝色的眼睛清澈得像刚开化的小溪。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言和的脸颊:“明天是冬祭日,你要来看我的祭礼吗?”

“当然。”

壁炉里的火光逐渐微弱,窗外的春雨细细蒙蒙下了一夜。

次日朝阳初升时,洛天依踏上祭台,将神力注入封印,直到封印上代表冬神的那一块宝石亮起,她收回放在封印上的手,看向还未完全升起的朝阳。

空气中还残留着些水气,水气和金色的初晖一同给祭台上的冬神镀上一层毛绒的金边。

灰发绿眸的冬神轻声唱着歌,在被绿意攀满的祭台上起舞。

洛天依看着生机勃勃,见不到一点白雪的四周,鼻尖似乎又闻到了寒冬那凛冽的霜雪味。

一年前,空中飘着鹅毛小雪,她在这里唱着同一首歌,在雪中翩然起舞。

四周只有一望无际的白,霜雪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寂静,又孤独。

神的诞生祭本应生灵围绕欢呼,而冬神的诞生祭只有无声的雪花伴她度过,自她诞生以来直到去年。

而今年,冬神的诞生祭不再寂静无声,也不再寒冷,这一切都因为台下那白发蓝眸的春神。

洛天依灰色的长发随风翩跹,嫩绿的瞳孔盛满阳光,像一块上好的翡翠,她的裙袂随着动作盛放,在铺天的绿意中绽开一朵白色的花。

一群翠鸟衔来一只花环,戴在她的头上,像是在庆贺冬神的诞生。

洛天依踏下祭台:“谢谢你,言和,我的诞生祭从未如此热闹,从未如此开心。”

言和伸手扶正洛天依头上歪了的花环:“不用谢,你跳的舞很好看。”

洛天依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最擅长的就是舞蹈和音乐,不知道你有没有继承我的特长。”

言和听完洛天依的话开口询问:“我会唱歌,你要听吗?”

“听,让我听听你有没有继承我的特长,我的继承者。”

“我于冬神之心破茧”

“见证冬神之诞”

“时间描摹绿意遍野”

“如同你的眼睛”

“晨曦为你歌唱”

“祝贺冬之诞祭”

洛天依听完给出肯定:“好听,不愧是我的继承者。”

言和看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春天的具象化。

冬神不再孤独,因繁春常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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