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之人、亦为苍生。”
有些问题不一定要明确答案。凌墨安如此作答,着实耍了小心思——
既然爱人归属苍生,那爱爱人便是爱苍生。同理,爱天下苍生、亦是在爱所爱之人。
岑珩轻轻笑了。
笑容里带着欣赏和包容,说。
“此问并无标准。如何选择,要看当下的处境和世间局面,更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凌墨安执礼。
“陛下教诲,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你唤朕什么?”
岑珩不满意这个称呼。凌墨安看向白羽遥,片刻温吞道。
“父、父帝...”
“好孩子。合眼,凝神。”
凌墨安努力平复、照做。岑珩用自己的法力加持,将轮回丹缓缓送入他体内。周身金芒四射。
但除了暖呼呼的,没什么特殊感觉。
白羽遥算是彻底踏实了,眼带泪花,含情脉脉地看着凌墨安。
离钰提醒说。
“他短时间内不能接受刺激、避免情绪过于波动,影响融合。”
白羽遥“嗯”了一声,道。
“我会好好保护墨安的。”
言语间。岑珩单手结印,覆上白羽遥眉心。白羽遥不明所以。岑珩说。
“外界纷乱难免扰人。你既要陪着他,朕便暂时封存了你的感应神识。轮回丹兹事体大。朕亦会布阵封山,保此地安宁。”
“好。”
白羽遥自是没有意见。
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可离钰见岑珩独留神凡入口这一处畅通,只觉异常。
“羽遥小安,你二人在此好生修养。天庭尚乱,朕先走了。”
岑珩不再多留。
白羽遥和凌墨安齐齐躬身,道。
“恭送父帝。”
承祈和离钰行礼。
离钰说。
“若无别的事情,我也走了。你们...”
“师尊你干嘛去?”
“...去瞧瞧池卿。”
白羽遥靠近,问。
“假的兰池卿是因为被下魔蛊才一见奏折就哭的吗?”
离钰叹了口气,点头。
此诅咒听着像儿戏。但别忘了兰池卿是政言使,日日都要同奏折打交道。哭四百年,有的受了。
“这魔蛊...”
白羽遥讨厌欲魔王,却对魔蛊有极大的兴趣,说。
“还真是什么诅咒都能应验啊。”
离钰一听便觉不对!忙问。
“你还从哪里见识过魔蛊?”
白羽遥道。
“从我舅舅和吴寒那儿。吴寒被他师弟所害,中了‘感知到爱人便会五脏剜绞’的诅咒,很是恶毒。不过好在舅舅寻到了解药,破...”
“槐序寻到了魔蛊解药!?”
“对啊。还是我亲手递给吴寒的。”
离钰心下一沉,蓦然想起槐序的良缘石——粉晶耀眼,其核心,却如用红墨炸开了朵蔷薇一般...
“师尊你怎么了?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
离钰顷刻否决。
“就是、没见识过。我找机会去跟槐序聊聊。没事的话我...”
“先别走!”
“你有事儿说行不行!!?”
离钰怒了。白羽遥见状也不好再拖。瞄着凌墨安,把离钰拉到一边,问。
“师尊说墨安不能受刺激。那、那种刺激,算不算?”
“?哪种刺激?”
白羽遥面颊泛红,低眸,两根手指擦着画圈儿。
“就...那种。”
“!!”
离钰猛戳白羽遥脑门儿,力道之大让人后仰。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知不知羞?”
“这有什么好羞耻的!?”
白羽遥揉着脑门儿。他原还想委婉点,可现在——
“我的身体有需求,不正常吗?”
“你!...”
离钰反复提醒自己!孩子长大了孩子长大了孩子长大了......
“正常。”
“既然是正常的,你为何闭口不谈?我又没有满大街去嚷嚷。我只是向自己最亲近的家人求教,为什么就不行呢?我真搞不明白,除了极少数特殊群体,谁不是那么出来的?”
凌墨安闻声走去,尴尬说。
“神君,其实羽遥是被我...”
“不关你的事儿。”
离钰麻了。
抹了把脸,接受现实道。
“他从小就是这副德行,遇见好看的仙子抱上就不撒手。诶你知道他开口说的第一个字是什么吗?”
“额...”
凌墨安摇头。
“是‘亲’、‘亲亲’。还没长牙呢,差点给我脸啃破皮了。”
“哎呀那都是很小很小时候的事儿了!能一样吗?”
白羽遥羞死。
“你就告诉我,现在什么时候能做。”
“等个十年八年吧。”
“!为什么!?”
“因为你们还没成亲啊。”
离钰硬找借口。
“成亲了再做,合乎情理。”
白羽遥不依,说。
“那只是时间问题。何况在我心里,我早就嫁给他了。”
“嘿!你就不能争口气,把他娶回来?!”
“我不!”
白羽遥明白了要等十天八天。高兴极了,拉上凌墨安就跑,还不忘“叛逆”道。
“我就要嫁给他,就要嫁给他!......”
“他就这么蹦蹦哒哒的把自己嫁了?”
白藏站在不远的暗处,注视着他们。
“嗯?莫非藏儿不同意?”
岑珩与之并肩,说。
“那我去把咱儿子抢回来。”
白藏一笑。
“爹都叫了,还能再抢回来?你就是故意的。”
岑珩表情微妙。
“这种机会可不多,听一声是一声。”
“多不多的......是他吗?”
“他的命星相伴着羽遥出世。一个凡人,却无前世来生,太明显了。”
凌墨安的灵魂第一次投胎。在白羽遥出生之前,他可以是一草一木、一水一云。高山沧海皆为我,行过六界不留痕。
当然。
也可以是醋坛子。
“他才是最大的棋手啊。”
白藏盯着在院中逗猫的二人,说。
“缠住了羽遥,我们就都得帮他。甚至还要主动把儿子送去,当真阴谋至极。”
岑珩道。
“可爱是阳谋。凌墨安降生时命星闪动。我是寻了由头让羽遥下界、和他相遇。查司皇簿也是借机。但倘若他薄情寡义,羽遥不一剑捅死他就不错了,还谈何谋论?”
白藏轻叹,说。
“也对。需得他真心爱护羽遥才行,不然他是谁我都不应。”
继而挑了挑眉,望向岑珩。
“你可是差一点就不生羽遥了,险些让他没了时机。”
岑珩的无奈中充满爱意,道。
“我总不能真让你去找别人生吧。而且我清楚你干得出来。”
白藏对抗天道良久,被时空轮选中乃意料之中。她什么都想到了,唯独忘记自己的秋神之力无人继承。便趁着时空轮运转的一日间隙,要求岑珩跟她生个孩子。
那时岑珩有复活她的把握。
亦不愿孕育出一个生命、让他面对此世疮痍。不想几番推脱给白藏惹急了,撂下一句——
“你生不生!?你不生我去找别人!”
白藏追忆往昔,眼底悲凉之感浓郁,问。
“你怨我吗?”
岑珩静静看着她。听她说。
“天道扶你为帝,目的是牵制四时神。如果你不曾娶我,就不用经历、承受这一切。阿珩...你怨我吗?”
“我不怨你。”
岑珩牵起白藏的双手,又似觉不够,将人抱进怀中,说。
“我爱你。”
一院内外,数丈之隔。同样的相拥,同样的——
“我也爱你。”
白羽遥真的太开心了。在院里架起了秋千,跟心神一般荡漾。
凌墨安被拉着同坐。忽道。
“羽遥,我见你与父帝之间,似乎很生疏?”
白羽遥瞅瞅他说。
“是有一点...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亲近。”
自他出生父亲就在闭关。两千年过去,早无法培养感情了。白羽遥还曾误会过他不管自己,天帝出关时他也没去迎接。见面只谈公事,因为没私事可聊。
他与岑珩间实在没什么联系。
唯一便只有母亲,却是谁都不敢提及的心头禁忌。此后相处对白羽遥来讲,就像有人往他的心池里扔了一块又一块小石子。不断泛起涟漪,令他那一声声父帝不再固执死板。再没了更大的作用。
凌墨安理解这种感受,可他看见...
“羽遥。”
他犹豫几息,还是说。
“下次再见,抱抱他吧。”
“......嗯!”
“喝点儿不?”
承祈抱着酒坛悠悠过来。他也高兴,道。
“庆祝一下。”
白羽遥见此场景,忽忆起自己去年在雪地里保证过——会帮竹亥和其他兄弟报“灌酒”之仇。不禁宣战。
“你很能喝吗?”
承祈成功闻到火药味。
“比比?”
“行啊。但不是现在。这儿的存酒不够,我让曲阳送些下来。就定......十五日后。”
转眼十五日过去。
凌墨安见一位看着就有酒味儿的仙官和白羽遥谈笑风生。随即送了满院子酒水,惊掉他下巴!!
“羽遥...在承祈房里喝吧。”
“都行。”
就这样,酒坛全部移进了承祈房间。对决一触即发。俩人平生第一次遇见对手,兴致极高,直直喝到夜深。
局势几经摇摆。
最终,承祈趴在了桌上。
白羽遥也没好到哪去,黏抱着凌墨安,说。
“我赢了嘿嘿...我赢了...”
“对,羽遥赢了...”
凌墨安哄人坐下。将不省人事的承祈扶到床上,盖好被子。又把白羽遥打横抱起,出了酒坛绊脚的屋子,回到自己房间。
“嗯~墨安你别走...”
白羽遥躺在床上,抱着凌墨安脖子不松。
“我不走。”
凌墨安说。
“厨房里温了醒酒汤,喝点会好受些。”
白羽遥眼神迷离,晕乎乎讲话尾音拉长,有意无意都在勾人。酒香染了凌墨安一身。
“我不想喝汤。我想、想吃点东西...”
他扯开衣领,厮磨着凌墨安的唇瓣。
“墨安,让我吃了你好不好?吃了你...”
“不行的羽遥。”
白羽遥痛苦哼哼两声。
“为什么嘛?”
“你忘记我饮酒后会高热不退了?现在亲一下等于谋杀亲夫。”
“不会...我喝过神露,酒气都压下去了。”
凌墨安蹙眉。
“何时喝的?”
“就在你、扶承祈的时候。”
“!你究竟醉了没?”
白羽遥的腿擦着他,呢喃说。
“醉了...醉得厉害......”
他醉了。但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醉。凌墨安身体悄悄发生变化。可他偏想逗人,说。
“醉得厉害就别折腾了。”
又作势要走。
“我去拿醒哎!...”
醒了。彻底醒了。
白羽遥一脚踹上凌墨安后腰,给人踹下了床。
“凌墨安你是不是男人啊!?我都这么勾引你了,你还!...”
他见凌墨安回头,忙背过身,委屈地大声抱怨。
“你还拒绝我。你自己说我都等你多久了?往日不提,我还怕你受不住刺激,特意多等了五天!”
“那可是五天!!”
“凌墨安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有你就说,我又不嫌弃你。但就是不能、不要这样吊着我...呜、呜呜呜哇~......”
白羽遥竟馋哭了!!
凌墨安立马脱衣服!!
白羽遥听着动静、偷摸瞧他,一见凌墨安白花花的胸膛,连怎么哭都忘了。
“...你唔!......”
(委婉写了,没过,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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