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竹亥,你过来。”
庭前落雪。路过的竹亥腿脚一顿,指了指自己。
“我吗?白公子。”
白羽遥为应今日的景,特意穿了一身白。现下往鹅毛大雪里一站,真跟承祈说的一样——
像个瓷娃娃。
“对,你快过来。”
白羽遥藏在身后的手里攥了把雪。竹亥听话地走过去,正想问有何吩咐,就被雪球砸中了胸膛。
唉...
他倒有些无奈了。心道跟主子打雪仗,到底该不该还手?
白羽遥见竹亥依旧不是很开心,便收起笑脸,上前拍拍他衣服道。
“昨日见你就闷闷不乐的,问你有何难处你又不说。总不会是才来平岚几日,就想承祈了吧。”
竹亥是京都十二暗卫中年龄最小的。只长承祈两岁,才十九。
据白羽遥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说,别看竹亥平常温温柔柔、少言寡语的。实际武学造诣可不低,是十二人中与承祈过招时,打得最狠的。
“白公子说笑了。”
竹亥放松道。
“属下是因与统领年龄相仿,更知统领心些。但属下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娃,离了谁不行。”
白羽遥道。
“我没说你离开他不行。就是看你心不在焉的,想和你玩一会儿。”
“羽遥!”
“啊?”
白羽遥顺着吴寒的声音望去,就见一个拳头大的雪球直直朝脸上飞来。他快速接挡,顺势又给扔了回去,大喊。
“吴寒,打架不打脸!”
吴寒笑了两声说。
“打雪仗还在意脸,那多不尽兴啊。这种时候,就应该忘却武功,克制本能,全身心投入到玩雪的乐趣里,不然可惜了这积攒一天一夜的‘武器’了。”
“来。”
吴寒又朝白羽遥扔了个雪球,说。
“我陪你玩。”
白羽遥还真没挡。雪打在他下巴的位置上,险些灌一嘴。
“光你我玩有什么意思。”
他一抹唇上雪花,眼底的斗志已经燃了起来。
“既要尽兴,便是人越多越好,且不分敌我。竹亥,来不来?”
竹亥有点心动,犹豫看向厅中。
大厅的门帘搭在门上,正位旁暖炉盛燃。凌墨安对上竹亥的视线,立刻点头应允。
很快,宅子里其他男男女女也参与了进来。真是寒酥本从天上落,暂过世间博欢颜。
银粟四溅、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竹巳采完枝头雪回来,不知是被谁误打两下,也沾了白。
他无甚在意地扫了扫,走到偏厅去煮茶,心想王爷喝的茶叶都是承祈特殊制的,不知配雪水如何。
“如此欢乐,恒王殿下为何不同与他们闹一闹?”
凌墨安见槐序来了,下意识就要起身。
“不必。”
槐序制止说。
“身在凡世,门外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岂能让王爷行礼让座。”
凌墨安闻言便也没动,待槐序落座后才问。
“您这几日闭门不出,鲜少走动,怎在今日这大雪天里露了寒?”
槐序看向院中被白羽遥压进雪堆里爬不起来的吴寒,浅笑说。
“终是听他们太开心了,忍不住出来看看。”
凌墨安听罢亦去望白羽遥。
白羽遥头发上全是雪,脸和鼻头已经被冰红了。吴寒起不来,抓一把雪反手就糊在了他脸上,而后得空翻身,看着他说。
“羽遥回头!”
“啊?啊!”
白羽遥再一次被雪球砸了脸。不远处的竹亥瞪大眼说。
“不怪我,我是瞄着后脑扔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吴寒的笑声直冲天际啊。
“你也太听话了。”
好好好,打个雪仗连“借刀杀人”都用上了。
白羽遥胡乱甩了甩头,双手并用将吴寒靠着的雪堆朝他身上扒。
眼见自己要被活埋,吴寒一个金蝉脱壳就滚身起来。
“你别跑!”
“不跑?傻子才不跑!”
“你等我抓住你的!”
俩人你追我赶,玩的愈发疯狂,鞋里衣里都进了雪,还不知冷。
竹亥也没能幸免,被他们夹在中间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最后真是疯不动了,三人才齐齐向后一倒,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雪早就停了。
缓过几息,白羽遥歪头去看右边的竹亥,好奇问。
“竹亥,你们兄弟平日里是与承祈接触多些,还是与墨安接触多些啊?”
“自是统领。”
“那你们是更怕承祈,还是更怕墨安呢?”
竹亥望着灰蒙蒙的天,说。
“统领。”
白羽遥皱眉问。
“为什么?难道承祈罚你们,罚的比墨安还狠?”
竹亥摇摇头。
“不是。假如我们惹王爷生气了,只要领罚就好。但如果是惹统领生气,我们不仅要领罚,还需想方设法的将人哄好,否则打死都不理我们。”
吴寒插话说。
“嗯,就承祈那性子,挨双倍罚都比哄他轻松。”
白羽遥偷笑,又问。
“那你们都用过什么办法哄他啊?唱曲儿跳舞耍杂技?”
“这还算好的。”
往事不堪回首。竹亥面露痛色,描述说。
“怕就怕,是统领抱着酒坛主动来找我们。能喝过他才算完。就那酒量,我们是真比不过,一下难受好几天,比疼更让人印象深刻。”
白羽遥深表同情,坐起身道。
“这就有些过分了,万一把身体喝坏怎么办。日后若有机会,我给你们‘报仇’”。
竹亥也坐了起来,笑着说。
“那先谢谢白公子了。不过公子可千万别告诉统领,说这些是我与你讲的,不然遭殃的还是我。”
白羽遥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这种事我历来守口如瓶。”
见二人言毕,凌墨安便走到白羽遥面前,将人拉了起来,柔声道。
“羽遥,回房换套衣服吧,鞋袜也湿着,不舒服。”
白羽遥一边打掉粘在身上的雪,一边说。
“可我还想再堆个雪狮子...”
凌墨安打着商量。
“堆雪狮并非片刻之功。眼下时辰渐晚,我们先回去换好衣衫鞋袜,弄干头发。等用过晚膳,我来陪羽遥堆个大大的雪狮,好不好?”
白羽遥向来抵抗不了他的温柔乡,脆生生道。
“好。”
又对吴寒和竹亥说。
“你们也回去收拾一下吧。尤其是竹亥,小心别染了风寒。”
吴寒一听不乐意了。
“怎么就我特殊?我难道不用小心吗?”
“不用。”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无寒了啊。”
“......行。”
院中的人接连散去。吃完晚饭,凌墨安吩咐丫鬟侍从们说今日不必守夜了,早些休息。
正在套棉衫的白羽遥听到,凑至凌墨安身边说。
“墨安,左右没什么大事,让竹亥和竹巳也回房歇着吧。”
凌墨安睫毛颤颤,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
“羽遥好像对竹亥...很感兴趣。”
其实凌墨安不知道。自几月前,白羽遥在恒王府中见过竹亥一面后,就已经开始留意他了。
但那之后不久,竹亥便领了外派任务,好长时间都没回王府。这几日再见,凌墨安才注意到白羽遥总是有意无意的找他搭话,还聊得笑脸盈盈。
“嗯。”
白羽遥真诚地说。
“是挺感兴趣的。”
“!”
凌墨安瞬间气息不稳了。他攥着手,垂眸道。
“那我把他也叫过来陪你。”
“什么!?”
白羽遥正想着该如何做解呢,听见这话十分震惊!
“你让他来干什么!?墨安不是答应我,要陪我堆雪狮的吗?难不成你想三个人一起!?”
凌墨安轻轻说。
“羽遥不是、对他感兴趣嘛...我理解。”
太子虽不像帝王一样能坐拥佳丽三千,但若喜欢,正妃下亦可有诸多妾室。更何况...太子本就是未来继承帝位的人选。
白羽遥瞧着他那一脸不愿,又不敢言语的表情。后知后觉...
“你别瞎理解!!!”
白羽遥扶额。
“我的天啊。”
太离谱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前也不这样啊!怎么竭溺和啖髄那事儿都过去小半个月了,还没从刺激中缓出来吗?
“墨安你这几天究竟在乱想些什么啊?!”
白羽遥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儿晃。
“我是对他很感兴趣。但感兴趣也不代表喜欢啊!墨安你清醒一点!我不需要什么‘宽容大度’的正宫娘娘,你把曾经那个会吃醋到挡我眼睛的墨安还给我!”
凌墨安勉强稳住身体,说。
“可我看羽遥同他在一起时的开心,是真的。”
白羽遥严肃反驳。
“什么在一起啊!我就是最近找他聊天聊得勤了些。况且我们聊的都是承祈,聊承祈当然开心了!”
凌墨安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神经,竟委屈地问。
“为什么要聊承祈?与我聊不行吗?你们是不是还顺带聊了如锦...”
好嘛,醋里兑醋——加倍的酸啊。
给白羽遥听得直冒酸水。
“哎呦墨安...”
他用力抱紧了凌墨安,带着几分控诉道。
“你前世该不会真是个醋罐子吧。”
凌墨安“无赖”回抱说。
“我就是。羽遥既然不喜欢他,那便给我一个日日见你们欢谈的理由。”
白羽遥思量良久,终叹了口气,道。
“竹亥其实不是人,他是一条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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