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那位老者看来约莫六七十岁，两鬓斑白。或许是因为常年健身的缘故，对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只是因为长时间被督察组拘禁在这座监狱里，因此显得有些神色萎靡。
许闻眠默然的望着面前那位模样慈祥的老者，再一次不动声色的将手上关于面前人的资料大致翻阅了一遍。
“此前我已经向贵单位多次提交过想要与您交涉的相关书面报告，想必您对此也有所耳闻?”
“哦，是的，小家伙，”面前那位老者的反应略有些迟钝，他下意识的用左手触碰了一下自己残缺的左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慢吞吞的回应道，“老头子年轻时广结善缘，虽做了些荒唐事，到底还是留下了些人脉。这件事于情于理并不违反规定，昨天夜里便有人同我说起过了，还请你不要见外。”
许闻眠嘲讽般低笑了一下，黑色的双瞳好似一条走投无路的恶狼般无声注视着面前的老者，没有再说话。
她手上这份资料统共十余页，白纸黑字，条理分明的平铺直诉着面前这位老者波澜壮阔的一生。
刘忠国，现年七十二岁，江阳阜人。十二岁随父从商，十六岁时的资产就已经达到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在六十五岁前的人生一直为民为国死而后已。
许闻眠冷眼望着手上这份资料上琳琅满目的各个荣誉，几乎要被恶心的反笑出声来。
她手上这份资料是三日前由监管部门官方提供的文件。数十页的资料上，仅是面前这位老者的个人荣誉就长达两页纸。
编辑这份文件的笔者其目的昭彰，可许闻眠却为此更觉反胃。
她曾为了见面前这位老者一面上交了无数份文件报告与证明，而最后，也只不过换来了短短十五分钟的问话时间。
时间嘀嗒嘀嗒，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姿态固执着推动着秒针向前。许闻眠无意中垂眼。
现在距离她问话时间结束还有十二分钟。
“小家伙，见老头子一面很难。而据我所知，你没有得到多少时间。若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不趁着眼下这个机会，可要来不及了。”
许闻眠讥讽的看向老者，言语间却不带上什么情绪：“如果我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是与王行知有关的呢？老东西，莫非您也会不吝赐教?”
老人闻言，蹙着眉望向许闻眠。他沉默半晌，末了，才无可奈何的叹息着说：“抱歉，如果是这件事的话，老头子我的确无能为力。”
老人顿了顿，转而又再次询问道：“但小家伙，你想要问老头子我的，不是这件事情吧？”
“你看过小赵整理下来的资料，”老人看了看许闻眠手里被翻阅的不成模样的文件，神色复杂的继续说，“这份资料，想必你已经看过不下百余遍了。我虽然不曾亲眼看过这份资料，可我熟悉小赵那孩子，我能猜到上面都写了一些什么。”
“如果老头子我猜的不错的话，在那上面，除去我的基础资料以外，应该还重点陈列了我的功德，以及监查者部门对我的数次提讯。或许还有我的身体状态。你知道，我少了一条腿，是不是。”
老人见许闻眠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手中的文件，又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小赵那孩子就是这样的人。我曾经是他的老师，知道他这个人，最重情义。但他是个好孩子。小家伙，你别怪他。”
许闻眠还是不说话，她近乎要把自己咬的满嘴是血，一双墨黑的眼睛仍旧一错不错的，怨毒的望着他。
“我明白，自己在早些年，做过许多错事。我无意为自己辩解什么。而事实上，我甚至有意弥补自己的过错，但王行知，”老人叹息一声，以一种近乎悲悯的神色难过的看着许闻眠。
“小家伙，且听老头子我一句劝，这个人，你碰不得。”
许闻眠听言，沉默了半会，忽然感到有些发笑。
此时老人面上的表情恳切而真挚，仿佛一位正为自己晚辈感到担忧的老人家。
许闻眠想不明白，事到如今，他缘何还要摆出这样一副状似慈祥的模样来蒙骗自己。
好像只要这样，她就会遗忘面前那位老人是如何害死了自己的挚爱一般。
许闻眠想到此处，下意识的勾了勾自己的小指。她知晓自己在爱人离去以后，偶尔会下意识的重复这个动作。
好像只要这样，她就能留下什么。
许闻眠不再笑了，她抿了抿自己的下唇，又在胸口不甚熟练的划了一个十字。
许闻眠原本是不信什么宗教的，但这个时候，她又觉得，好像祈祷一下也无妨。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重新抬眼望向刘忠国。
此前被她掐在手里的资料不知何时已经被随意摆在桌上了，日光落在这些整齐文字上时，又能看见一些纷乱的微尘。
许闻眠黑色的瞳孔里仿佛也落了灰，只是这灰土由她的阅历而来，又如附骨之疽般附着在她的魂灵上。
这使她的眼睛显得暗淡，好像时常拢着夜色般。
晦暗，浑浊，污秽不堪。
这样的眼睛，在刘忠国至今为止七十二岁高龄的人生里，所见的也不多。
它时常会出现在一些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人身上。
但刘忠国想不明白，为何是这样一双眼睛，让人瞧见了，只会感到厌恶与不愉快的眼睛……
偏生又燃着火？
此时距离许闻眠问话时间结束，还有正好三分钟。
她终于再次望向老人，毫无避讳的对视上老人的双目。她不再迟疑，只是以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这般说道。
“老先生，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老人感到后颈处好像附着着一个幽灵，他在笑，冰冷的吐息犹如蛇信。在听见许闻眠这句问话的同时，刘忠国又恍惚间听到了无数乌鸦纷乱的声音。
他有些发愣，眼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许闻眠，大脑迟钝的处理着眼前的信息。
他听见许闻眠这样问自己，她一字一顿的，字句清晰。
“老人家，你知道传闻中的普鲁托游戏，它的入场券是什么吗？”
前世我大学室友谎称她腹中是我的孩子，寝室长联合室友逼迫我净身退学，还侵占了我所有学分和课外小说。重生归来，各位看官一键评论看我的复仇计划！！（求求了，给点意见，会改的我会改的！给点意见，意见从四面八方来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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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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