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赶忙追上去,他和瓷再见面一句话还没有说就要这样分开,他追上去喊瓷的名字,惹的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瓷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尖又开始发烫了,他把围巾理了理,遮住自己的面庞,然后加快了脚步。
可他还是比不过斯拉夫人的步伐,他只是小跑了几步就被苏拉住了手腕,惯性带得他不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靠在苏的怀里。
“苏!放开我!”瓷眼中有愠色,他挣了挣,苏反而把他搂的更紧了。
苏不理会他,只是一只手圈着他,另一只手绕着他垂在一边的小辫,那小辫绑成了麻花,发尾用了一块玉佩装饰。
“你留长头发了。”
瓷一脸糟心地说:“回去我就把他剪了!然后把它烧干净,不会吹到莫斯科的你放心。”
苏手上动作一顿,瓷趁机挣脱,他吐槽一句:“回去抱着你家玉米啃去吧!”然后继续向前走。
今天就不应该出来拍照!说什么秋色正好,枫叶正红,大当家拍出来一定好看。
京是不是故意挑了这一天?
瓷看了一眼苏,更觉得心累了,他左手拨弄着佛珠,想快点离开,苏却追了上来。
“我这次只是单纯来拍照的!”苏解释了自己的意图,“莫那天说起了你这儿的红叶正漂亮,于是我就过来看看。”
瓷挑起一边眉梢,似乎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工作呢?”
“有俄在。”
瓷“哦”了一声,然后说:“那就看吧,我去别处转转。”
苏却拉住他的围巾,“我不是很会,你教教我。”
瓷冷笑一声:“老师,您做的都是最正确的,怎么还需要我这个背叛您的学生来呢?”
苏的脸色也难看了不少:“瓷!”
瓷怔住了,脑海里潮水般涌上了碎片的回忆,他有些头疼,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转身要继续走。
“达瓦里氏!”苏叫住他:“我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有错了!今天能不能暂时先放下,毕竟我们的共同目标还是单纯地欣赏风景而已。”
瓷缓过这一阵头晕,然后昏了头地决定让苏和自己一起走。
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了。
苏拉着他走走拍拍,就连他整理围巾也不放过,甚至一片落叶飘落在瓷的头上他也要记录下来。
瓷严重怀疑这样下去都不用等到中午吃饭苏就可以把相机内存全部占满,他拍拍苏的手,清楚地听到了一连串的拍摄声音。
瓷拦住他继续拍照的手:“再这样下去你的内存就要不够了。”
苏直白地说:“没事,我还有内存卡。”
瓷微笑着玩着小辫,然后嘀咕了句“老列巴”后继续自顾自向前继续走。
苏见状不对,然后收了相机跟在瓷身边。
瓷倒是没怎么说话,然后自己哼着小曲循着人少的路走,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太阳也是提不起精神,瓷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也是阴沉沉的暗淡的颜色。
越看越像苏那张臭脸!
瓷心烦地把手机锁屏,把手机胡乱塞进衣兜里。
“瓷!”苏走在他前面拦住他:“你越走越远了。”
瓷没好气地微抬着头看他:“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苏很不喜欢瓷这种语气,陌生又生分,夹枪带棒阴阳怪气,他回想起瓷当初跟在苏身后乖乖叫老师的样子,忍不住捂住了他的嘴。
“达瓦里氏”,苏的眼神紧紧盯着瓷,语气严肃:“我当然希望你可以继续自己原有的计划,所以你不要再生气了,可以吗?”
瓷本来想反驳一句“我没有生气”,但是反思一下自己今天的行为,说一句针对其实也不为过。
他叹了口气,觉得今天出来真不是个好主意。
他看了一眼苏,然后拽着他压低身子,两人的视线就那么对上,苏下意识想别开视线,然后瓷强硬地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扳正:“老师,您怎么还心虚了呢?”
苏反而来了兴致,他反手握住瓷的手腕,他语气带笑:“怎么了,小布尔什维克?”
这称呼勾起瓷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腰似乎在隐隐作痛,他换作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把苏的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肩上扒拉下去。
“老师,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情侣关系了,还望您注意分寸。”
苏却说:“你当时叫北辰兄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于是瓷换了个话术:“您是不是美吃多了?”说话怎么这么让人讨厌。
这话噎得苏一愣,他只能说:“你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说的每一句话都暗有所指。
瓷听懂了他的意思,只能顺着说:“毕竟国际局势都变了,我要是再不改变的话,小兔子们该背后说我了。”
瓷这话有些暗示性的意味在,但是苏就当没听懂似的,他只是说:“也对。”
这叫瓷还怎么说,两人只能一路继续保持着沉默,瓷看了看路标,决定去晨曦阁那里走一圈。
两人并排走着,苏又主动开口:“不打算讲讲你这些年?”
瓷心想这有什么好讲的,但他还是把自己如何经济改革,发展工业,坚持文化自信之类的简单说了说。
苏听完却摇了摇头:“我想听你自己的故事。”
“我的故事?”瓷一愣,仔细想来他这些年其实没有什么自己的时间,美这些年经济发展的太快,政策还在处处打压种花家,瓷有时连着熬几天几夜不睡觉,京冀沪在门外看的心疼,却又不敢进门去劝阻。
真的没人敢进去敲门啊……京上次进门送咖啡的时候还是凌晨三点,瓷面前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堆文件,有准备开会讨论的经济政策,有最近关于网络暴力的会议,还有个别地区的建筑规划……
京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发现大当家已经睡着了。
他拿来一条薄毯给他披上,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冀上来问怎么样了?京比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大当家终于睡着了,咱们都散了吧。”
瓷第二天揉着太阳穴醒来时,发现京给自己准备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旁边放着一个纸条,上面是省灵们写给自己注意身体的话,瓷微微笑着,末尾上京写了一句:“香山红叶正美,大当家可以去看看,其他的有我们。”
瓷看了一眼新衣服,决定给自己放个假,于是他清清爽爽给自己冲了个澡,编好了小辫,换上了一身枫叶红金线勾边的大褂,转着左手腕的佛珠,扇一把小折扇,披一件黑色外套出门了。
然后就碰见自己前男友兼老师了。
gczy知道他为什么要出门看红叶。
但是看苏的态度也诚恳,瓷也就默认两人同行了。
但是一看到苏的样子瓷就想起了苏后期干的事,于是说话总会夹杂着一些火星,但是苏不在乎。
他不在乎,就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对他发脾气呢?
瓷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发现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他回头看了眼苏,询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他们出来的地点赶得不巧,这扇门是最偏的那扇,他们等了好一阵才坐上了车。
下车之后瓷在手机上看着附近的饭馆,一抬头苏却不见了。
他心脏漏跳了一拍,脑海里突然浮上了尸山血海的回忆,他不受控制地喘着粗气,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剧烈。
“瓷!”苏突然叫了他一声,瓷转过身,顾不上苏手里的东西,紧紧地抱着苏,把他的衣服攥在自己掌心里。
苏在京那里听过瓷的这种症状,于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等瓷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才提到他手里的东西。
“七分糖常温中杯,这杯里面有乌龙茶和桂花,想到你可能渴了……”苏有些心虚,然后就见瓷默默接过,拆开吸管,先喝了一大口。
他抬起头,神情疑惑,赤金色的眼睛在太阳的照耀下亮晶晶的,“怎么了?”
苏咳嗽一声,“没事,我们去吃饭吧。”
瓷带着苏一路上了顶层,他已经和老板定好了桌子,两人坐下,服务员先为两人各自沏了一杯热茶,然后将菜单递给瓷。
瓷却把菜单直接递给了苏:“老师您看想点什么?”
苏没接过,只是对瓷说:“你点的向来是最好的。”
这话倒是没什么毛病,瓷无论吃的玩的,还是用的赏的,总能在一众产品中挑出最合适的不过。
瓷闻言笑了一下,然后根据自己的印象点了几样:“凌波鱼刺少,上两份米饭,辅食要莴笋、土豆宽粉……算了,辅食都来一份吧。”
服务员应了一声,又问:“那口味呢?”
瓷瞥了一眼苏,“酸辣口。”
“酱香的。”苏打断他,然后面向瓷说:“你不能吃辣,小心胃难受。”
瓷没说话,默认了苏的行为。
两人同时端起茶水,小口饮下……苏被烫了一下。
瓷轻轻笑了一声,眼尾一弯,这点笑意落在苏的眼眸里,他也跟着笑了一下。
“你好久没这么放松的笑了。”苏吹了吹茶水,又小小抿了一口,还是有些苦意。
瓷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也没在说什么呛人的话。
这时鱼端上了,瓷看了一眼咕嘟咕嘟冒泡的汤汁,先给苏夹了一筷子。
他托着腮,眼里是愉悦的神色:“尝尝这家的鱼。”
苏尝了一下,眼里是惊喜的光芒:“好鲜的鱼!”
瓷正把配菜下锅,苏接过了他手中的盘子,“我来吧,小心汤汁溅出来。”
于是瓷坐回座位上,慢悠悠地摇着折扇,他坏心眼地把热气故意往苏那里扇,苏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照得他看不清面前瓷的面庞。
“达瓦里氏。”苏叫了他一声。
“嗯?”瓷眼中笑意更深,他还是慢悠悠晃着折扇,“老师您有什么事吗?”
苏将雾气挥手扇走,看见瓷无辜的眼神。
苏一下没了脾气,或许他的小兔子一直都没有变,还是那个喜欢故意捉弄他,又故意用无辜可怜的眼神让他说不出责备的话语的小布尔什维克。
两人在后面的时间无意谈起除了工作的很多事情,比如俄刚接手工作的时候,也会有怯场不自在的时候。
“是吗?”瓷来了兴致,“我以为小熊才不会和您一样也会有心虚的时候。”
苏又给瓷夹了一块鱼肉,语气无奈:“他下台的时候还和我说要是瓷在就好了,他肯定不会担心。”
“哎,我吗?”瓷想了想,摇摇头:“我倒是觉得我在场的话,俄可能会更紧张。”
苏笑着赞同:“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
瓷突然说:“那看来我和老师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苏突然沉默下来,胸中有千万个念头在这一刻想倾泻而出,他想告诉瓷莫斯科的手风琴还在唱着关于那位东方美人的故事,他准备了最醇香的酒,等瓷回来和他一起畅夜彻谈上三天三夜,不醉不归。
苏刚开口,瓷却突然说:“老师您想尝试一下冰粉的味道吗?”
苏没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他苦笑了下,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后抬起头,用好奇的语气回答:“当然愿意。”
盛放冰粉的碗有些小,瓷足足给他盛得满满的,里面加了小料。
他看着瓷的背影,黑色外套有些短,于是能清楚的看见瓷的腰线。
他恍惚间回想起了两人的那一夜。
斯拉夫人的酒量想来可以,那夜只是他故意而为之的,就像他现在一样,故意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是专程来欣赏红叶的。
他那夜故意装的酩酊大醉,他知道瓷看不出来,他将瓷送到家门口的时候,站在那里认真思考了半天,也是故意堵着门不让瓷关门。
他看着瓷在那里为难的厉害,心里只觉得讨人喜欢的紧。
就在这时瓷小心地开口:“老,老师……”
苏的理智也是一下断了,他吻上瓷的唇,发现和想象中一样柔软,比瓷家运来的棉花还要软,俄给苏塞过棉花糖吃,他觉得也没有眼前瓷的唇让他感到甜蜜。
瓷浑身颤抖得厉害,像在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呢?苏想:斯拉夫人的理念就是喜欢就要去大胆地追,况且约瑟夫同志也早就看出来自己对瓷的意思了。
瓷后来也许是想明白了,他小心地试探着去舔自己的唇缝,然后被自己更深的吻了上去。
那一夜的确太过混乱,自己也忘记了其实没有醉酒,只是被**撺掇着也忘记了自己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瓷的心意。
他的腰和现在一样,这么多年了瓷好像从来没有变过,国际局势风云变幻,领导人也换了一届又一届,唯有瓷屹然不动,一心一意地发展着自己的shzy。
他留了长发,比以前自信了,穿衣的风格也变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了……
明明都变了,可苏就是觉得瓷从来没有变过。
一碗冰粉放在了自己的眼前,苏抬头,瓷疑惑地看着他:“您怎么不说话了?”
苏眨眨眼,然后释怀地笑了,他与瓷不紧不慢地吃完一碗冰粉,两人并肩向外面走去。
瓷突然说:“给我看看您的相机吧。”
不是“可不可以”“能不能”,而是“给我”,或许外人会以为瓷太不礼貌,但是苏知道他这是与亲近之人才会不注重的习惯。
他将相机递了过去,两人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瓷认真地翻看着一张张照片,发现这里面除了自己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苏,苏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别的照片在另一个内存卡,这里只有你。”和我。
瓷不说话,又低下头去看相片,时间跨度很大,他在翻到一张照片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苏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那是一张两人站在一起的合照。
照片中的苏站在右面,瓷靠着他,两人并肩站着,瓷的怀里抱着一束开得正灿烂的向日葵,他扬起孩子的笑脸,笑的单纯可爱又灿烂。
让他怔住的是旁边苏的眼神。
他没有去看镜头,也没有注意到那束开的正好的向日葵,苏的眼神温柔又缱倦,注视着他的学生,他的小布尔什维克,他的小兔子,他的阿瓷,他的小红星,他的正在蓝星上冉冉升起的年轻的爱人。
瓷看着照片不说话,只是很轻地眨着眼睛。
后面的分手瓷不愿意再提,只记得那句“你是我最听话的学生,为什么要背叛我?”瓷拼命地解释自己没有,是老师的政策不再适合国家发展,他才做出了自己的改变的。
“那你就自己改变吧”,苏说:“从今往后,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学生!”
瓷在两人常去的那家小酒馆喝了一晚上的酒都没醉,眼泪滚落进酒里,被他吞下,苦涩涩的。
“为什么不会醉呢?”瓷趴在吧台上,枕着自己的胳膊,冷白食指拨弄着杯里融化的冰球。
老板是苏瓷的熟人,他实在看不下去小同志这么伤心,于是过来劝他,把伤心事说出来就好了啊。
瓷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他抽泣着崩溃:“我的老师……他不要我了……”
老板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他只说:“那你也把他踹了不就好了吗?”
瓷突然爬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老板,然后突然跑了出去。
他第二天晚上平静地对苏说:“我们分手吧。”
自此他再也没来过莫斯科,再也没听过手风琴奏出的斯拉夫人莽撞青涩的心弦与爱意。
他将相机还给了苏,站起身看了看天色,天放晴了,夕阳照耀在瓷的发上,给他整个人勾上了一圈温柔的光辉,他的发尾泛着金光,转过身让苏看不清他的脸庞。
风吹过带来淡淡的凉意,瓷拢了拢外套:“老师,天晚了,您该回去了。”
苏攥紧拳,咬着下唇,突然问:“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
瓷歪着头,等了好一阵儿,在苏以为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时候,瓷主动上前,踮起脚尖给了苏一个告别的吻。
蜻蜓点水般很快便离开。
瓷像是从未来过苏的世界。
苏感受着唇上的触感,他张口:“瓷!我们还能再回到以前吗?”
瓷不说话,只是转过身看着一寸一寸沉下去的夕阳,他说:“老师,再为我唱一次《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吧》。”
苏没有唱这首,却哼起了《喀秋莎》,他听到瓷在歌声的末尾对自己说:“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世间的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向前走。老师,您明白了吗?”
苏唱完最后一个音节,在秋风中明白了瓷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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