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用了很久,才知道人的一生就是在体验天道赐予的诰词,而独属于他的名为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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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赋见
第一章:
四面无窗的小阁楼里,阴暗异常。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由一丝电线吊着,发着惨淡的白光,不甚稳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水泥地上大片干涸的血迹凝固成暗红色的固体,组织的肉沫散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通向地面的台阶口处,躺了一个身形瘦小的虫子,脖子上有数道致命伤,头部和身体几近分离,因为动脉破裂喷射而出的血迹遮盖了他的面容,双目惊恐,身体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血污模糊了他衣服本身的样子,看起来早已死亡多时。
惨烈的现场。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虫子竟动了!
鼻尖耸动,高浓度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他不住皱了皱眉头,尸体惊恐的双目缓缓阖上,再次睁眼时眸子里只剩下不耐的烦躁。
“真是,就不能给我一具正常的身体。”虫子用力伸了个懒腰,扭曲的身体顺着这股力道重新伸直,身形竟也肉眼可见的提高了不少。
本瘦弱身体竟有向一米八五突破的趋势,白斩鸡一样的身体逐渐变得紧实,一层精瘦却不薄弱肌肉附着在身体之上,线条流畅暗藏爆发。
单手撑地妄图站起,不料略一动作脖子便摇摇欲坠。
这具身体的脖子本身就靠一小部分皮肉组织勉强挂在身体上面,躺在地上还能靠地面给予撑力勉强维持形态,在它该在的位置,但一旦想要站起……结果可想而知。
头部在重力的牵引下,极速向地面坠去,连接部分的最后一丝皮肉不堪重负一寸寸撕裂开。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的手及时扶住自己的头,诡异之余,又颇为滑稽。
双手将自己的头合在脖子上,下手干脆利落,一阵金光闪过,颈部缺口消失,皮肤处连缝合的痕迹都没有,光滑如新生。
男人歪头,活动了一下身体,骨骼发出的生理性弹响,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一寸寸炸裂开来。
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源源不断地灌入男人大脑。男人一边放松肌肉,一边漫不经心地接收着。
这是一个尊卑分明的世界,雄虫为尊,雌虫为卑。极低的生育率下,性别比例还异常极端,高达1:100这个骇人数字。
物以稀为贵,虫族也是一样。雄虫在虫族社会中无需承担任何责任与义务,日常只需吃喝玩乐让自己开心,而虫族律法对于雄虫也优待异常,从各个方面保障雄虫的权益,相反对雌虫便是极尽苛刻。
健壮且数量众多的雌虫肩负着社会运转的责任,但在维持社会正常运作促进社会经济文化各方面发展的同时,有一条指令凌驾于所有事物之上。
那便是所有雌虫都要以雄虫为先。雄虫的相关事物优先级高于一切,包括雌虫自己的生命。
雄虫可以单方面凭喜好指令某一只雌虫成为自己的雌侍而雌虫并无违背的空间。为了提高生育率,帝国律法不仅鼓励一雄多雌的家庭结构,同时承认雄主对自己家的雌性有着绝对的支配权,雌性的一切都属于雄主,可被雄主自由支配。
理论上身体构造柔弱,毫无战斗力的雄虫,哪怕稀少也只会沦为贵族豢养的玩物,但上帝在赋予雄虫稀少属性的同时,赋予了他们自保的能力。
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具有绝对的掌控力。可以强制雌虫进入发情期。而被迫进入发情期的雌虫毫无理智可言,只能瘫在地上扭曲着摩擦。
这并不是没有反制手段,只需要控制雄虫的腺体,阻止其释放信息素即可。
但雌虫成年后,每年都会进入发情期,需要雄虫的信息素作为引子精神力加以辅助疏导才能度过。而当雄虫的信息素释放而出,精神力进入雌虫的精神海,那么雌虫的生命便被捏在了雄虫的掌心之中。
虽说抑制剂可以短暂压制发情期,可是抑制剂只能推迟发情期的到来,治标不治本。相反,抑制剂使用过多,虫体会对其产生抗性。如果雌虫一直没有接受雄虫信息素的引导,随着时间的推移,发情期不断累积,雌虫会从最开始的焦躁易怒,到最后爆体而亡。
可以说雌虫的生命全权被雄虫掌握,是故造就了弱者尊强者卑的社会制度。
“真是畸形。”男人摸清这个社会框架,给予了这个评价。
这具身体原主名为贺砚,独自一虫生活在中央星系的边界,雄父不详,雌父生下他后便没落离世。
原主有关雌父的记忆很少,唯一的印象便是破壳之时看见的笑容,还有额间轻柔的一吻。
那个笑里已经没有愤恨也没有痛苦,只有解脱了的释然。
自此他再也没见过他的雌父。他被送到了雄虫保护协会,在协会的资助下在中央星系长大。
协会的人说雌父死了。
“死是什么?” 天真懵懂的雄虫抬头问。
协会的长辈和蔼地摸了摸原主的头,告诉他:“那不重要。”
原主在中央星系的生活并不算优越,协会给的资助只够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个边界的屋子,勉强维持生存。
作为一个打小失去家人关爱,独自一虫生存在一个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不夜城的雄虫,原主不出意外地沾染上挥霍无度的陋习,跟在那群狐朋狗友后混吃混喝,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甚至狐假虎威之下虐玩过不少雌虫,花样繁多观赏性也不低,所以跟不少纨绔子弟都有着往来。
但他的精神力等阶是最低等的F,对雌虫精神海的安抚能力也有限,至今为止也只有一只雌侍——就是死在阁楼里的那只。
贺砚抬眼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军雌衣不蔽体地靠着墙根坐着,低垂着头,头上是阁楼的巴掌大的窗户,正午毒辣的阳光从其中透出来,落在雌虫身上,冲淡了白炽灯光塑造的惨淡氛围。
这是原主的雌侍之一,一只军雌下士。
还挺耐玩的。
不料这一次原主下手没了分寸,生死之间,军雌求生的本能竟遏制住了发情的**,暴起反杀。
雌虫的羽翼已经支离破碎,身上还留有烙印和鞭痕,血肉外翻一片狼藉,这间屋子里的肉沫大部分属于这只雌虫。
散碎的羽翼被雌虫剥下一片,用手拿着直直插入胸膛,一刀毙命。
他是自尽的。
贺砚的目光冷漠地从军雌身上掠过,生死各安天命,一切皆有定数。
身上的血污让他有些不适,转身走向原主曾拼死妄图逃脱的阶梯,一步一步离开了地下室。
每踏一步身形便变得矮瘦一分,等踏在最后一级阶梯上时,身体已与原主毫无差异。
拉开阁楼的门,温暖和煦的日光洒满了整个屋子,与阁楼四面泥墙只有一个巴掌大天窗的的昏暗光线存在天壤之别。
原主的家在这栋居民楼的十八层,当初因为数字不吉利,房东还给了一点优惠。
门外001等候多时,手上的机械臂托举着一个托盘,盘中放了一个存储着绿黑色液体的试管,颜色有点像阴暗角落生长出来的青苔。
001是原主买的一个即将淘汰的老旧机器人,性能已经落后于市面上的主流机器人许多了,但依旧非常昂贵。
虫族社会的科技虽然发达,但发达的科技往往需要高额的金钱作以交换。显而易见,原主没钱。光一个001都花费了令原主肉痛的价格。
“主人,请用餐。”
001的机械音响起,叫住了本想径直走向浴室的贺砚。
正好这具身体也饿了,贺砚拿起试管,大拇指摁在塞子的边缘,微微施力向上一拨。
“啵~”塞子应声而出,落在了地上弹跳了几下。一股诡异的味道从试管口飘散而出,一缕钻入鼻腔,让贺砚不住屏息。
端详试管良久,眼一睁一闭,仰头将营养液倒入喉咙。
舌尖上的味蕾已经最大程度的避免了荼毒,但营养剂说不出的古怪味道依旧在口腔中扩散开。
没敢再多回味嘴里的味道,好在口腔中的异味来得快散的也快。将试管随手一抛,试管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稳当当地倒扣在了001头上。
“去把阁楼打扫一下。”贺砚懒散的交代,一边将身上破烂的衣物丢入垃圾桶,一边走入浴室,在关上门的最后一刻,吩咐道:“然后把垃圾倒一下。”
站在淋浴喷头下,身上的血污融入水中顺着健壮的大腿滑到地面,向下水道口汇去。贺砚双手插入头发间,将头发向后捋开,闭着眼睛感受水的流动。
浴室里水雾氤氲,门外,通体漆黑的飞行器高悬于空,一道嘶哑的声线响起,仿佛许久未曾开过口:“目标人物未死亡,监控已回收。”
【推基友[亿妄]双视角新文《触手伪装人类,但大失败》】
阿斯莫德对人类一见钟情了。
但他是个怪物,没有好看的脸,只有黑漆漆的触手,软趴趴的身体。他知道人类不会喜欢怪物。
于是他费力变成人形,捏脸却是大失败。歪鼻子斜眼睛,谁看了都说丑。
阿斯莫德坐在河边嗷嗷哭。
一见钟情的人类走了过来,问他怎么了。
阿斯莫德捂住脸:“呜呜呜我好丑,没人会喜欢我。”
人类眨眨眼,低头看向他,视线却没有聚焦,人类说:“没关系,我看不见,你要不要跟我走?”
阿斯莫德欣喜若狂,抓住了人类伸出来的手:“要要要。”
于是阿斯莫德和人类踏上冒险的路,人类说他要找什么东西,阿斯莫德就陪着他去找,翻身越岭,克服一切艰难险阻。他坚信日久深情,人类总有一天会喜欢自己。
————
可是有一天,他暴露了自己的怪物身份。
“刚才缠住我的是什么?”人类问。
“是怪物。”阿斯莫德干巴巴地说。
“那个怪物没有触手。”人类说,“我知道是你。”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完蛋了完蛋了我暴露了他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要走了要抛弃我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人类像那时一样对他伸出手:“手给我。”
阿斯莫德受了伤,没法变成人形,触手无措地缩成一团,不敢靠近。
人类叹了口气,抓住了他的触手,低头亲了亲。
“我早就知道了。”
————————
江言深是一个瞎子——这是不太有礼貌的说法,但他已经习惯被这么称呼了。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失去视力意味着失去自由,哪怕他其实没有瞎得那么彻底。
他被困在一方土地,无法离开,直到他遇到了阿斯莫德。
他的感知里,庞大的精神体坐在河边,显然是个怪物,可路过的人没人意识到。
一个伪装成人类的怪物,只有自己知道他的身份。江言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于是他忍住战栗,对怪物伸出手:“要不要跟我走。”
【推专栏【主攻】5月1日接档文《别问,睡了。》】
希德星球空降一头商业巨鳄,无数人腆着脸上杆子跪舔的时候,顾斐波意识到自己死到临头了。
他认识这头巨鳄,
不仅认识,还追过。
不仅追过,还把人绑床上过。
不仅把人睡了,还给人下了药。
他侥幸,五年已过,大鳄不一定认得他。
他挣扎,自己不值一文怎么有被针对的价值。
直到经纪一脸兴奋地说要带他出席重要酒局。
经纪指天花板,激动不已,说大机遇。
他盛装打扮,然后在酒局上跟大鳄,擦肩而过。
大鳄看见了顾斐波,慢悠悠地从水池边架子上拿了崭新白毛巾,一点一点的地擦手。
毛巾生出褶皱,被揉圆搓扁。
像是顾斐波的心脏。觉得踏马完蛋。
“经纪,要不我先走吧?”他扯扯经纪衣摆。
经纪暂停应酬,不明所以,皱眉瞪他。
顾斐波讪讪收手。
主要是我不走,怕之后你们都走不了了。
那是条披着羊皮的狼崽子,顾斐波一开始就知道。
————
后来别人空降剧组,撕番争得头破血流。
顾斐波自带资源空设剧组给导演演员提供机会。
别人不爱岗敬业玩嫂子文学。
顾斐波出道就跟傅炽纠缠不清,没有清白可言。
别人的保镖撞掉路人手机,正主和善卖好赔礼道歉,引粉丝尖叫狂欢。
顾斐波不需要保镖,一个人能从千万星兽老巢把被帝国放弃在原地等死的粉丝像鸡仔一样提溜出来。
恋综自我介绍,别人家财万贯,要么会唱跳篮球,要么开的了嗓,演的了戏。
剧组最大资方指名要捧的顾斐波呆缩在角落里鼓掌拍手。
导演给他镜头问:“你会什么?”
顾斐波低头沉思,“托落得战役幸存者,特拉斯特攻防战指挥者,能独立完成泰坦跃迁,记得住所有星兽的特征要害。”
“娱乐圈这玩意没用。”导演皱眉,“你再会操纵机甲也比不上星际科班战神。”
联盟军校第一优秀毕业生十项记录保持者——顾斐波点头称是。
黑粉们嘲讽,“现在唯一能把顾斐波从耻辱柱上救下来只能是凭一己之力将星兽从白洛斯塔区驱逐出去。”
一个月后白洛斯塔区重归和平,
一年后星兽销声匿迹。
黑粉们继续嘲他专业技能烂的一批,能在娱乐圈出头全靠运气。
但当看着有人说他靠傅炽吃软饭的时候忍不住暴走,
“别人看着星兽腿发软,我顾哥一刀劈死999,边缘废土的军火商奉他为座上宾,劫掠黑市地下巢他如入无人之境,这个世界没有顾斐波,怎么和平?”
————
娱记评顾斐波:“平平无奇走狗屎运,迟早摔坑里。”
傅炽在旁边截过话筒,“我只是把他当年对我做的,原封不动还给了他。你们所见不及十之一二。”
高朋满座奚笑者众。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敌人。
只有我们知道,我们曾经相爱。
我要鲜血与荣光为你铺出一条通天大道。
【推专栏【主攻】反虫族的虫族《漩涡》】
Aka穿越到虫族社会成了雄虫,坐拥雌侍百万,
结果被告知一个月后就会沦为阶下囚。
问囚犯生活怎么样?
答曰:还行,死不掉。
Aka松了口气。
他不让你死,你第一次逃跑被逮回来,就被他用锤子一点点敲断了腿,后面自杀三次,没一次成功过…
系统指向匍匐在地上的雌奴。
Aka呆滞的将视线从他血肉模糊的脊背挪到自己右手的鞭子上,五指不禁发颤。
旁边作死系统冰冷重复:“请继续鞭打49/50”
“啪叽。”Aka手抖,鞭子掉在雌奴背上。
“力度不够,重新计数0/50”
Aka当时就想把作死系统头锤爆。
作死系统将颁发的任务描述得轻而易举——
“你是破空而来拯救他的神明,是他痛苦世界里的唯一锚点,是被上天选中来赐予神选眷顾的‘特殊’。”
“暗无天光的畸形世界里,你只要从指缝渗下半点善意。就能引得他摇尾乞怜,我们就能活。”
Aka盯着Free野兽般漆黑的瞳孔,濒死的恐惧如影随形,膝盖抖得像面条,喘息之余还有空嗤笑他,“致命的自以为是,廉价的自我感动,欺骗式的自我救赎。”
前四任宿主全部惨死无一例外的系统被戳中了心事。
Aka让他看Free的眼睛,
说这瞳孔里背负着烈焰与荣光,
里有千万尸骨下鲜血与生命的代价,
仇恨种子早已萌芽,杀伐的大树遮天蔽日。
是淬过火的刀锋,是地狱攀爬而上的修罗。
他喃喃,“下得了自杀式袭击指令,踏着尸骨血海行走至今,曙光在前,怎么会有人把刀柄双手奉上?”
“虚假的棉花怎么可能阻拦刀锋的脚步?”
系统噤若寒蝉,
他咬牙闷笑,“可是好巧,我也不算棉花。”
我得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火/枪与冷兵交锋,玫瑰生于刀尖之上。
王不见王,一山二虎,我与他,是生死之战。
总有事物,高于爱情。我是生命,你是信仰。
排雷:智斗 强强 斡旋 革命 平权 独立 自由 反压迫 反虫族的虫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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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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