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建朝初期,各地战乱不断,尸横遍野、饿殍丛生。
隐藏在社会间的各股邪恶势力暗地滋生。
一时之间,各地拐卖人口、贪污**、割据一方的事件频繁发生,举国上下人人自危。
在这样的困境之下,一个名叫“七杀门”的组织横空出世。
凡入“七杀门”者皆有代号,统称隐刃,集体行动时皆黑衣覆面,行踪隐秘。
十余年间,“七杀门”众隐刃在全国上下展开肃清活动,铲凶除恶,还了各地一片清朗,引得百姓拍手叫好。
天元十六年,高武帝亲自率兵将北齐大军赶回漠北,大夏由此太平一百余年,“七杀门”也逐渐消失在百姓面前。
有传言,“七杀门”乃是高武帝亲自设立的组织,随着高武帝逝去而解散。
而实际上,“七杀门”组织仍存于世间,所有成员隐于市井之间,一直以来都在暗地里维护着夏朝的长治久安。
…
上元四十三年,一个普通的夏日,洛川永乐街一家名叫“赵氏点心铺”的小店里,
一个身穿鹅黄色小褂的女子萎靡地趴在柜台上,单侧梳成的麻花辫垂挂在右耳旁,发梢还有一只纯银打造的莲花纹发钗,左手无力地摆弄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假装在驱赶着根本不存在的苍蝇。
今日这天气实在太热,店里连一个顾客的影子也没有,她有些没有精神,打算过了晌午就把铺子关了算了。
正打算小憩一会儿,突然觉着有些凉爽,抬头一看,一个人影正好严严实实地替她挡住了门口传来的热浪。
“师父!”赵意欢有些惊喜,她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师父了,原本百无聊赖的神情立马变得欢喜雀跃起来,起身从柜台后蹦跶到那男子面前。
看见赵意欢的笑脸,正打算责备女孩没有戒备心的顾风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么热,为何不干脆关了店铺?”
赵意欢不好意思地笑笑,俏皮地瘪了瘪嘴道:“师父还真是了解我,我正打算要关的。”
“师父此次前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吧。”四下瞧了瞧没什么人注意,她关上铺子,将师父请到了后厨。
“组织上有任务要派给你…”
…
上元四十三年,六月十四。
夏日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还未进入九方县地界,赵意欢就赏了一路的花,空气中不仅有花香肆意,还有股淡淡的酒香。
九方县的莲子酒也是出了名的,她在洛川就听说过这种莲子酒,据说喝起来温和淡丽,那香味可以萦绕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但在洛川,这种酒只在烟霞楼有卖,那儿是洛川最大的风月场所,姑娘和美酒皆是撩人的很,赵意欢还从来没有进去过。
更何况她酒量实在太差,不然来一遭九方县,顺道带些美酒回去也不浪费来回一趟。
随着越来越靠近九方县,四处弥漫的酒香也就越浓郁,她拢了拢自己大红色的外杉,招摇地进入了九方县城门。
夏季的傍晚应当是最热闹非凡,可这里的街道却实在有些寂静过了头,唯一的声响就是巷子深处传出大黄狗的叫声,此外就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街道上都没什么铺子,远远地瞧过去,只有一个小摊摆在街边,竹竿上的“馄饨”二字瞬间挑起了赵意欢的馋虫,她赶了两日的路,也吃了两日的干粮,只有就着冷水才能勉强咽下肚,现在急需吃一口热乎的、有些味道的食物安抚下自己的肚子,因此一路小跑着过去。
“老板娘,来碗馄饨!”
老板娘麻利地擦过一遍桌面,本就不油腻的桌子锃光瓦亮,这是招待顾客的最高礼仪。
半刻后,她便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双手习惯性地往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对着赵意欢说道:“姑娘,你的馄饨好了。”
赵意欢看了看碗中的馄饨,随意地往其中加着桌边的小料,油辣子、香醋、胡椒粉,将所有能加的都加了个遍,完全掩饰不住双眼中的饕餮:“看起来就好吃,只知道九方县盛产莲子,没想到就是街边一碗馄饨都与别地的不一样。”
馄饨铺子的老板娘许是被赵意欢的话或是行为逗笑了,“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姑娘赶路赶得久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赵意欢捞起了碗中一颗莲子,往老板娘面前推了推,又将之吞下了肚,一脸满足的表情,“别家的馄饨哪有放莲子的,虽然有些新奇,但却出人意料的好吃,老板娘真是好手艺。”
“姑娘喜欢就多吃点,”开了这么多年的馄饨,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家的馄饨新奇,得了夸奖的老板娘喜笑颜开,蹲在灶膛边,虽然还得看着灶膛里的火,但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又多看了赵意欢几眼。
赵意欢虽然有二十了,但看上去也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脸蛋圆圆的,又是杏仁眼,扑闪扑闪,一吃到美味的东西就爱笑,就像是月牙弯弯。加上她今日穿的红色的衣裙,又只绑了两个麻花辫,乍一瞧过去就好像是喜庆的年画娃娃,惹人喜爱。
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赵意欢又朝着灶台的方向热烈地开口:“老板娘,再来一碗。”
“来喽。”上了年纪的老人最爱看子孙后辈大快朵颐的模样,老板娘也是不能例外,麻利地又端了一碗馄饨到赵意欢面前,看这分量,比前一碗多了不少。
四下无人,老板娘索性就坐在了邻桌。
赵意欢自然瞧出了老板娘的偏爱,拿出了挂在腰间的钱袋,骄傲的表情仿佛在说“老板娘不管上多少馄饨都管够”。
晚风吹拂之下,一老一少安静地坐在对面,小的正狼吞虎咽着,老的拿着手中的帕子驱赶着恼人的苍蝇蚊子。
又是一碗馄饨下肚,足足四大碗,赵意欢总算是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太好吃了老板娘!”眼珠一转溜,赵意欢随即说到,“对了,我想在九方县找个住处,老板娘有什么推荐可以多住几日的地方吗?”
老板娘原本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下一刻笑容凝固,神色突然变得不太自然,手中驱赶苍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你…你还要在这多住几日?”
赵意欢假装没看见老板娘眼中闪过的心慌,依旧笑脸相迎,“是呀,我是南下寻亲的,正好碰上此地风景宜人,打算多住些时日再走。”
老板娘低下头去思虑了良久,再一抬头,脸色突然变得惊慌不已,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没…没有…我没有要推荐的地方。”话音刚落就急急忙忙的从椅子上起来,躲到灶台底下去了。
“若是要长住,本县尉倒是有个极好的地方推荐。”一道熟悉的北方口音从赵意欢后方头顶传来。
赵意欢往后一转身,首先入眼的是一双藏蓝色的飞云靴,往上看是朝廷统一的蓝色官服,半旧不新,腰间的羊脂玉玉佩倒是精美的很,做工和用料都是一等一的好,再往上看去便是一张还算是清秀的脸庞,乌发被一支上等的白玉簪束在头顶。
这男子与赵意欢对视了一眼,随后就潇洒地掀开官袍在她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颇有股勾引的意味。
“自称县尉…您莫不就是九方县的崔县尉?”赵意欢被此男子一连串的动作唬得脑子都有些不大灵光了,怔怔地开口后又是一脸崇拜。
那男子似是对赵意欢的表情很满意,嘴角明显上扬,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叫崔无思,正是这九方县的县尉。”
赵意欢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规规矩矩地行礼:“冒犯了崔县尉,我初来乍到,一时没认出您来。”
“不碍事不碍事,我和姑娘也是投缘,”崔无思也起身,双手暧昧地覆上赵意欢裸露在外的手臂,“我刚路过此地就听说姑娘要找住处,想着帮个忙而已。”
赵意欢脸涨得通红,被崔无思突如其来的浪荡举动下了一跳,赶紧撤后一步又行了个礼,“那就多谢县尉了。”
崔无思打量着眼前这个害羞的女孩,心里是满意的不行,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那眼神就好像是阴暗的毒蛇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只在赵意欢抬头的一瞬间又转变成了亲切热心的模样。
“姑娘不用害怕,我真的只是好心,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你来九方县是赏花的吗?”反正还有下手的机会,崔无思并不着急,示意邀请赵意欢坐下。
“那多谢县尉了,我姓赵,南下寻亲的,刚巧路过此地,便想着多待些时日。”赵意欢不好推辞,只是这次换了个位置,坐在了县尉的对面。
要了一碟花生,一壶黄酒,屏退了手底下的捕快,崔无思就在馄饨铺上与赵意欢攀谈了起来,打探出了她的诸多底细。
聊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眼看天色也不早了,赵意欢早就有些着急了,可那县尉还是不紧不慢,非得等到最后一口黄酒喝光才肯带她去所谓的极好的住处。
那是位于城北的一栋小院子,房间打扫的挺干净,设施也是一应俱全,虽然不大,但作为一个临时的住处确实不错。
“这是前任县尉留给我的院子,许多年没来了,就先给你住着。”崔无思领着赵意欢将所有房间都看了一遍。
摸了摸屋中光洁无暇的红木椅子,赵意欢打量全屋后甚是满意,当即就拿出钱袋来要掏钱。
“欸,不收你钱。”语调上扬,这声音听着就不太正经。
果然,崔无思又开始不老实了,一脸淫像还动手动脚,一面说着,一面又将手凑了过去。
好在赵意欢早有防备,微微侧身就避了过去。
扑了个空的崔无思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着急了,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一步三回头,百尺开外还能看得到他令人发毛的眼神。
赵意欢靠在门沿,双手热情的挥别,一直打量着确定崔无思,等到他没影了才敢放松下来。
随手放下了包裹,揉捏着自己发酸的肩膀,她一想到崔无思的那几次触碰就忍不住翻着白眼,一改先前面对崔无思时畏缩的状态,多了些一切尽在掌握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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