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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阴兵杀人案(四)

今夜无风无月也无星。

赵意欢躺在炕上,一丝睡意也没有。

当时那老婆婆离开房间是怎么叮嘱的?半夜听到任何声响都不要出门,也不要开窗。

那便不出门吧,但她坐在窗边,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

没有鞭炮声也没有鸡鸣声,四下寂静的黑夜除了她的心跳声便任何声响都没有了。

真当她以为要这么耗到天亮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响,由远及近,似真似幻。

莫不是阴兵出现了?

赵意欢屏住自己的呼吸,使劲将自己的眼睛透过小缝,但却什么也看不到。

倒是这声响越来越大,叫人忽视不了。

她很想推开门看看这阴兵长什么样,但理智告诉她现下还不是好时机,至少等明日见过师父再说。

这声响也没持续了多久,约莫过了半炷香时间就没了动静,院里母鸡和那只她还未打过照面的大黄都出来溜达了。

看来这些小家伙也知道村子里关于阴兵杀人的消息,也都躲到小窝了不肯出来。

既是如此,赵意欢也深知没什么盯下去的必要了,一溜烟钻回了炕上。

刚刚紧绷着神经还不觉得,现下钻回被窝她才深知这火炕有多暖和。

次日,赵意欢是被烙饼和咸菜的气味香醒的。

外头还是很冷,赵意欢缩了缩脖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大爷就往她手里塞了个馒头,一口咬下去,松松软软。

赵意欢就蹲在屋檐下,看着鸡妈妈带着几个小鸡仔学捉虫,吃着咸菜就的馒头。

“丫头要是没找到你小叔该怎么办!”老婆婆的大嗓门从厨房那边传来。

“我也不晓得,大概会直接回乡吧。”

“你老家在哪里啊?”

“在洛川那边。”

“那也有些远,这样,你再待几天,我让老头子去旁边几个村子打听打听你小叔。”

“太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去打听就可以了。”虽说这正合赵意欢意,但她还是要客套一下,故作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我家那老头子闲的很,白天就一直待在村口抽他那破烟,让他好好活动下手脚,省得一天天的没事情干。”

旁边与赵意欢蹲在一处的老头撇开脸,不愿让小辈看到他被自家人责备的样子。

他这还真是没事干,他觉少,醒的还早,每日锄了地后才发觉天都还没亮,喂鸡、烧饭这些活都有老婆子干,他日日都坐在屋檐底下抽烟。

但老婆子天天都骂他,烟草的味道实在不是很好闻,他也不想抽烟的,隔壁的老刘头爱抽烟,不到六十就走了,大夫说是抽太多烟了。

他不想早死,儿子离家,一年才回来一次,老婆子身边就只有他了,他还想和老婆子一起活到一百岁。

可除了抽烟他又能干什么呢,他不想听老婆子的唠叨,便跑到村口去抽烟,在那儿就没人说他了。

他日日都坐在村口,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儿子带着儿媳妇和小孙子回来,这样他就可以早些跑回去告诉老婆子,让她好早些做准备。

可一年又一年,儿子甚至一年也回不来一次了,他的烟越抽越多,身体也越来越差,但还好,去隔壁几个村子走走,这把老骨头还是经受得起的。

咽下最后一口馒头,老头掂量掂量他的烟草袋,最后将它和烟杆一道锁在了盒子里。

丫头和老婆子一样,闻不得烟味。

“走吧,先去隔壁的下方村看看。”老头面带揶揄地看着赵意欢,“再带些刚烙的饼走,午饭前我们不一定赶得回来。”

赵意欢笑道:“好嘞!”

“丫头,你真的是来找小叔的吗?”出了叶家庄,老头突然道。

“当然,我小叔是我父亲几个兄弟里唯一在世的了,他很想再见他一面。”赵意欢不知大爷都发现了什么,叹了一声,又将情况编的更惨了些。

“不往下走了,你不是来寻人的。”老头站在还未化冻的溪边,看着结冰的水面自顾自地说道,“你是留下来调查那个阴兵的案子的吧?”

赵意欢耸了肩,看来不必再装下去了。

天色渐明,风吹过溪边枯黄的芦苇,泛白微黄的芦苇花落在赵意欢肩上,沉默了良久后,她开口道:“抱歉,大爷。”

“你这丫头,说什么抱歉,村子里的人被这件事折腾的,睡觉都睡不踏实,你若是来调查这个案子的,应该是我们跟你说声感谢。”老头驼着腰,将手往腰间伸去,才想起来他已经将烟草袋和烟杆都锁起来了。

北风吹过,赵意欢抬头,飘在空中的芦苇花更多了,落到了她的手中,落到了老头的花白的头发上。

“大爷能跟我说说吗,这些怪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复杂,一切都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老头抖落头上的芦花,寻了块石头,颤颤巍巍地坐下缓缓道。

叶家庄离翰京很近,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都去了翰京讨生活,或者是就干脆直接留在了翰京。

他儿子早十几年就出去闯荡了,但他没去翰京,去了南方,好些年没回来过了。

村子里的年轻一辈越来越少,连孩子都变得不再调皮,这其实算不得好事。

一个月前,有一帮年轻人来了叶家庄。

他作为叶家庄排得上辈分的老人,和村长几个人一道和这些年轻人交涉。

这群人是南方来的,头一次来翰京,因城里的住宿开销实在太大,故而想在叶家庄住上一段时间。

他儿子去了南方,这群人又是自南方而来,他有些触动,便说动了村长几人,划了几间十几年没住过人的屋子给他们歇脚。

这群人每天早出晚归,他坐在村口抽烟,每天看着这群年轻人早早地出去,直到天黑了还没回来。

他其实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他们是哪里人,干什么营生的。

但他不敢问,他儿子就是这么出去的,嫌他们唠叨,干脆去了那么远的南方,一年只寄回来几封信,可他和老婆子都不识字,还要拿着信去隔壁村子找人念给他听,老婆子腿脚不好,他每次都要让人家多读即便,好回去讲给老婆子听,幸好他总会带上一些铜板,不然人家非得给他赶出来。

不问也好,快过年了,村子里好歹多了些人味,也不计较这么多了。

年还没过完,这群人来到叶家庄的半个月后,出事儿了。

那天夜里,他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家里怀孕的母狗行动不太方便,但待在狗窝里叫个不停。

他没多想,还以为大黄要生了,干脆就起来打算给狗窝里多塞些干稻草,他在狗窝旁等了半天,但大黄却一点要生的迹象也没有,反而躁动不安,一直在冲着院子外叫。

他回头看,什么也没有,没有多想的他又回屋睡觉,也不知道大黄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第二天,他是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吵醒的。

隔壁的刘老头的老伴跑到他院儿里头来告诉他和老婆子,死人了。

大过年的怎么会突然死人了?村子里的虽然都是一群老家伙,但没听说有谁生病的。

他决定自己去看看,如果真是哪个老家伙,他得好好陪他最后一程。

他没想到,这个死了的人会是那群年轻人中的一员。

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把生锈了的铁剑,血都已经干了。

其余的人都趴在他身上哭嚎。

“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有些愣住,声音也有些沙哑,满脸惊恐。

他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庄稼汉,活了快七十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生老病死,本分了一辈子的他头一次见到被人杀死的人。

“是阴兵!昨夜我们从翰京回来,刚进村子,突然出现了几个前朝的阴兵,他们拿着铁剑和斧子就冲过来了,六子躲闪不及就…”其中一个年轻人抬起头来,眼睛通红,满脸都是泪水。

他听清楚了,但惊恐的脸色更深了几分,什么阴兵,他头一遭听说过这些东西,别说是前朝的阴兵,他生活在叶家庄这些年,连个捕快也没见过。

“这…”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群年轻人,这件事该报官吗,他也不知道。

这群年轻人当天里就离开了叶家庄。

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在场,也见到了那个死去的年轻人。

就一天,原本还有些喜庆氛围的叶家庄立马就死气沉沉。

当夜,大黄又叫了,他又听到了跟昨夜一样的乒乒乓乓的声响,但他却是不敢再出去了。

可睡不着啊,他一闭上眼就能看见那个年轻人的死状,他有些害怕,竟还大着胆子偷偷将窗子打开了一条缝。

老婆子还没醒,他裹了条被子就候在窗子旁。

不多时,原本有些迷瞪的双眼立马变得无比惊恐,他看见了,那是一列有杨树那么高的士兵,个个披着甲胄,甩着锤子和斧子,身子却是半透明的,泛着幽暗的蓝光。

他就这么被定住了头,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他还与其中一个阴兵对视了,他还以为要跟那个年轻人一样死去了。

但那阴兵只是看了他一眼。

直到一炷香时间后,院子里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大黄也不再叫了,他才缓过神来。

这夜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勉强能下床。

叶家庄的人更少了,那些在外打拼的年轻人知道了这件事儿都把家里的老人带离了叶家庄,只剩下了一些他们一群没人要的老家伙和小家伙。

他很害怕,却没敢告诉老婆子,可她却已经知道了。

是啊,叶家庄小,有什么消息,半天就能传遍整个村子,那夜不信邪见到阴兵的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

好在他发现,只要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就没关系。

自此以后,不仅仅是他们,就是小鸡仔和大黄也知道乖乖待在鸡圈和狗窝里。

前些日子官府还派人来了,浩浩荡荡地将叶家庄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当他们走了后,那些经常半夜出现的家伙又来了。

溪边的芦苇被寒风搜刮地再飘不出一片芦苇花,老头将准备好的烙饼拿出来,他的牙有一半都掉了,只能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慢慢嚼。

赵意欢不知何时弄了个火堆出来,她和老头的水壶就放在一旁,春寒料峭,还是喝些热水好,就着烙饼也好下肚,身子也暖和了些。

“多谢您告诉我这些消息,这对我十分有用。”赵意欢坐在一旁的地上,抬眼看着他,对这个年迈的老人头一次生出些同情,但又很好的隐藏住,毕竟这老头眼尖的很。

其实老头真的老了,有时候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别处,例如他家的大黄生了八只小狗崽,四公四母,隔壁的刘老头临死还放不下那口烟,要一同带到坟墓里头。

可是这又什么关系呢,赵意欢知道他是太久没和小辈说过话了,想着要一次性说个过瘾才行,她也十分乐意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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