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漫过青瓦，韦笎晴指腹抚过玉连环的螭龙纹。机关弹开的刹那，陆询的珍珠耳珰滚落案几，沾着龙脑香的鲛绡帕裹着一缕青丝——正是那年退婚夜，她亲手剪断的结发。
"陆姑娘的耳饰倒别致。"谢韫的蟒纹袖口拂过耳珰金托，韦笎晴喉间泛起青榄涩意。那对明月珰本是她及笄时赠予陆询的信物，如今独剩一只悬在谢韫指尖摇晃，映出泠月新染的丹蔻。
《幽兰操》的琴音忽从藏书阁飘来，韦笎晴循声踩碎满地残叶。推门刹那，火盆腾起的灰蝶扑上面颊，陆询脊背的《璇玑图》在火光中游走如活物。金粉勾画的小像眼尾垂着泪，与七岁那年被她扯破的布老虎如出一辙。
"这七年来，每逢霜降添一笔。"陆询擒住她抚触刺青的手，炭灰簌簌落在两人交缠的袖间。韦笎晴忽觉指尖刺痛，原是刺青间的金线勾着发丝——正是自己昨夜落在药枕上的青丝。
谢韫的密信在炭火中蜷曲，韦笎晴俯身欲救，却见信纸暗纹竟与陆询腰间玉带扣的蟒鳞相契。火光跃动间，蟒目处的翡翠突然映出朱砂小字："腊月初七，鸩杀韦氏。"
"小心！"陆询广袖卷灭火星，腕间红玉髓撞上她颈侧旧疤。韦笎晴在龙涎香与沉水香的撕扯间，瞥见那人锁骨处的齿痕正渗着血珠——昨夜泠月侍药时咬出的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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