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浸透青石板，韦笥睛跪在佛前穿菩提珠时，忽听经幡后传来熟悉的娇笑。陆询的茜色裙裾与谢韫的玄色蟒袍交叠在蒲团上，供桌上的长明灯将他们的影子融成暧昧的一团。
"这串珊瑚念珠，倒是衬陆姑娘的冰肌。"谢韫的指尖掠过陆询腕间红玉髓，韦笥睛手中的佛珠突然绷断，菩提子滚落在《地藏经》的"爱别离"三字上。
陆询俯身拾起佛珠，银护甲擦过韦笥睛结痂的指尖："韦姑娘的佛珠，怎么染着沉水香？"她忽然贴近韦笥睛耳畔，"昨夜你来我房中换药时，可不是这般六根清净的模样。"
韦笥睛仓皇后退，撞翻的香炉灰迷了眼睛。泪眼朦胧中，她看见陆询将佛珠缠在谢韫腕间："听闻谢公子要南下治水？"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对方掌心，"可要当心江边的蒺藜，最会勾破痴心人的罗袜。"
夜雨敲打窗棂时，韦笥睛在妆奁底层翻出半截红绳。这是当年陆询绑在她脚踝上的聘礼，退婚那日被她剪断，如今只剩褪色的相思结。
"姑娘，谢家送来的合欢被..."侍女话音未落，韦笥睛突然抓起剪子绞碎锦被。金线蟒纹在烛火中扭曲成蛇，她想起白日佛堂里，陆询用同样金线修补谢韫的玉带钩。
更漏滴到三更，韦笥睛鬼使神差推开陆询的房门。月光下，陆询正对镜梳发，后腰的《璇玑图》刺青泛着淡淡金粉。听见响动，她故意将谢韫送的玉梳插进发髻："韦姑娘是来讨佛珠的？"
韦笥睛的指甲掐进掌心："那珊瑚念珠...是谢贵妃旧物？"话音未落，陆询突然拽过她的手按在刺青上："你摸这里——当年母亲用金针蘸着孔雀胆刺的，每逢雨夜就疼得噬心。"
掌心下的肌肤滚烫，韦笥睛挣扎时扯落陆查询半边衣衫。月光淌过锁骨处的旧疤，竟与焦尾琴缺失的徽位形状相同。陆查询忽然轻笑："现在知道为何我总爱穿你的旧衣？"
窗外惊雷炸响，韦笥睛逃回房中时，发现袖袋里多了枚带血的玉梳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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