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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天山派阖山无人不知,少掌门下山历练,上山时,带回一个来历不明、柔柔弱弱的女子。

第一日,惦记着那女子的伤,深更半夜的劳烦屈术先生,为她把脉抓药。

第二日,为她与同门十年、朝夕相处的大师姐起了龃龉,大师姐为此心碎神伤。

第三日,说大师姐苛待那女子,径直将她接入了自己院内,同居一片屋檐之下。

少掌门向来性情和善、温润端方,是二十年来一百双眼睛都挑不出一点错的至纯至善之人,以如此年轻的年纪力压慧德坐了少掌门之位,本也无人不服。

直到这女子进山。

这几日,不仅南琼霜发觉山上人原本就微妙的态度变得更加微妙,连顾止也发觉众人的窃窃私语总是与他有关。

这一日,终于惊动了慧德师叔,唤他去菩提阁内训话。

慧德合着眼,颗颗硕圆的佛珠串安静在他掌中转着,静心香袅袅。

他垂着眼:“今日召你来,乃是因你为前些时候带进山那女子,已经招致许多流言蜚语。”

顾止沉默不语。

“私带外人上山,此事我已经罚过。不想你竟然还不知收敛,众目睽睽之下,让她住进你院内。”

“欲端坐少掌门之位,须得服人,日后你接替你父亲的位子,统领全山,是需叫人心服口服的。你做少掌门这七年,经年名誉恩威,积攒起来并不容易,并不能因为一个女子毁掉,你要晓得。”

“晚辈明白。”

“那女子究竟是何来历,竟让你为她如此上心?”慧德睁开了眼,慢悠悠打着香篆。

“并无甚来历,不过是江边一个船娘,父母早去了,名唤楚皎皎。楚姑娘不过人柔弱了些,眼皮子浅。师叔晓得我脾气,我见不得人落泪,故会多关照一些。”

“那是你的私事。”慧德慢条斯理地压着香灰,“你这孩子是至善的性子,但不论如何,瑶洁与你相伴十余年,不应为了外人寒了我那徒儿的心。”

“师叔提点的是,我择日去同瑶洁赔个不是。”

慧德挥挥手,准他退下,一面细碎念着,“当年你那长兄也是至纯至善的性子,为人却比你有智慧,手段也较你更凌厉。可惜……我天山并没有这个福气。”

缓慢悠长的调子,只是随口提及悠远的往事,却说得顾止攥了攥拳。

他那长兄,处处都好,乃是父亲和师叔最属意的下一任掌门之选。可惜,去得太早。

十多年了,父亲和师叔还放不下。

他不说话。

“惹出这许多风风雨雨,下去领罚,祠堂跪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的祠堂,罚普通弟子乃是多,罚他,就只少不多。

顾止早已习惯,领命转身欲走,忽地又被唤住,“李玄白那小子陪掌门闭关,已经小半月了吧?过几日,该出关了。”

“那小子”。

顾止回身,静静听慧德用一种纵容溺爱的口气,略带些骄傲之意地道,“那小子练得好但闲不住,十天半月的,该给他憋坏了。替他准备个出关宴吧,待你跪完祠堂。”

他默然,眼睛隐匿在眉骨的阴影里:“是。”

父亲爱顾之,师叔爱李玄白和宋瑶洁。

那他算什么?

日日自问,日日得不到答案。

他拨开珠帘出门,一大把珠子打得门框噼里啪啦。

*

回到暮雪院,南琼霜正在屋里歇息。

窗子支着,透过雕花的窗棂,瞧得见她的样子。

树上花团锦簇,花团之下,她阖着长睫睡得安宁,一呼一吸悠长清浅,仿佛做着一个安心的美梦。

楚姑娘总是与这山上的人不一样。山上的人,有些因少掌门三字对他既敬且怕,有些瞧出他背后的空虚而表面敬重实则轻蔑,还有些望他日夜不休地练功习剑,最好废寝忘食。

只有楚姑娘与这一切都无关。

或许只有局外之人,才能在这山上,给他片刻的舒心自在。

他在窗外静静看了半晌,一阵风来,摇落花瓣,他于是替她关了窗。

南琼霜睁开眼睛,眸子里清明冷淡。

雾刀不知躲在哪里,用传音入密在她耳畔咯咯笑:“还关窗呢。这回往生门派你来,真是选对了。好一个见不得人落泪的大善人。”

“倒未必是见不得人落泪,只是我在他眼里,是个弱者。”南琼霜起了身,“像他这般的如玉君子,外表谦和内在疏离,看上去待谁都好,实则谁也接近不了。”

“若是换个同他一样武功高强冷若冰霜的,两人恐怕要别扭个一年半载;若是那妖邪娇媚之人,又必定一眼便生了警惕之心,更是拿不下。”

“正人君子,纯善之人,最大的软肋便是弱者的眼泪。”

“好在,我有的是眼泪。”

雾刀:“这就叫人善被人欺。”

南琼霜笑了一声:“别废话,让你去查的查了没有?”

雾刀:“镇山玉牌,似乎在三清峰星辰阁。”

她拿出奇香芬芳的木梳,细细理着长发。

“可惜这么多山,不知哪一座是三清峰。眼下山上人都不待见我,又被顾止和宋瑶洁吩咐过不准独自游山,这么贸然出去,实在是太可疑了些。”

雾刀:“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谋划了。既然从未拿我当教引,这时候也别指望我替你出点子。”

说完,幸灾乐祸地笑着隐去了。

南琼霜翻了个白眼。

下了床,出去想寻顾止,要他陪她游山。找到了侍仆一问,顾止回来看了她一眼就走了,说是被师叔罚跪祠堂。

想也不必想,又是为了她,惹了师叔不快。

说罚便罚,该罚的罚,不该罚的也罚,就算坐着少掌门的位子,也没见少罚。

她心里思忖着,顾止其人,看着光风霁月、众人顺服,背地里或许只是个空架子也未可知。

即便不是空架子,在这山内,也必定过得不怎么舒服。

她垂下眼,手指卷了一点发丝,转着。

这形势,理想得太过分,太适合她取他的心。

既然如此,暂且别冒险罢。

于是,她回了房,撑着双腮,出神地看树上的落花。

*

顾止从祠堂中出来的时候,天已黑尽。

鸟归山林,一切静的可怕,只余不绝的虫鸣。

走出祠堂,却见院外唯一一盏灯下,站着一个清冷的身影。

第一眼,以为是楚皎皎,再一细看,却是宋瑶洁。

他心里不由得一紧。

“怀瑾。”那女子跟上来,弟子衣飘渺如白雾,那是慧德师叔入室首徒的衣裳。

“听说你又被师傅罚了,我来看看你。你可还好?”

望着她关切神色,他却无端想起那一天楚皎皎撑舟来接他的场景。同是受罚,今日她怎么没来?

忘了,今天的事没同她讲,她该还不晓得。

“还好。”他笑得轻松,“师叔不是总罚我?”

“师傅确乎是对你格外严厉了一些,你是将来的掌门,人人对你的期待都更高。怀瑾,你该感谢师傅这片心。”

顾止噙着一丝笑,走快两步。

“师姐,这么晚了来做什么?总不会是为我担心。”

“区区罚跪自然是伤不了你的,我不担心你这个。”顾止听了,只是笑而不语,宋瑶洁接着道,“我担心的,你该晓得。”

顾止自然晓得。但跪了这么久,他脾气也不大好,道,“我晓得,师姐不必说了。”

宋瑶洁竟半分也没察觉他这话里的情绪,只当他与她心有默契,于是接着往下说,“你想,你下山一趟,原是办事,却两次遭人追杀。”

“若说天山派的驭珠之法惹外人眼红,遭人暗算也无可厚非。但巧的是,两次追杀,两次楚姑娘都在场。”

“甚至,两次她都无辜受累,两次都被你救下。茫茫人海之中,刺客怎会挑准了要要挟她——当真仅仅是倒霉?”

“最后一次,又好巧不巧,刚好中了只有天山药草能解的毒。最重要的是——”

“倘若真是要杀你,为何不选天山寻不到解药的毒?”

说得顾止一阵沉默。

最后一句话,他实在寻不到理由反驳。

倘若真是奔着他来的,为何又要用幼红春,他们焉知他下山时没带长生草。

若用其他的毒,明明更稳妥。

除非……

除非是故意,选了一种只有天山有解药的毒。

除非她故意中毒,意图上山。

他不愿细想,又不得不逼自己去细想。然而真想下去,又太可怕。

于是痛苦地捏着眉心。

顾止隐隐开始头痛,长叹一声,“我晓得。此间恐怕另有隐情,师姐容我想想。”

宋瑶洁轻拍他的肩,以表安慰,“怀瑾,别太勉强,也万勿轻信。觊觎驭珠之术之人不知凡几,别因她是个弱女子便想当然。”

这话,隐约使他想起慧德师叔那一句“你长兄,为人较你更智慧,手段也更凌厉”来。

他更觉头痛欲裂。

“楚姑娘是客,我惟恐照顾不周,于是前些日子将人接来了我院子,没有别的意思。听说师姐为此介怀,求师姐原谅。”

“旁的都是小事。只是她来历不明,山内事千万不得透露给她,特别是全山舆图、镇山玉牌和《天山心经》。”

“我晓得。”这样事无巨细的嘱托,让他觉得自己十分无能。

宋瑶洁嘱托完了,颔首转身。

只有她自己晓得,说出口的是“幼红春有疑点”,没说出口的是,每次一见楚皎皎,她都直觉到一个她不肯接受的未来——

她隐约爱慕了十年、却未曾惹他心动片刻的高不可攀的人,有朝一日,或许会在短短几天之内,为一个来历不明、身无长处的女子,神魂颠倒。

她见不得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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