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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匈奴犯

这帮刺客显然未曾预料到几人如此深藏不露,渐渐落了下乘,暗恨此行二十人还是轻敌,可再多密林中亦无处藏身,恐怕早已暴露。

正吃力之际,想到与太子同行的还有两位闺阁小姐,忽然心生一计:袭击这二人也许可以打乱他们的阵脚,让他们难顾太子,再围攻之,或有转机。

两人立刻抽身向后袭去。

所幸顾缘君二人站得远,陈九曜和楚定音先后发现两人的意图,迅速策马去拦,追风蹑影、风驰电掣,陈九曜堪堪与行在前面的刺客并驱时,他们已经出手了,前面的刺客挥刀向近处的李思婉,后面的刺客直奔顾缘君而去。

陈九曜上眼睑提起,瞳孔微缩,急如星火之间只能迅速做出反应,先就近拦住前面的刺客,救下李思婉,再跃马扑向顾缘君,以背去挡,刀锋入肉,幸好楚定音赶到解决了刺客,力道收住,但亦是血流如注。

“殿下!”坐在马背上的顾缘君回身抱住他,手上立时粘上了黏腻的鲜血,声音微颤。

“无事,别担心。”陈九曜低头看着她,轻声安慰,然后从怀中取出信号弹发出。

楚定音见状眼中含忧,明白当务之急是解开困局,和顾缘君对视一眼,示意这边交给她了,又转身应敌。

只是要护住三人,楚定音等人明显有些吃力了,即便全力抵御,也恐撑不了多久。

顾缘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趁鲜血未干,迅速脱下他的上衣,一是考虑到穿衣不好包扎,二是避免血干之后脱下又撕裂伤口。

她逼自己克服恐惧,凝神去查看鲜血淋漓的伤口。

然后略松了口气——还好未过度伤及筋骨。

而余光所见却让她心头一颤,酸疼从中蔓延至胸腔、至眼角、至全身。

——他前胸后背竟遍布着纵横狰狞的陈旧疤痕。

没有人会信,一国太子的锦衣华服下掩盖着这样的饱经苦难的躯体,也无人会知,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她一把抹掉酸涩眼角不受控的泪水,强迫自己回神,迅速从马鞍上解下水囊,简单冲洗他的伤口,又取了打猎随身带的伤药撒上,撕下内衬紧紧缠绕包扎。

此时太子左卫率赵征带着伏龙卫已经赶到,与萧云山几人一起,速战速决,解决了刺客,只留下一个活口待审。

而这刺客显然是抱着不成功便必死的决心来的,眸光一沉便意图咬破口中暗藏的毒药,却没想到萧云山经验丰富、眼疾手快,直接上手卸了他的下巴。

顾缘君此刻也平静下来了,注意到李思婉凝视这边的目光,才意识到两人不该靠得太近,翻身下马,与陈九曜拉开距离。

回想起方才的情境,她感激殿下的救命之恩,但还是有些许无法自控的黯然。

未婚妻当然理应被放在第一位,她只怪自己无能,为什么在危急时刻只能等着别人来救,还带累殿下受伤。

陈九曜看向低头沉默不语的顾缘君,欲解释:“缘君,方才……”

顾缘君知道他想说什么,开口:“不必,方才的事我很感激殿下,只羞愧于牵连了殿下受伤。我并非获陇望蜀、得寸进尺之人,还算明事理,思婉是殿下的未婚妻,殿下理应先救她。”

陈九曜不知自己为何有些着急,“并非……”只是因为她离得更近。

顾缘君打断、补充:“更何况殿下离思婉更近。”然后看了眼向这边拥簇而来左卫率赵征及一干护卫,忧心忡忡:“殿下的伤赶快去让医士看看罢,莫要染上了金疮,救命之恩缘君没齿难忘,今日不多赘言,他日必当回报。”

一旁的李思婉久久不能从惊恐中回神,这是她第一次见……这般血肉横飞的屠杀。

她第一次知这世间竟是这般模样。不,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打破她认知的是随他们南下走访农田时见到的汗水、泥土,和天为被、地为席的荒野露宿。

这些她需要花点时间消化一下。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行宫居处,一人静坐到暮色四合,突然开口询问:“浮萍,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浮萍认真想了想,“就像小姐你对太子殿下那样啊,总是会想起他,忍不住关心他,和他在一处就明显会很开心。若是再从些话本传奇中看,喜欢一个人还会为了他不顾一切、不惜性命呢!”

“原来……是这样。”

经过这次遇刺,一件事在她心中明朗起来,她发现殿下对缘君……有别样的情感,但殿下自己似乎并没有发觉,许是旁观者清吧,其实此时回想起来,她早该注意到,此前南下走访,太子殿下和缘君在一起时默契非常,旁人是无法融入进去的,他的注意力也总是在缘君身上。

但缘君与楚公子两情相悦,恐怕殿下注定要伤心了。

想到这她都忍不住笑自己,还有心情操心这些。罢了,她也不求更多,能择一人品端方的君子后半生相对,已是这世上女子难得的好运。

但倘若殿下有一天能得偿所愿,她亦愿意成全,毕竟他不欠她什么,还对她有救命之恩。到那时只希望父亲和母亲不要怪罪她的离经叛道。

……

北凉行宫,太子暂居的无极殿。

医士们给太子处理过伤口后鱼贯而出。

“殿下,今日召了伏龙卫过来,使其现于人前,恐怕陛下会更加忌惮你。”萧云山皱眉,太子一直以来收敛锋芒,半点不曾行差踏错,就已被打压至此,今后……

虽然这支伏龙卫是先皇在世时为太子组建,并亲取的名字,这已是个半公开的秘密,想必宣威帝对此心知肚明,但此番现于人前,恐怕更招宣威帝忌惮。

陈九曜低头一笑,回想起宣威帝听到他只受点皮外伤后难看的脸色,昂首抬眼,眼中是困兽决心反击的畅意,“无妨,既然已经到了欲亲自派人杀了我的地步,我也该亮亮爪牙了,他真的忌惮我,才能少给我找些像今天这样的麻烦,我也腻烦了被这些小打小闹的把戏缠身。”

……

行宫西北角,成国公及其家眷居所。

“哥哥,从今天开始,教我习武吧。”顾缘君回来后便立刻来找顾乘风。

“习武免不了磕磕碰碰,娪娪不必吃这些苦,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顾乘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我知道哥哥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我尚未忘,哥哥想必更没有忘,又怎能天天围着我转呢?到时我又要再指望谁来救我呢?我不怕苦,求哥哥教我!”顾缘君郑重其事。

顾乘风一愣,随即回神,拍拍她的肩膀,“妹妹说得对,从今日起,我练武时你来和我一起罢。”

……

自从太子被刺杀负伤,宣威帝也变得兴致寥寥,倒真有几分父子情深的样子,其中内情只有少数明眼人才能洞悉。

天下之主兴致不高,谁敢兴致高?一时整个行宫都弥漫着沉郁的气息。

谁知,这尚不是宣威六年这场夏苗最差的收尾方式。

三日后,天色蒙蒙、欲亮未亮之际,皇帝所居乾坤殿率先燃起通明烛火,接着便传出士兵行走、兵甲相碰的哒哒之声。

紧接着,以乾坤殿为中心,烛火辐射开来,一时整个北凉行宫光亮如昼。

顾缘君匆匆披好衣服,来到父母居所时发现哥哥也到了。

“爹、娘,这是怎么了?”

“西北边关战报,匈奴来犯,已失一城,全城百姓尽数……被屠。”成国公顾策盯着堂中用来应景的高悬匾额,上面的“天下太平”四个字从未如此刺目。

纵使顾缘君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见识颇广,但生在太平盛世的她从未见过真正的战争,也不知敌人竟会如此残暴,她不懂,攻城就攻城,为钱、为权也好,为地也罢,自古如此,但为什么要把一城的百姓全都杀了呢?听到这个消息她一时失语。

“是为了掠夺物资,更是为了威慑我军,以屠城凶名不战而屈人之兵。除此之外,也为了降低战后统治的风险,便于控制,以及……士兵战后发泄压力,释放怨气……”顾策声音低沉,缓缓解释那个残酷的、他们未曾触及的世界。

“爹,娘,我要去西北投军。”一向玩世不恭的顾乘风突然出声,异常坚定。

“不行!”从来宽和、对子女有求必应的顾策,拒绝得斩钉截铁。

顾乘风愤懑,高声问:“爹!为什么?从前我要去军中历练,你就各种借口阻挠!我习武十几载,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报效国家。别忘了我的字还是你取的!‘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我们父子志同道合,都有收复河山、保卫家国的壮志,为何又不让我去战场?”

“我习武三十载!如今也不能上战场!”顾策怒吼,带着颤音,平复了片刻,道:“你祖父临终唯有一句遗言,便是顾家人此生再不上战场、不入朝堂,只做富贵闲人。”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今上比先皇更加敏感多疑、阴鸷吝善,九个开国功臣,如今也只剩一个顾字,全靠顾家“识时务”。

顾策挥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独自坐在那块高悬匾额之下的椅子上,沉思良久……

须知少时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而今,却仅能做个只顾自保的废人……

也许有一天他会去战场,但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

他可以死在那,他的孩子不可以;他可以被鸟尽弓藏、恩将仇报,他的孩子不可以。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今日,他方明白父亲当日之所想。

……

天甫亮,皇帝和太子及近臣就匆匆启程回云都了,其他大臣及官眷紧随其后,众人再无来时的闲适之情、游乐之心,整条队伍安安静静,昼行夜宿,就这样一路回到了云都。

愁绪仿佛笼罩着整个云都,至少明面上如此。

但游街走马的膏粱子弟还是游街走马,不知愁为何物。只不过由高调变成了低调。

顾缘君推掉一切宴请,不是在家中安安静静习武,就是看书。不知怎的,她不自觉地又拿起了父亲书房中那些早已看过一遍的兵书,不同于第一遍看时打发时间的随意,这次她真的看进去了,还拿来父亲的沙盘把玩演练。

方知原来世人的喜好也不是不会变的。

……

这日,顾缘君一如既往,身着利落收袖绯衣,在演武场练剑,汗水从脸颊滑落入土,一个收势准备停下喝口水,便听见一阵“啪啪”的掌声,惊讶转头。

哥哥顾乘风带着陈九曜、楚定音、萧云山站在那里围观,众人笑容满面,还鼓起了掌。

她顿时脸颊绯红,走上前去,向着哥哥羞恼一瞥。

“不怪我啊,是他们非要过来看看。”顾乘风说着翻了个白眼,“有的时候我都要忍不住怀疑,你们一个个的,和我交友莫不是为了我妹妹。”

顾缘君听此浑话也顾不上脸红了,轻斥:“哥哥莫要胡说!”

萧云山调侃顾乘风,“你看看缘君多上进,再看看你,一天天没正事。”

顾乘风翻了个白眼,“太子府上菜的典膳郎都从六品了,你这个芝麻官还嘲笑我?”

与萧云山同为从五品的楚定音捂住胸口:“今日倒霉,出门竟中了流矢。”

“噗嗤——”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九曜目及顾缘君的手腕,“你手腕都肿了,为何如此拼命?我……们会保护你的。”

顾缘君轻笑,脸上是习武后新添的洒脱神采,“自能成羽翼,何必仰云梯?”

“缘君妹妹所言极是,是我才短思涩了。”陈九曜既为她有如此见地而感到骄傲,又不知为何胸腔中隐有刺痛之感。

终究是他的能力没有强到令她足够安心。

“殿下莫要这么说,你们的照顾我极是感激,我只是想少给大家添麻烦。”顾缘君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前线战事如何了?你们来此想必是有事商量。”

本章引用:

(1)“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出自宋代诗人张孝祥的《水调歌头·和庞佑父》。

(2)“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出自《史记引语》。

(3)“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出自苏轼的《洗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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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匈奴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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