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简约的房子大小正好,是两个人人的天地。
郎寒将最后一碟菜端上桌后,温声冲着客厅喊了一句,他挺拔的鼻梁上落下了一层细碎的金光,看着面前温馨的景象,微微勾唇,眉宇间便多了几分风流的意味,不错。
踏踏拖鞋声渐进,一个长相清纯的年轻男子心不在焉的走了过来,堆满桌的饭菜不以为意,甚至皱了皱眉。
“阿寒,你做的太多了,真浪费!”说罢,看也不看一直为他忙活的人,直接看着手机吃起饭来。
郎寒眼中晶莹喜悦散去,留下情绪不明。却还是笑了笑,像往常一样,为他的爱人剥虾。
“阿竹,我要出差几天,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哦,好。”淡淡的,很敷衍。
几天后,郎寒收拾了东西,出差了。
临走前,他看着面前的家。
明明还是一样的布置,但三年了,人好像变了又变。
曾经那个眼睛热烈的男孩子,他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他眼前这个和陌生男人在一起的男子。
郎寒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荒唐的景象,脸色煞白。他转过身,平平淡淡,甚至还贴心的为他的前任关好了门。
就这样,他体面的结束了他长达三年的初恋,不顾那人拼死的挽留解释。
气氛暧昧的酒吧中,郎寒独坐吧台。
明明是悠闲的姿态,但那双眼却如同暗藏漩涡的黑水,冷冽的很。
沁凉的酒液被灌进喉咙,辛辣无比,将郎寒的眼眶辣的通红。
他一杯接着一杯,头顶璀璨的灯光落在手中的的酒杯上,折射出繁复的光影,郎寒觉得他的心愈来愈冰凉。
原来,他不是那么的冷静无情,通红的眼眶包裹带着血丝的眼眸,迷茫浮现。
但酒吧可不解风情,这时,一场万人期待的拍卖开始了。
郎寒也许是被酒精迷昏了头,也许是气昏了头。于是,他那股自恋爱起就收敛的浪荡开始蠢蠢欲动。
他动作很慢,却走进了人群。
拍卖很热闹,竞争很激烈,郎寒却只看到了那个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那是......
郎寒不甚清醒的摇了摇头,一抬手,报了个惊天的数字。
全场寂静,郎寒知道,那个男人是他的了。
他迈开长腿,慢慢的,慢慢的,走近那个看着矜贵清雅的男子。
郎寒在一个很近的距离停下,他弯下腰,迷蒙的双眼此时却能看到男子因他的靠近而颤抖的睫毛。
小猫儿,郎寒想。
郎寒慢半拍伸出手臂,勾起男子柔韧线条美好的腰,动作温柔却不容抗拒,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别怕,我带你回家。”
大概是因为挨得近,再加上郎寒醉的深沉,声音低沉沙哑,上下滚动的喉结,莫名觉得温柔缱绻。
男子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着这个胆子有点大的男人,他勾起唇角清贵又勾人,抬手挥退身后想要上来阻拦的人。
“好,回家。”他声音极淡,沁凉的像薄荷。
就这样,集天集团总裁在夜店带走了邵氏集团的小公子。
简约宽敞的别墅中,这是郎寒原本的家。
郎寒将邵随抱进怀中,自己则靠在沙发上,喃喃自语,模糊不清。
紧皱的眉头却显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邵随神色淡漠,干净好看的手拨了拨郎寒有些长的睫毛,顺着往下,光洁的侧脸,被酒液浸的通红的唇。
他眼中晦涩不明,看着面前如此大胆的男人,敢将自己与那些人弄混,甚至还将他带了回来。
他有点讨厌这种因外貌被定义的随便,像他的名字,却又被这种大胆与无所顾忌所吸引。
在他愣神思索间,身下的郎寒不知自己怀里抱的是谁,只当自己还未分手。
他本能的搂紧怀里的人,带着几分困倦与疲惫,在那人的脖颈处蹭一下,再蹭一下。
他声音性感沙哑,喃喃的说着那些甜蜜的过往,沉沉的,带着点惑人的笑意。
但酒鬼是没有理智的,郎寒将头往邵随的怀里埋了又埋,搂住腰的手紧了又紧。
开始哽咽,声音很轻,加上散落在额间的碎发,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很委屈。
邵随被这力道勒的难受,抬手将郎寒的脑袋硬掰了过来。
他眼眶通红,几滴泪光挂在眼角,冷白的皮肤上被他自己蹭的发红。
邵随愣了愣,他倒是没料到这种弄情况,倒是弄得他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笨拙的抹过郎寒的眼睛,却因控制不住力道,弄疼了郎寒。
郎寒带泪的黑眸看着面前这个带着点慌乱的男子,矜贵冷清,漂亮的很。他皱了皱眉,“你是......”
邵随顿了顿,干净骨感的手无意识的摩擦起来,嘴上却是语出惊人“你买了我一夜。”
一瞬间,空气凝结,郎寒慢慢低头,然后笑出了声。
低低沉沉的,有点沙哑,听得邵随耳朵麻了麻。
郎寒想,真是死性不改啊......
他抬起邵随的瘦削的下巴,静静的欣赏着这水墨画般的姿色,便直接吻了上去。
很温柔,很惬意,像是囚兽出笼,慢悠肆意。
邵随瞳孔缩了又缩,紧紧握住这人的肩膀,却没有推开郎寒,他眼中晦涩不明,谁也读不懂。
一时间,空气变得稀薄,周身温度腾升,像粘稠的液体,将两人包裹其中。
衣物散地,一片荒唐。
迷离的黑夜中,郎寒看着身下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人,冷清的面孔上沾满**,浑身上下都是红红的。
他俯身向前,引得身下人的一声闷哼。
“真乖”一句话,说不出的温柔。
邵随受不住的红了眼眶,闭上了眼,任由他动作。
第二天一早,郎寒迷迷糊糊的感到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他睁眼望去。
是昨晚买下的男子,他坐在床边,披了件衬衫,挡住后背那些日爱日末的红痕,身子一颤一颤的穿好衣服,静静的走了出去。
郎寒盯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
那一晚之后,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郎寒没有再见那不断为自己辩解的前任,一心扑在工作上。
今天郎寒要与邵氏集团谈项目,他看着面前的人,意外的挑了挑眉。
邵随静静的站在邵氏总裁身旁,不同于酒吧那晚的清冷矜贵,此时的他,整个人温润柔和,独独那双眼睛,黑的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郎寒装模作样的与他问好,却不想在握手时,被挠了挠掌心。
“郎总,您好。”声音还是冷淡淡的,却让郎寒想起这人那夜破碎的哭腔。
郎寒顿了顿,抬眼看着这个愿意和自己回家的贵公子,他眼里笑意莹莹,却又透着某种疯狂。
郎寒淡定自若的收回手,还是离远一点的好,他这样想着。
会议开的并不顺利,所以有了中间休息。
郎寒揉了揉自己泛疼的额角,起身去了趟茶水间。
于是,他看了个热闹。
那个矜贵的小少爷好像被人泼了一身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应该挺烫的。
罪魁祸首,在那儿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郎寒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他看不得在他身下最难以忍受的时候,才哽咽出声的人受欺负。
他状似不经意踏进茶水间,罪魁祸首走了。
邵随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缓缓抬头,怔然看向郎寒,却缓缓的勾起了唇角,滑落的几缕黑发遮住了他眼底的神情。
“你......”但他哑了嗓子。
只因郎寒直接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把人带到了他的休息间。
幽暗的休息间,郎寒跪在邵随面前,执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涂着药,神情似笑非笑。
“他泼你,你就不能躲着点?”
邵随却是答的驴头不对马嘴,“郎总认识我?”
郎寒哼笑一声,不准备理这个小崽子。
但这药上着上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本应干净漂亮的手却遍布着道道细碎的伤口,有的已经愈合,有的却是新的鲜明。
邵随看着他略微怔然的表情,心中不知为什么一股快感。
他使劲的握了握手,让那些被烫的发红的伤口重新溢出血来。
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郎寒皱了皱眉,使劲的掰开那遍体鳞伤的手,换了瓶药,又上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神情认真。休息室细碎的光洒落在他肩头,让郎寒多了几分烟火气。
邵随呆呆地看着他,生理性的疼痛让他红了眼眶。
郎寒上完药后,看到的便是这幅模样,他玩心大起,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了勾这只红眼兔子的下巴。
啧,手感真好。
邵随毫无征兆的直接倒在了面前人的怀中,他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郎寒的颈部,呼出的热气蒸腾着脸,让他喘不过气。
郎寒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不该推开,耳边响起无意间听说的,邵家小公子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他感受着怀中柔软炽热的触感,第一次装鸭子,第二次被泼水。
小疯子啊......
小疯子......吗,
小疯子怎么会被欺负呢?
郎寒轻轻揉了揉邵随的头,这才将他的脸掰起来。
“小崽子,睡了一晚,还把人给忘了?”
郎寒笑意淡淡,嗓音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低沉性感,莫名撩人。
“多护着点自己。”
“郎总没听说过吗,邵家小少爷是个房子,一把火烧死了他妈......”
冷清的声音沁着凉意,冷的彻骨。
却在下一秒,小疯子被盖上了新衣服。
“别搁我这儿闹啊,换好衣服,会还没结束。”
邵随:......
衣服上有郎寒的味道,没由来的让邵随心跳快了又快。
项目谈成了,之后见到邵随的机会会越来越多。
他好像也越来越了解小疯子。
小疯子其实很怕疼,因为被撞了一下脚都要蹲在原地很久在能站起来。 小疯子其实一点也不爱笑,因为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笑过。
小疯子不喜欢别人碰他,因为他碰他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发颤。
小疯子......
郎寒猛地从从回忆中惊醒。之前还会不时想起的初恋,此刻,全被邵随替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间,变了。
这一天,邵氏总裁,也就是邵随他哥,约他去看赛车。
郎寒百无聊赖的四处瞎看,却在不经意间扫过一个挺拔俊秀的背影。
定睛一看,哟,这不是小疯子嘛。
小疯子这时候穿着赛车服,十分贴合,将他劲瘦的腰线,一双长腿毫无保留的勾勒出来。
漂亮的脸藏在头盔下,独独一双眼睛淡然如水。
单是站在那儿,就矜贵的很。
郎寒不由坐直了身子,想看看这个小疯子的水准。
绿旗挥动,比赛开始。
几辆赛车奔逸绝尘,快到让人惊叹。
在几辆酷炫的塞车中,郎寒看到了一辆通体黑色的赛车,弧线优美,像只暗夜中优雅的黑豹。
郎寒知道,那是邵随。
随着时间的推移,竞争愈来愈激烈,甚至有几辆因车轮摩擦过度,直接划出了场地。
郎寒心中紧了紧,连忙看向那辆全黑赛车。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去了。
那辆赛车不知何时早已偏离赛车道,甚至还扭扭晃晃的向密林中开去。
他转头看向那位邵氏总裁,只见对方悠闲得很,丝毫没有担忧之色。
郎寒紧了紧下颚,径直的走向赛车场地,踏上一辆备用赛车,如弓发矢般开了出去。
寒风吹乱了郎寒的黑发,黑发遮盖住了黑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绪。他将油门加到最大,好像晚一步,他就将失去什么。
漫天火光在郎寒面前放肆的燃烧,这火像似乎吸尽了全部的氧气,要不然郎寒怎么会感觉连呼吸都如此的困难。
他第二次失了神志,不管不顾的冲进火场,周围是众人救火的声音。
而他,却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
火焰染红了他的眼眶,他却感受不到分毫。
终于,他靠近了车身,用力拉开了车门,将里面的人抱了出来。
就这样,众人看着那个对所有事情都漫不经心甚至淡漠的男人,狼狈的将邵家的那个小疯子救了出来。
他的背后,火光冲天,像一场盛大的烟花。
病房中,躺在床上的人颤动了睫毛,缓缓的睁开了眼。
空旷的病房毫无人气,邵随无声的眨了眨眼,眼中浮现出迷茫。
他知道,这是他的那个所谓的哥哥在报复他。
但被烟熏昏了的他,记得在他受不住的那一刻,他落入了谁的怀抱。
很熟悉,是从一开始就让他很有安全感的怀抱。
下一刻,他瞳孔微缩,不顾虚弱的身体,直接掀开被子,光脚跑出了病房。
却在跑出来的那一刻,郎寒赫然坐在靠椅上,神态疲惫,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中喜悦绽开,像最盛大的烟火。
他向他张开了怀抱,“傻子,没穿鞋呢。”
邵随喉咙发烫,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使劲钻进郎寒怀里。
头顶是郎寒低低的笑,在空旷的走廊上,格外动听。
为什么知道邵随怕疼,因为邵随蹲下的下一秒,郎寒就将他搂入怀中。
为什么知道邵随不爱笑,因为邵随哭的时候,他在他身后。
为什么知道邵随不喜欢别人碰他,都说了啊,他会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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