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是食堂,教室,和办公室。客人们,注意脚下的楼梯……二楼是平时休息的地方,男孩女孩各占一间,我和厨师占一间。”
说到这,格蕾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歉意:“我和厨师的房间狭小,不能再住下更多的人,左边的那栋库房也已堆满,二楼全用来做孩子们的活动室了,只能委屈你们将就着和孩子们挤一晚……”
这话显然是没有商量余地的。这位教养良好的女士甫一说完,又立刻抬手看了眼手表,不无抱歉地继续说道:“……客人们,我十点还有事务需要处理,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多包涵,之后见。”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下楼,留下乌阮等人在房间面前面面相觑。
“那我们……”这话只开了个头,事实上它甚至没有开头的必要。被称作一十四的男生率先推门进入房间,乌阮也跟在格蕾娅的身后下了楼。
之后的事她就一概不知了,确实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她走到花坛前,开始在花丛细细翻找。日头逐渐高照,其间或许有人经过,或许没有,但她都感知不到了,她翻完长花坛又去翻短花坛,中间她无意看了时钟一眼,那时时针正指在12点和1点之间,她摸了摸腕间没有多少重量的布包,又低头扒拉起来。
事情的发生往往是一瞬间且猝不及防的。
上一秒她明明正蹲在花坛里四处翻找,指尖连带手掌都沾了不少污泥。可下一秒,乌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变得白净,花坛的景象逐渐模糊又离她远去,四周的环境突然开始倒退起来。
直到最后,她看见那座低矮的钟塔伫立在眼前,身后的铁门开起又落下,来回两次,最终五个人站在一起,看着格蕾娅从最开始的地方走出来。
“诸位客人。见谅。我来晚了。”
“我是格蕾娅。”
身后紧跟着相同的五个一涌而出的孩子。
“……有谁碰了什么吗?”再次回到房间门口,直到格蕾娅的背影完全消失,越非语突然开口,眼神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尤其在乌阮和一十四那里特意顿了一下。
乌阮低下了头——“……至少别再像以前那样忽视任何存在,你有你的判断,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没有。”她回答,“我一直在花坛那边,没碰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在乎其他,但在此愿屿上,它被视为一种原罪,代表着死亡和威胁,代表着着你与其他人的根本不同。”
“而异类往往意味着着群起而攻之。这一点,无论是在岛上还是现世,都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你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也是一个几乎不在乎一切的人。”
那是在离开之前,发生在诺曼斯顿的事。
彼时白色的小狗还在她的身边,它向她讲述那个名为此愿屿的外面的世界,直到最后,它的眼中透露出某种情绪。
那是熟悉的、似曾相识的,她曾在一个人的眼中见过,也曾在另一位老人的眼里体会到相似的熟悉,却始终不记得那样的情感是为何物。
“出去以后,我得离开你一段时间。”小狗看着她。
“你自己多加小心,还有记住我的话,至少它们能帮助你规避大部分危险。
“乌阮,你和其他人不同。这一点,你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也没有。”一十四顿住了准备离开的步子,抬眼直直看向越非语。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哥,你可千万不能信他,说不定他故意碰了什么呢!”男孩叫喊起来,他拽了拽越非语的袖子,又回头去看身后的另一个人。
“行了。”越非语给了他后脑勺一掌,而后看着他,“那你呢,你有没有碰过什么?”
“我不是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待着嘛……有没有你自己心里不知道?”男孩嘟囔着别过脸。
“……于小右。”越非语的眼神愈发严肃,身后白衬衫的男生也看向了他。
“呵。”一十四一声冷笑,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乌阮垂下眼眸,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尽管此时她想离开,但她始终牢记小白的叮嘱,没有在这种她理应驻足的场合下先行一步,手搭在袖子里百无聊赖地摸着那个再度轻盈的碎花布袋。
“于小右,我提醒你一下。你说你要去午睡一会,那会你可没在我眼皮子底下。”
“……你在说什么啊?”于小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哥哥,下一秒又像被什么吓到似的脸色蓦地发白,“哥?”
“你亲哥。”越非语扶额,“于小右,之前你说你要休息一会儿,让我和南九自己先查。但我和南九没走多久就出事了。理论上说,这是我们第二次来到这里。时间回溯了。”
“我没听懂……你想说我们之前就来过这个副本,但是这次来副本重置了?”
“不是……”
——和她很像的经历。
乌阮站直了身体,将手从袖口抽出。
一个事件的落幕,一个真相的浮出,总之,这是一个离开的好时机,意味着约定的履行与遵守。
她迈开步子,先一步离开了人群。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