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右,放开。”
“我不放!你要去寻死,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于小右叫喊着抱住越非语的腿,任他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越非语下不去重手扒开,只能无奈开口:“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要去寻死的?”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想进去!”
“……你当我瞎啊,那菜刀上全他妈是血!”
“那你上上次不就是因为进去才导致失忆的嘛!”
“……刚刚才说完行为动机,你以为讲那么详细是为了谁啊!”越非语无语住了,“想也不可能随便进去啊。”
“那你说你怎么失忆的!”
“没完没了了是吧!”
“小右。”
“……欸,阿九哥哥。”于小右松开手,低着头回到了自己位子。
南九叹了口气,他站起来,经过于小右时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
“这么说来,当时谁也没想过要把灯打开。”他走上前,隔着玻璃细细观察里边的情景。
“对,毕竟是采光那么好的房间。”越非语四处环顾一周,接着走到他旁边,“这玻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一边没光的时候,从另一边看去就是一面镜子。”
“你当时没看见里面有人?”南九转过头看他。
“大概是的。这里面应该还藏了个房间。”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意识到自己失忆的同时。当我发现我不能确定我有没有见过NPC的那一刻起。时间也好,地点也罢,不过条件而已——触发人物的条件。”
“早上的事……你下定决心了。”
越非语侧过脸,目光落于身后,“毕竟,确实有人杀死了副本NPC。”
一十四也在此时恰好睁眼,
“越非语,那是条疯狗。”
“大家都是疯狗。一十四,你又是哪种疯狗?”
“……目前没必要。”
“你是这样想的吗?”越非语两手插兜,缓步朝他踱来,“一十四,你打不过那条疯狗吗?”
“……”
“一十四,你明明心知肚明。”
“……我只能说,有几分胜算。”
“那好办,加上我和阿九总能大几分赢面。”越非语笑起来,他越过一十四,揉了揉小孩的头,“小柚子,走咯!”
“去哪?”于小右抬头,茫然地看着他,“不等那东西离开吗?”
“也不用一直在这等,万一时间一到又生变故,比如他直喇喇地走出来,给我们一人一菜刀怎么办?”越非语说着,看向窗外,“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隔壁看看,行程表上还标注了另一处活动,差不多就在这段时间。”
二楼,活动室门口,乌阮蹲在走廊上,隔着玻璃看下面的大片绿植。身后的门扉紧闭多时,此时终于打开,其中露出蓝色外衣男孩的脑袋。
“喂,你可以进来了,这里没问题。”
等待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足够让双腿稍微麻木。乌阮借助墙壁缓缓起身,再抬眼时,门缝之后只剩下了金黄色的光晕,她挪步,步入其中。
活动室的面积与仓库一般,一层楼便是一个房间,角落里聚集着五个孩子,四位玩家则站在门口处,默默观察着孩子们的争吵。
“诺拉,你演奏的东西简直比比亚奇的马儿还要聒噪。”
“葛文,你这个只懂画画的笨蛋白痴!如果没有我的伴奏,蕾娜还能像往常一样跳舞吗?你说是吧,蕾娜。”
“蕾娜的舞蹈才和你没有关系!”
“……”
争吵声不绝于耳,南九注意到乌阮走近,冲她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乌阮摇头不语,她看着别处角落里的物什,沉默着走上前去。
那是一双白色舞鞋,精致小巧,乌阮捡起了它。
“你也会跳舞吗?”身后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
乌阮回头,蕾娜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正睁大眼睛巴巴的瞧着她。
她摇了摇头。
“不会。”她收回目光,重新将舞鞋仔细放好,又伸手去掀钢琴上的黑盖布。
“……”有人隔着衣袖抓住了她的手腕。
乌阮顺着越非语的视线向后看去,诺拉正站在离她不过一米的地方,阴恻恻地看着她。
“姐姐,你可别弄脏了我的钢琴。”
“你会弹钢琴?”越非语松开手腕,笑嘻嘻的看向小男孩。
“没错!”男孩的脸色骤然改变,他笑起来,骄傲地挺起胸脯。
“比亚奇能骑马,葛文会画画,蕾娜擅长跳舞,”越非语报菜名似的点完,接着又用下巴点点角落,“那她呢?”
“她?是指阿娜尔吗?阿娜尔什么都不用做,阿娜尔拥有这世界上最漂亮的脸蛋,阿娜尔只要坐在那里就好了!”
那原本安静坐在一旁的小女孩这时突然回头,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漂亮脸蛋。
“……就这?”于小右一脸不屑,”要我看啊,她才比不上淼淼姐和那位芮小姐呢……哎呀!”他吃痛抱住脑袋,随后被人一推,站到了乌阮身旁。
越非语看着面前的两人,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再回头时又重新挂上了亲切的友好笑容。
“你们认识一个叫做莉莉娅的人吗?”
“莉莉娅是谁?”孩子们站到一块,彼此来回打量,最后一齐看向他们:“我们不认识莉莉娅!”
“看样子这群小孩并没什么威胁?”南九看着再次吵闹的人群,压低了声音。
越非语无奈耸肩,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那可说不准,毕竟……”
“时间差不多了。”一十四靠在窗边,突然开口。
越非语点头,他看了眼窗外,然后看向乌阮。
“小姑娘,待会和上次一样。你在花坛那边待会儿,我们去搜查食堂暗室。于小右找你之前,你尽量哪都不去。”
交代完毕,越非语径直起身,率先推门而出。
乌阮静静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紧接着是南九,他准备推开即将关上的门。
就在此时,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化,墙面扭曲,喧哗声逐渐远去。
再回过神时,乌阮抬头看向那座巨大钟塔,指针巧妙地组合一起,形成熟捻于心的某个时刻。
“8:30”
——第六次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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