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自回来后,怎么不吃不喝,一天天地待在后山灵泉?下山历练一次,他倒是化少了许多,难不成是遇到什么厉害的妖怪,打不过,所以他受了刺激不成?”
“什么呀,洛珩师弟正遵师父交代修习功法,此刻正在突破七重境,又听说无量灵境那边妖物蠢蠢欲动,只怕来者不善,故师弟也是着急呐!”
“那我们万万不可惊扰于他,做师兄的更早勤加修习才是!”
……
洛珩正于灵泉一浮石上打坐修炼。
历练回来时,师父唤他入室,将九阳心法传授与他,如今正争取突破七重境。
九阳心法乃青苍派至高秘诀,据说为海外仙人授予创派祖师,唯有天资卓绝之有缘人方可修习。
他不负所望,短短几日便已练至六重。
只是越往下,阻碍便越大。
七重境为须弥幻境,修行之人重在修心,克服心魔,若是稍有不慎,恐落万劫不复之地。
“凡二哥,你快过来呀,别发愣!”
耳边传来熟悉又稚嫩的呼唤,似乎潺潺流水,鸟鸣阵阵,都带着一丝虚妄。
洛珩惊恐地睁开眼。
一个小女孩瞪着圆圆的眼睛嬉笑地盯着他。
“这……这处亭子是……”他恍惚地拍了拍脑袋,“还有你……你是……小羽……?!”
他突然清醒——这是儿时邻居家的玩伴,可是早在十五年前她已经死于妖物之手,又怎么会……
“臭小子,回家吃饭啦!还玩呐?”
他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不远处那个裹挟头巾的乡村妇女。
“娘……?!是娘?”
他以为自己见鬼了,直到女人过来揪住他的耳朵,强烈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洛珩哭着一把抱住女人,才发现自己竟然才到她的大腿根高,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双手,又看了看亭子里的石桌子,惊恐地发现自己变小了,不,似乎是成了四岁孩童的模样。
“我……我怎么变成孩子了?”
女人摸摸他的头,笑道:“你这傻孩子是不是大白日的做梦呢?别磨蹭,你爹还在家等着咱俩呢!”
爹?爹也活着吗?看起来桃源村还是桃源村,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
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吗?
“娘,今日是何日?”
“六月十九啊,你昨个不是才过了生辰吗?”
“六月……十九?”
那一天他此生都不会忘记——六月十八,家园覆灭。爹娘正在给他过生辰,娘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庆祝他明日可以入私塾。
如果今日是六月十九,那妖物入侵并未发生。
所以那一切皆是梦吗?
“娘,我想吃您做的面,好不好?”
“死小子尽是事儿,没空!”
他被骂了该一脸傻笑,因为眼前的老娘太真实了,明明就是她,只有她才会语气这般……不中听。
桃源村的日子清淡如流水,但男耕女织,亲朋常在,也是人间幸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没什么改变,没什么异常。
恍惚之间,爹娘告诉他隔壁镇上王家的丫头已经同意嫁给他作媳妇儿了。
他再感到一阵激灵,疯了似的冲出家门,来到那一处亭台——石桌子只到他的腿高。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又是一头恍惚,他看着自己身上的喜服,又看了看床上一身红装的女子,一时不知所措。
屋内烛火摇曳,地上撒着花生和红枣。
不知为何,他鼓起勇气上前一步,缓缓抬手将新娘子头上的红帕子揭去。
只见她害羞地低着头,鼻尖绯红,双手紧张地抓着床沿。他的目光落在她头上那支素银簪子上——洛珩不明白,为何大婚之日她只是简单地戴了一支不起眼的素银簪子呢?
不过簪子上的藤蔓纹样倒是别致极了。
他主动伸出手,用指尖挑起姑娘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自己这位新娘子的脸——那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好看,清丽脱俗,不失典雅。
洛珩竟不知十里八乡的还有这般姿色的女子,也不知爹娘到底有何本事说服她心甘情愿地做自己的妻子。
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对她千好万好,决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夫君。”
她轻轻唤他,温和的声音唤得他心痒难耐,泛起春水。
眼前的美人脸色绯红,千娇百媚,眼如秋水,任谁看了都心疼。
他咽了一下口水。
美人将玉指勾在他领口处,轻轻拨去他的外衣。
洛珩再也把持不住,趁此良辰美景,他欺身而上,狠狠覆住她的唇,将她死死压在身下。他拔下她碍事的发簪,剥去她的外衣,里衣,露出白皙柔软的身体。
黑夜中,不知何时吹灭了烛火,借着月色,他抚着她的腿,尝着她的脖颈,听着她细细的喘息。然后,深入浅出。
又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渐渐平息下来。
突然,他感觉身侧之人冰凉得可怖。
等他侧身查看时,却心口一疼,顿时一口血自喉咙喷涌。
他惊恐地抬眼,只见方才还同他翻云覆雨,柔情蜜意的佳人,此刻正阴恻恻地看着他。往下一摸,心口处正插着一根坚硬细长的东西,他猛地拔出,看着那根染血的素银簪子,还未等他质问,佳人便化为一道绿光飞向屋外。
洛珩来不及多想,他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地走到门边,摔倒在地上。
“怎么会……?!”
群鸦四起,红月高悬。
诡异得很。
突然,村里一阵鸡飞狗跳,紧接着是村民逃窜哀嚎的声音。
血腥味弥散开来。
只见方才的美人又出现,只是她悬于空中,操纵着树藤捆绑着一男一女。
“爹,娘!”
刚要上前,她勾勾手,空无一物的土地上便窜出一片藤蔓,缠住了他的手脚。
美人不屑地扬起嘴角,抬了抬手指,藤蔓立即收紧,夫妇二人便痛苦地在儿子面前断了气。
可他却束手无策。
洛珩双眼发红,疯了般地挣扎着,周围的哀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绝望,越来越……听不见了。
一夜之间,桃源覆灭。
“为什么!你们这些妖怪!为什么不放过我?”
突然,他疯魔似的仰天大笑,嘴里喃喃道:“去死,你们都去死!”
女妖笑眼弯弯,曲着手指贴在唇边,嘲笑道:“不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吗?不是你把我带来的吗?夫君~你不是很想得到我吗?要不然怎么一见到我就按耐不住呢?刚刚你与我鱼水欢好,难道不是很享受吗?”
“闭嘴,不是!不是的!我不是!”
他捂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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