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儿真的是很难说清楚,比如说我跟张兵,两人从来没沟通过要报什么学校,结果等通知下来后才知道他跟我同考了一所大学,只是专业不同,他金融,我工商管理。虽然高中后期也经常玩在一起,但我心里感觉还是跟他不亲近,之前一起去阿进家玩的时候他是倒约着一起买火车票一起去学校,但那会我家里没电话,不方便约,刚好又不太想跟他一起走,正好一个人落得个清静。我怎么报了工商管理这个专业,填的那会真得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选学校,具体什么专业就完全不懂了,全凭的是感觉,看着哪个名字觉得霸气我报了哪个,以至于报完志愿后去我三叔那,我三叔一直问我是什么专业,我说不知道啊,当时没注意,应该是金融还是经济吧,完全不记得了。后来录取通知书下来一看是工商管理,把我都吓了一跳:这个专业是什么鬼,毕业以后要去工商局上班吗?我敢确定这肯定是我的第一专业,因为张兵的分数比我还低了十多分都被学校录取了,我那分数报我们学校,那专业真的是由得我挑,只是我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挑了这个专业,估计我也是看着工商管理想着以后是去工商局上班,比较霸气,所以才报的吧。
火车上我坐的那节车厢基本都是去外省报道的新生,基本都是由家长陪同着去的,我顿时觉点自己特别自豪。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去北京报道的新生,他好像是他叔叔陪着他去的,看着比我还内向,反而激发了我的情绪,对他显得特别热情,也特别话多,两人在车上聊得还挺火热,搞得他叔还一直夸我厉害,懂事,情商高,弄得我有点飘飘然。我要下火车的时候,他还热情的送我到车门口。
我刚出车门了下火车,顿时一股热浪就袭卷而来,就像小时候家里刚撤完火的烤房一样,热闷得有点透不过气来。通知上说学校是有校车来火车站接新生的,也有学长学姐来接站,但那会都是夜间两点多,想着应该也不会有人了,所以在想着这大晚上的怎么对付。想去住旅馆,但想着估计要100多块钱吧,有点舍不得,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怕不安全,那会学费毕竟身上装着我爹给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一共□□千呢,那可是一笔很大的“巨款”呀,我从来没那么阔过。
刚出车站就有一个穿着铁路制服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在那拿着个扩音器扯着嗓子喊:
谁要住旅社,10块钱一晚,10块一晚。
我顿时仿佛找到了救星,连忙拖着行李箱走到她身边。后来等聚到三四个人的时候她带着我们一起穿过了火车站广场,接着下到了一个负一层的地下室,然后她对我们说到了,顺手指了一间对我说:
你住那间去吧。
刚下地下室那会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呀,这旅社怎么会建在地下室呢?但一想,10块钱嘛,还想要什么环境呢。但等我进了房间后顿时有点傻眼了,我想着最起码也是个单间吧,结果是房间左右两旁各自摆满了一排上下铺的铁床,整个氛围有点像电影《监狱风云》里周润发住的牢房。没有洗漱用具,卫生间和洗漱间都是共用的。我有点害怕了,觉得有点不安全,想出来但晚上又不知道方向,更不敢去哪,只能装作镇静的样子,硬着头皮去选了一个下铺坐下。床上的床具也特别简单,也就是一个块木板上铺一个草席,丢上一条大毛巾再搁一个破枕头,其他的就没有了,真的好像电影里的监狱。
我对面已经有一个先我住下的岁数跟我差不多的小伙子,我进来后他热情的主动跟我打招呼,想跟我聊天吧。但我很警惕,没怎么跟他说话,他问一句我就随便应付一句,也从不主动跟他说什么。后面我问他是不是也是新生来报名的,他说他不是,他都去广州打工好几年了,这次有事回老家,也是太晚没车了才来这住一晚。因为他的普通话带着浓烈的地方口音,再加上以前从来没听过他老家这个地名,所以他跟我说他老家的时候说了好几次我都没听懂。一直这样搭话终究是累的,他终于说的也不耐烦了,也就懒得跟我说了,这却刚好趁了我的意——在这个环境可不像在火车上那样,环境安全,人也安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黢黑黑的环境里,我可不想跟不知底细的人套近乎。
我把我随身带着的行李箱直接放到了床尾,然后两只脚搭在上面压着,再把也背包丢在床里面靠墙,用手挽着背带,心惊胆战的躺着,心里一直提醒自己不能睡着不能说着。但毕竟是坐了30多个小时的火车,而且还是坐票,在车上断断续续的根本就没怎么睡,这会儿人好不容易能舒展的躺着了,哪还熬得住,不管怎么提醒自己结果还是很快就睡着啦。等我猛的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感觉自己还是睡了蛮长时间,赶紧看了下我三叔送给我的他结婚的时候人家送给他的一块机械表,已经7点多了,想着应该天亮了吧,怎么房间里还是黑黢黢的。我对面的那个伙子已经洗漱完了,他叫我帮他看下行李他去车站买回老家的票,我很认真的跟他说了一句:
你就不怕我把你东西提着跑了呀?
他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说:
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几件破衣服,我怕什么呀!
我听后对他莫名产生了一种好感,可能这也算是被信任了吧,笑着跟他说:
我也打算要走了,我刚好也赶时间,帮你看不了了。
他很大气的说:
没事,你走的话我东西就由着放这就行了。
说着转身就出去了。我内心还是有一丝感慨:他岁数虽然跟我差不多,但明显感觉他比较我老成很多,毕竟也在社会上混迹了几年了吧。那旅社的门连锁都没有一个,而厕所跟洗漱间又隔的有点距离,我害怕行李不安全,于是冲着去上了个厕所,顺便在厕所外面的水龙头上随便抹了把脸又赶紧冲回房间,提起行李赶紧出来。
我走出地下室,发现太阳已经挂得老高了,七八点钟就已经热得不行,再转身看了一眼昨晚住的地方,应该就是以前战备年代建的一个防空洞吧,现在看着闲置了所以就改成了铁路旅社,但也太简陋,安全隐患也太大了,想想都有点后怕,这也是我第一次一个人住旅社的经历。
后面在广场的位置找到了我们学校的迎新点,可能太早了,没什么人,就我一个新生,旁边一个师姐冷冷的指着一旁说:
在那等着,等人差不多大巴车就回学校了(其实我也不记得她冷不冷了,但肯定是不热情的,不然以我的记忆能力肯定是能记住她的,但对她印象不好,体验感差那是肯定没错的了)。
等了会就只有另外一个新生刚好要回学校,他是前一天就已经去学校报了名的,那早只是刚好在附近住,所以跑过来坐个顺风车回去。两个人就坐在校车上聊了起来,这回心里没什么戒备了,可以放心的聊,但他的口音也是带着一股浓烈的本地方言,十句我总有四五句听不懂,听得我好累,后面我就不怎么说话了,转过头透过车窗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感觉跟我们省会也差不多嘛,除了特别的热,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感觉坐了好长时间的车,终于到了学校。下车后那新生热情的给我指了下报名的地点彼此就分开了,快到报名点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好像我没问他是哪个学院哪个专业叫什么名字了,甚至长什么样我好像都快记不得了,只能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我这反应真的是太迟钝,给人的印象也太冷漠了。
找到了我们专业的报名点登记完以后,旁边一个大我三四岁,穿着花裙子,剪这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走过来跟我说:
你就是张秀哲吧?
我抬头一看:嗯,挺漂亮的一女生,说话也特别温柔,特别好听,但她这么问我,难道她认识我?看着我有点迷惑,她接着说道:
哦,我是你们的辅导员,我叫方遥,是这样子的,因为学校北门有栋单独的宿舍楼,学校决定每个专业都要抽出几个学生在那组成个宿舍楼。那里呢条件不是太好,但是便宜,其他的公寓是1200一年,那个呢是600块一年,你在我们专业刚好就被抽到了,这个不是什么歧视,就是全班随机抽的,刚好抽到你了,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我一向都有点畏惧权威,听到她是我们的辅导员,想着那不就相当于班主任了吗,她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敢说什么呢,于是连连答应道:
好的好的,没事的没事的!
其他的就再也找不到什么词汇了。她看我没什么意见,就安排旁边的一个学长送我去宿舍楼,那学长热情的要帮我提箱子,我的箱子就是个6寸的密码箱子,装着的也就几套衣服。我连忙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提,不重的。但坚持不过他,被他抢了去,他接过箱子后说:
果真不重嗬。
我害羞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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