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喂，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总算是来了，今晚有红薯饼吗？你那一口饼子馋了我一天了。”张庆杰吐苦水，“我今天中午都没吃下去饭。”
吃了沈柔娇做的豆花和红薯饼，再吃厂子里那些饭，他只觉得那些东西是给牲畜吃的。
恶心坏他了。
“今晚没有红薯饼。”
“啊？”张庆杰退而求其次，“豆腐脑总有吧，给我来两份咸的。”
“也没有豆腐脑。”
张庆杰:！
“不过有串串香。”沈柔娇继续道:“豆腐脑和红薯饼更适合早上吃，张大哥要来一些吗？”
沈柔娇示意四哥掀起盖子，香味儿霸道瞬间充斥整个街道。
70年代的乡下那里见过这东西，不少人视线探来。
“串串香？那是什么？”
“张大哥尝尝，觉得好吃再买。”沈柔娇拿出一串青菜递给张庆杰。
“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这么说，速度极快，没让一滴汁液落地。
青菜入嘴，张庆杰只感觉自己味蕾要满足到爆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青菜比肉还要好吃。
快速吞咽下去，张庆杰迫不及待想要再试试其他，“来二十串，不三十串！”
这东西四十串也不够他吃。
不过小老板这里吃食卖的不便宜，他早上花了那么多，这会儿身上不剩什么了。
在此之前，张庆杰没想到，他还能有没钱买吃食的一天。
“张大哥可以自己选。”沈柔娇指了指烫菜的锅，里面有白菜、青菜、豆腐、萝卜等，她又道：“还有梨汁，四分钱一杯。”
梨汁是用山上的野梨榨的，味道酸甜最是开胃解腻。
“来一杯。”张庆杰没有犹豫，“这串是自己选是吗？有肉吗？”
“有鸡蛋。”沈柔娇歉意。
她晓得串串肯定能卖出去，但毕竟肉的价格放在那里，不一定会有人买。
“好吧。”张庆杰惋惜。
青菜都这么好吃，肉肯定更好吃。
“我说张哥怎么骑这么快，原来是来小老板这里了，老板今晚卖什么。”来人和张庆杰是一个厂，张庆杰今早请客的人中有他。
不过他的红薯饼没有给张庆杰，而是自己吃了。
“串串香。”沈柔娇介绍，同时拿出一串青菜递给对方，对方探头看了看锅内烫菜，他正要说什么，张庆杰伸手把串串塞进他嘴里。
“让你这家伙吃真是浪费，这汁都掉多少了。”张庆杰心疼。
齐南华：……
险些他就要把青菜吐出，可唇齿相碰，奇异的味道在口腔蔓延，辣椒霸道，充斥他口腔，青菜被煮的软嫩又不失水分。
美味！
他双眸瞬间瞪大。
张庆杰洋洋得意，“怎么样？好吃吧，跟着哥，哥还能骗你？”
齐南华顾不上怼他，吃完青菜还砸吧了几下嘴，“小老板来三十串。”他瞥见张庆杰手里拿着的碗，以及里面的串串，道：“是自己选？”
“对。”沈柔娇道：“这里还有鲜榨的梨汁，你要吗？”
“要要要，来一杯。”
齐南华接过沈天城递来的碗筷，一屁股挤开张庆杰，“拿个串，磨磨蹭蹭的。”
张庆杰：……
“学人精。”
有张庆杰和齐南华这两块活字招牌在，以及早上那群吃过豆腐脑的，沈柔娇的串串卖的还算顺利。
梨汁卖的没有那么好。
毕竟要四分钱呢，都能买十六根串串了。很多人宁愿忍着辛辣回家喝水也不舍得花冤枉钱买一份梨汁。
“小妹，梨汁还剩这么多，怎么办？”
开摊到现在只卖出去四份。
“不急。”
“就算卖不出去也没事。”沈天城道:“这些串串已经足够我们回本了。”他拍了下沈老四低声道:“别给小妹压力。”
“对，二哥说的没错，这梨汁卖不出去也没事，四哥爱喝，大不了四哥一会儿喝光光。”
沈天佑一个激灵立马道。
沈柔娇笑道:“梨汁可不让白喝，四哥要喝光光要花钱的。”
沈天佑求助地看向沈天城。
他身上……他身上还没有小妹有钱。
梨汁约摸还有十来碗，就算按照十碗来算，也要四毛钱。
“四哥我说笑呢，怎么可能真要你付钱。”沈柔娇无奈，“实在卖不出去就不卖。”
“小老板这是在说什么呢。”张庆杰吃完他的四十个串串来付钱，算上梨汁一共是一毛四。
“这串串可以打包吗？”
打包？
沈柔娇看向张庆杰，“张大哥是没有吃饱吗？”
张庆杰忙摇头，他脸色微微红。
一旁的齐南华戳穿，“他可不是给自己吃。”
他还要继续说，张庆杰踹了他一脚，“就你长了张嘴？”
“喜欢个姑娘，还不让别人说了？不过我说你可看着点，别被人家骗了。”
“滚。”
张庆杰又踹了齐南华一脚，这一脚比刚刚那一脚重多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齐南华冷哼一声，“小老板我再要四十根串串和两碗梨汁……一毛八对吗？凑个整四十八根串串，两碗梨汁。”
齐南华付了自己刚刚的吃的钱，又递给沈柔娇两毛。
他边选串边嘟囔，“小老板你可不要和张庆杰学，天天脑子里面就记得那姑娘了，他老娘和爹都不记。”
“哪儿像我，我这些串串是给家里人带的，小老板做的好吃又新奇给他们尝尝。”他邀功似的。
沈柔娇轻笑，客人的事情她不掺和。
待齐南华选好，她拿出早上卖豆腐脑剩的盒子，把串串淋上汤汁放进。
怕齐南华到家时，汤汁被吸完，她又单独拿了个盒子盛了些热汤放进。
“小老板有心了，谢谢小老板。”
“齐大哥慢走。”
齐南华走后，张庆杰才一脸尴尬上前，又要了四十个串和一碗梨汁。
他还澄清道:“我爸妈不在这里，他们在县城，好吃的比我们这儿多了去了……我……”他挠挠头，声音越来越小。
沈天佑性子是个直爽的，还想要出声，沈柔娇拽住他，她笑盈盈道:“张大哥你的串串打包好了，这个需要趁热才好吃。”
客人的事儿和他们无关。
张庆杰接过串串离开。
梨汁还剩七份。
……
随着天色愈来愈黑，集市小摊也开始散去，沈柔娇兄妹四人在青菜卖完以后开始收拾东西。
“可惜了这梨汁，这天也没办法放。”沈天南慨叹，这梨还是他一个个从山上摘的。
“不可惜，还剩六碗，正好我们一人一碗。”沈柔娇道。
他们一晚上一共卖了一千六百四十四串，一分钱四串，鸡蛋则是一毛钱一串，蔬菜串串是赚了四块一毛钱还有四串鸡蛋一共是四块五。
梨汁卖出去九碗，三毛六。
蔬菜不花钱，买辣椒花了两毛钱。
他们今晚净赚四块六毛五！
沈柔娇说出这个数字时，另外三人都呆了。
他们都知道今天卖出去不少串，但没想到赚了这么多钱。
照这样的速度，不要说十天了。
三天就可以把欠的那二十块钱还干净！
早上两块钱，晚上四块六毛五，一天下来六块六毛五！
沈天城复杂的看着自家小妹。
爹加上他还有大哥一天累死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四人兴高采烈回家，到家静默了。
大哥下岗了。
被人诬陷偷东西，今天没能回家也是因为厂里在调查。
而沈家老二送的午饭也根本没进沈天华肚子。
“爹，大哥下岗了正好，可以让大哥陪着我摆摊，这样您也放心。”
沈柔娇把今晚赚到的钱放到桌上。
沈家众人原本还沉浸在苦闷中，待看到桌上的钱都是一震。
沈父/沈天华:？！
沈天城/沈天南/沈天佑:对！大哥下岗了也没事，正好可以陪小妹摆摊呐，摆摊可比在厂里赚钱多了。
“小妹这是？”唯独沈天华一天都没在家，沈父好歹知道自己小闺女晚上去做生意了。
沈天华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双眼直直的盯着桌上的四块六毛五。
“我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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