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东旻之间，不清不楚，却心照不宣。
朱砂大部分时候在店里忙碌着，东旻在单位的时间居多，两个人见面的频次根据东旻的时间而定。
有时候他下晚班会去朱砂的家里睡一觉，尽管朱砂一整个白天都在店里。
最长的一次，是才认识没多久，俩人两周没有见过面。
那段时间，朱砂在心里深深产生过疑问，难道就不会贪心想要更多吗？
很快，这个念头被她否决了。
她甚至满足于此了。
她卑微过，只是没表现出来。
是什么呢？
是给东旻发完消息后下意识的“不显示该聊天”，是故作忙碌，但眼睛一直盯着页面，是往屁股上打针时抹完酒精棉的下一个瞬间。
这些情绪都是在东旻没有主动给她说话的间隙里产生的。
她也知道，她没出息了，可她心甘情愿，铤而走险。
这天晚上，朱砂被一个梦吓醒，东旻浑身是血，很绝望地看着她。
她醒来下意识去抓手机想给东旻打语音，想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安全的。
打开聊天界面，才想起来两人已经五天没有说话了，最后那句“吃什么？”还是朱砂发的。
她坐在床边，慢慢让自己恢复冷静，告诉自己只是一个梦，别乱想。
可是，万一呢？
她在客厅里踱步，在床上翻覆，最后吃了几颗褪黑素才勉强睡着。
醒来已经是隔天中午，她骑车去了兴善寺，又去了广仁寺，骑行一大圈绕到了去东旻家的那条路。
她注意力难再集中了。
到了晚上八点，她不再忍着，给东旻发了微信：【就算我们只是朋友关系，你也回复一下我的消息，我做了一个关于你很不好的梦，我有点担心你，我想知道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事，看到请回复我，我知道后不会再打扰。】
半小时后，东旻回复了：【没事没事没事，我福大命大。】
好有距离感的一句话。
朱砂回了【好的】，就把聊天记录删除了。
她垂着头笑了一声。
一周后的一个傍晚，朱砂在湘子庙街口看见了东旻跟一个女生在一起，身体距离很近，两个人往巷子的深处去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心口里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刮，可风一点也不大。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了。
十七给她打电话，她接通之前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是与平时无异的。
“怎么了十七？”
“我想见你呀，你在哪里。？”
“我刚从湘子庙出来，这会在书院门，想买个印章，我的那个实在找不到了。”
“那我去找你，你别乱跑啊。”
心情还是受影响的，她在街巷里呆呆的走着，错过了经常光顾的那家印章店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又折回去，拿好东西后，跟十七在顺城南路东段碰了面，两人沿着城墙根遛夕阳。
十七几次想开口，心思被朱砂识别。
她先开口：“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呀，大胆开口。”
“我怕影响你心情。”
“那我猜猜看，是跟东旻有关系吗？”
“我表现很明显吗，你就一点没往别的地方想啊，哪怕是我找你借钱啊。”
“拜托，你一个富二代，找我这个创一代借钱，理由不成立。不是你真借钱啊，多少吧你说。”
“十万。”
“可以，能转过来，走吧，去银行取。”
“哎说真的，前几天东旻奶奶急症住院了，我跟我妈去医院看过，医生说情况不好，年龄大了，不好手术。东旻爸爸就给他施压，要他跟朋友的女儿相处试试，万一奶奶真的没过去这一关，这也算是老人临走前知道的一个好消息，那女孩很喜欢东旻。”
“奶奶病了吗，我不知道。只是我们两个很几天没有说过话了，我刚才看见他了，跟一个女孩在一起，挺好的，很养眼。”
内心有很多杂乱的念头在进行激烈的角逐，朱砂觉得身体在摇晃，夕阳的光影打在城墙上，那一刻，她明白了许多，也看见了前路，只有她一个。
她是骄傲的，也是柔软的，更是不可随意对待的。纷杂的感情，她到底不擅长，太让她感到惑乱的，也该狠心斩断。
十七叹了一声气，说：“我没觉得，他动心了，我只觉得他在当成任务。”
“十七啊，别给男人找理由和借口，他也许还没动心，但东旻不是一个可以将就的人，如果这个女孩让他感觉很好，他不会排斥的，反之亦然。我有点了解他呢。”
十七默不作声，动了动嘴巴，似乎还想要再说点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挎着朱砂的胳膊，两个人静静地走路。
到了晚上八点，一起去吃了饭后，就各自回家。
她洗漱好躺床上后，收到了东旻的微信：【去湘子庙街干嘛呢。】
她心里“咯噔”一声。
他看见她了？那他是否看见，她看见他们了。
她回：【没干嘛，随便走走。】
他回：【朱砂，要见面吗？】
不是应该跟那个女生在一起吗，怎么还会有时间跟她见面，但无法澄清的是，看到他这句话，朱砂心里还是感性了一下。
【明天吧。】
【好，那明天，你的酒馆见。】
持着一份忐忑和充满疑惑的心，朱砂睡了。
第二天晚上，东旻出现在了她的酒馆，人好像瘦了一点，也才几天没见，朱砂竟觉得，有些陌生感了。
她还像平常那样，打了两杯酒，笑着跟他说话：“好久不见啊，少爷。”
“少来。”
这句，很东旻。
也许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只是朱砂单方面在内心上演了一场戏剧。
本来，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不是吗。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隔着手机不能说呀。”
“想见你，不行吗？”
“行。”
朱砂握着酒杯，眼神偶尔落到东旻的脸上，她想主动说起关于她已经知道了奶奶的病情，可他没说，她又好像没什么立场。
东旻喝了一口酒，“奶奶病的很重，医生说，乐观的话半个月。”
朱砂知道东旻跟奶奶的感情有多深，她看着东旻沮丧和无主的眼睛，那瞬间，很想很想握住他的手。
对一个人，一旦有了心疼，就很难跑掉。
她抿了抿嘴唇，小声地说：“东旻，会没事的。”
她总因他，释放不多见的温柔。
许多的好奇，许多想说出口的，想问的，都在这几分钟对视里，化为乌有。
她骑车载着他，四处兜风，她希望风从他眉间经过时，能使他郁闷的心情得到恢复。
他的手环抱着，越来越紧。
朱砂合理化了，这是人与人之间，互相治愈的时刻，而非他只想与她，她要让自己保持着一份清醒，这里面有自尊心，潇洒，以及理性。
她只告诉自己，朱砂，享受这暂时的拥有，不问以后。
隔着厚重的头盔，朱砂还是听到了，东旻突然说出口的那句，“艹，真的心动了。”
朱砂将东旻送到他家楼下，压抑着因他那句话在心里产生的副作用，佯装着轻松脱下头盔，对他笑，“少爷，谢了。”
东旻不解，“谢什么？何出此言？”
“是觉得，跟你认识以来，开心的时刻还是很多的。”
“那现在呢？我怎么感觉，你不开心。”
朱砂看了眼别处，“没有啊，我希望你是开心的，可是我也明白以开心为人生第一追求和感受，很虚幻，很飘渺，因为开心就是一瞬间的情绪，很快就过去了，我希望你内心是平静的，遇到事情能不混乱，就够了。”
“朱砂，别对我有多余的期待和要求，别试图在我身上具象对未来的想象，于人，于事，很多时候我只是看心情。也许我就没有未来。”
“我也是，过于亲密和疏离的关系，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当然，我不会只是如此，我相信你也是，你不会只满足于此，我也是。”
“现在是干嘛呢，在跟我说再见吗？”
“你不是对她动心了吗，那我的立场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无论我是什么立场，你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少爷，干嘛非要我说这么清楚，我们之间的默契去哪里啦。”
东旻不问出那句话，朱砂的情绪就不至于像原野遇到山火，她本来可以说服自己，别暴露让自己看起来很委屈的那一面，干净利落洒脱地笑着离开。
“你是猪吗？”
“你才是猪呢。”她突然犟。
东旻则笑了，一连弯了好几下腰，看着她，摇摇头。
“祝福，我走啦。”
她戴上头盔，一条腿准备跨到车上，结果被东旻给掰下来，她差点没站稳。
“干嘛呀，还不让人走吗，你谈你的恋爱去呗。”
“头盔摘下来。”
“不摘。”
“摘。”
“不摘，咋的。”
“你不摘，我摘的话，你耳朵会疼哦。”
朱砂摘下头盔，“干什么。”
没干什么，东旻将她揽进怀里，按着她的头贴上了她的嘴。
朱砂身子一瞬间变僵，一动不动，也没有给回应，她愣住了。
东旻亲了几下，空出距离，“是没亲过吗，张嘴。”
她支支吾吾，“你凭什么不讲道理。”
“凭我个子高。”
刚认识没多久朱砂就知道了，东旻是个能将不讲道理发挥得淋漓尽致的人。
但身体还是逐渐变软了，她回应着他，路灯下，旁若无人的。
吻着吻着，她忽然起了泪。
东旻停下，“为什么哭。”
“为什么你都对别人动心了，还要亲我，渣男。”
东旻没忍住，咬着嘴唇很无奈又很无语的笑着，“你从哪句话，或者是哪一点，看出来，听出来，我对别人动心了？我换个问法，怎么了你就不会往自己身上想，这么低估你自己吗？”
朱砂一时懵了，“等等，你是对我动心了？”
“为什么不能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哦，是那个女生吗，那天我们俩去湘子庙，我确实是去陪她逛街的，然后我告诉了她我的真实想法，她确实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家里……？”
“如果奶奶过不去这一关，我想她可以走得更安心点，所以是配合的关系。”
朱砂很想问，为什么她不可以。没问出口。
“东旻，无论奶奶会如何，有你，她都是幸福的。我也知道你爱她。抱歉，我不该使性子，我想回家了，你也早点睡吧。”
“我想你今天晚上留下。”
朱砂转身的时候，东旻在她身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霎时她心里涌出了万般滋味，她回头踮起脚尖吻了他的额头，然后抱着他。
“东旻，我很高兴，你说你动心了，毕竟，我也是一个具有魅力的人吧。可是那几天，你莫名没有任何消息，我担心你，却收到你那样陌生的回复，也许吧，你也对着我的头像，停留在我们的对话框，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我点什么，最终有一个理由将这点心思拦截。我明白我任何时候都不是你的第一选择，我可以接受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被定义，这样，我们就可以是任何关系。我喜欢你，很喜欢，跟爱没什么区别的喜欢，可是，我的喜欢可以没有回应，但要有尊重，知道吗，我的少爷。晚安。”
虽然东旻回应她的拥抱了，甚至将她拥得更紧，她可以借点力，但还是感觉到小腿快要抽筋，心里在发酸，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些话还是要说出口，虽然林宥嘉说，人和人的沟通，有时候没有用。
这晚开始，他们不再频繁的联系，甚至默契的再也没有怎么跟对方说过话。
她免不了为人与人之间宏大又破碎的相遇而难过。
她克制着自己想念东旻的频率。
十五天后，东旻的奶奶没救过来，在一个凌晨悄然离世。
十七跟父母去参加葬礼，回来后，告诉朱砂，东旻整个人像丢了魂。
她正在洗杯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杯子碎在了池子里，她的心也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瞬间，碎了。
拿起手机很想给东旻发消息，可是她明白，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的。
最后，她只选择了“拍一拍”他。
又隔了半个月，东旻带着朋友来店里喝酒，即使这样两人也没有直接说过话，眼神也鲜少交流，仿佛不认识。
朱砂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那天过后，东旻经常在闲时带着朋友来朱砂的店里喝酒，有时候朋友先走后，他会独自在店门口的靠椅上呆坐一会。
朱砂会看着他的背影，试图跟随他的思绪，陷入只属于两个人的沉寂片刻。
就这样保持着这份陌生与沉默，到了夏至，过了秋分，最后是西京的第一场雪落下了。
白盐和十七要订婚了。
席间有他，挨着她坐，是十七故意安排的位置，鸭舌帽依旧压的低低的。
朱砂先打破僵局，“还好吗，少爷。”
“嗯，没事。”
朱砂“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十七劝着，让朱砂喝了不少酒，虽然她是开酒馆的，但酒量是真拿不出手。
几杯过肚，人已经犯晕，她拒绝再喝了。
东旻瞪了一眼十七，“差不多行了。”
十七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又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你们真的准备就这样彻底陌生吗。】
他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安静玩着消消乐的朱砂。
回：【别再让她喝了，一会你们送她回去吧。】
十七白了他一眼：【哥们，给个痛快话。】
他犹豫了几分钟：【她应该有喜欢的人了吧，这么久了。】
十七回：【她没，你自己看着办吧。】
同一桌的另一个男生，是白盐的朋友，接收到了白盐使的一个眼色，在宴请结束后，说：“要不我送朱老板回去吧，我们离得近，保证给安全送到家。”
说着她越过几个椅子去到朱砂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朱砂“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大家，“结束了吗，没事，我自己打车，没喝多。”
“我开车送你吧，打车不安全。”
“啊不，不麻烦你了，我送她就行。”东旻拉着朱砂的胳膊，让她离自己近了些。
朱砂没反抗。
那个人还想做戏做全套，再逼近一下，奈何东旻气场够强，白盐也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打着哈哈说了句：“那行，没事没事，都是朋友。”
从饭店出来，还在下雪。
除了东旻和德福巷的雨，西京的雪，是朱砂最想留住的东西，可她也只能在一年的冬里，自私的占有过几回。
扑进雪里，与之融为一体。
她被东旻塞进车里，半蔫着，酒精让她没了往日的盛气。
未央路，说长不长。
朱砂突然瘪着嘴哑着嗓子说：“我要回我家睡觉。”
东旻说：“你回个屁你家睡觉，我家是装不下你还是怎么。”
朱砂不说话了，豆大的眼泪顺着脸吧嗒吧嗒掉。
突然就委屈了，明明嗓门也没多大，东旻一下子无措了，将车停在路边。
“朱，告诉我，你在拧巴什么，行吗？”
“我就是挺烦你的。”朱砂呜咽着说。
“烦我，那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什么？”
“在一起没准就不烦了呢，别听不懂啊，就是那个意思。”
“喔，我想想。”
东旻眼睛一下亮了，两只手捏起了朱砂的脸，“你还想想？”
朱砂较劲，抓起他的手，不知怎么搞的，东旻的双手却环住了她的腰，脸和脸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朱砂按着他的头就咬上去了，她不亲，就咬，也没下狠心，咬着咬着就哭了。
东旻抱着她，“哭吧，哭完了气就消了。”
这一天开始，朱砂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爱上了。
她也想过，东旻如果认真的想跟她试试，想跟她往更长远的时间上发展，她有足够的信心。
因为她拿得出手。
只要他，跟她站在一起，肩并肩，看向同一个方向。
然而却是，东旻没有为她孤注一掷的魄力和勇气。
他的爱，有时候很模糊，他们之间也没有一个可以支撑他们此生非对方不可的关于世俗层面的接近于“绑缚”的东西。
一点旁人的言语，足以让两人之间产生嫌隙。
如果爱的过于辛苦，那不要了。
朱砂没有告诉东旻，他的姐姐来找过她。
春分这天她生日，只约了东旻，在城墙边一个很僻静的咖啡馆角落里，她挨着他坐在一起，侧脸看着东旻长长的睫毛，她按压着内心蓬勃的柔软的爱意。
“东旻，我们到此为止吧。我没有什么资格去挥霍我的爱，趁着越陷越深之前，我我们就到这里吧，今天我生日，谢谢你来。”
朱砂看着东旻的眼睛，凉薄，湿润，又有些温情，顺着心意，她吻了他。
似乎这就是结果了，那天是她先走的，她看着东旻的背影太多次了。
东姗问过东旻，喜欢朱砂什么。
他说：“她让我觉得，我还可以更好，我不是一个废物，她让我看得起我自己。”
东姗很意外，她不是不能察觉出来弟弟的变化。只是，有时候必须有人做出牺牲和成全。
之后的时间里，东旻照旧会和朋友来朱砂的店里喝酒，等散去后，独自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待好久。
只是谁也不跟对方说话，像没爱过，又像还爱过。
立秋这天，东旻的朋友圈突然更新了，是一张在骊山看日出的照片，脚边还有一只小狗。
朱砂想，养了小狗，应该也有喜欢的人了吧。
她笑了一下。
又过了两天，朱砂在看房子，十七给她打电话。
“晚上我跟白盐一起去你店里喝几杯，有没有空档呀朱老板。”
“你们来，我当然有空档，有半个多月没见你们了。”
“对了，你店里宠物让进吗？”
“啊？你们想宠物了？小猫还是小狗呀，当然可以进，我可是宠物友好。”
“小狗，不是我们的。”
“还有别人吗，那我把沙发留出来。”
“是东旻那个小子，晚上见啊。”
想起一个人的时候，心情有可能是刮台风，也有可能是凌晨的骤雨，只是一旦还有期待感，就不能算完全淡去。
只是，不再汹涌，接近于平静。
“朱朱，卧。”
“好小狗。”
听到有人踏进店门的动静，还有那个熟悉的名字和声音，朱砂还在弯着腰搬东西，条件反射回应，“啊？让谁卧？”
她直起身子，看到东旻牵着的狗正听着他的指令而乖巧地卧在那里。
十七哈哈哈笑着说：“他给小狗取名叫朱朱，你说他是不是缺德。”
东旻的眼神落在朱砂身上，按下了暂停，她干活的脸红扑扑的，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对视了。
朱砂看了眼狗，又看了眼他，东旻顿时笑的充满贱气和心虚，“你听我解释。”
朱砂双手叉腰，犟着鼻子说：“哼，我不听。”
没几个月了，西京便又要下雪。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