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都没了争执之心。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站着，假装自己没听到天人的话。
至于赵顼则是涨红了脸，十分后悔自己刚才多嘴问了这么一句话。
好丢脸。
“说到这里，”01全然没有让一个皇帝当众社死的羞愧，继续说道，“不得不补充一点，王安石变法失败和当时的生产力也有关系。”
具体怎么说呢，还要归于王安石的观念：民不加赋而国饶。
想要国富兵强，又不是从百姓这里多征收税，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王安石的想法便是基于此基础上，通过诸多变法，促进民间的生产和创新。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能实现的。
到最后还是劳动人民被剥削，甚至于到最后原本的富民也因为种种政策，一夜破产变成贫民，大哥不说二哥。
01猜想，若是变法能徐徐图之，先从发展生产、解放生产力开始，或许完全能够成功，改变北宋先前积贫积弱的局面，宋神宗赵顼这边努力搞钱养兵，实现国富兵强。
宋哲宗赵煦那边再一举破下西夏，拿回幽云十六州。
与辽国结盟攻破金人，再整兵对付辽国，好好教育下一代继任皇位的子女，让端王赵佶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大概宋朝还真能延续个那么几百年。
而且，倘若金人被灭，没了金国的压迫，也自然而然没了未来元代开国皇帝成吉思汗什么事。
不过未来的事01也说不清，它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延续华夏一脉，让华夏人在后世在内免受外敌侵略，在外不受外敌轻蔑鄙夷。
……
赵顼压下了心头那一点羞愧之意。
作为一个皇帝，他心里素质还是可以的，要不然也不会顶着压力坚持变法，听天人为大宋分析了那么一堆出路，不免十分感激。
赵顼：“怎么样才算发展、解放了生产？”
01想了想，回了一句话。
赵顼顿时一脸懵逼，就连王安石都有些诧异，至于其他大臣们更全部都是云里雾里了。
什么叫甄妮纺纱机？
为什么天人说等大宋出现了第一台甄妮纺纱机，就是大宋有历史性进步的时候，也是变法能成功的时候？
*
01点到为止。
以王安石的通透理解能力，或许不久后就能意识到重要的不是甄妮纺纱机，不是张三纺纱机或者李四纺纱机，而是生产技术的创新变革。
它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其他小世界当中。
在和赵顼交流的这段时间里，其他各个时空的人们只以为它沉默了一瞬，而不知道它和赵顼、王安石等人说的这一段话。
“先前的话题太过沉重，”01说，“想必大家一定很好奇，宋神宗的儿子赵煦为什么会二十来岁就早早去世吧？”
赵顼猛然抬头，连忙说道：“不，天人，朕并不好奇！”
一旁的臣子们见状，虽然心里好奇的很，表面上也点头如捣蒜，跟着说道：“臣等并不好奇。”
可惜这个时候的01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
“赵煦作为宋朝的第七个皇帝，原名赵佣，是宋神宗的第六个儿子，”01说，“他十岁即位，由祖母高氏临朝听政，十八岁开始亲政，在位不过十五年病逝。”
“当然这是按虚岁来记的啊，按实岁的话，宋哲宗其实活了大概23年。”
赵顼怔愣了一下，也就是说，他儿子和他一般大的年龄就死了，虽说先前觉得丢脸，现在却突然有些不好受。
说来也怪，他的长子赵佾也是年幼早夭，生来没多久就去世了。
难道说天不佑他大宋子嗣绵延吗？
“赵煦早逝，对外公布的病因是感冒伤风，药石弗效，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啊，”01说道，“他其实是死于性/生理疾病。”
“总结来说就是精/液不禁，又多滑泄，这是致命的。”
众人看着天幕，只见宋朝皇宫之中，前后宫女很多就算了，居然每一个都是颇有姿色的貌美女子。
她们头上戴的饰品之多，身上穿的衣服之华丽，恐怕全京师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还仅仅只是宫女。
一群人瞠目结舌。
这后世的皇帝宋哲宗玩这么花的？
赵顼也很惊讶且无语，他都快穷死了，每天早上醒来都要为自己的贫穷而流泪，儿子却这么有钱？
“宋哲宗十四岁觉得宫里没有乳母不行，让人重金从宫外寻找乳母，，”01笑了，“十四岁的半大小子，他能是真的找母乳吗？”
“他这是假借找乳母的名义，让人在宫外物色美女呢。”
“同样的年龄，人家始皇帝在修建自己的坟墓，这就是差距！心中无爱情，身体自然棒，拔剑自然神！”
始皇帝听到这里，见天人居然提到了自己，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笑意，稍纵即逝。
他并不会耽溺于欲/望。
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他更希望有朝一日灭了匈奴，扩张大秦版图，让六国遗民彻底臣服。
“对了，”01话锋一转，“宋朝皇帝大多短命，宋哲宗早逝并不单单是因为纵/欲过度。”
“这还得从两场大火说起。”
懂事的臣子们已经开始主动请求离开了。
这样的帝王家的**，并不适合他们作为臣子的观看。
赵顼觉得这群人真的上道！他大手一挥，同意了众人的请辞，见一群人离开后，正要和母后讨论儿子的死因时，看到了拐角一个老头还留在这里。
老头不但不走，似乎还要刨根究底，一直看天。
赵顼：“……”
可恶的老头！
他忍！
……
不多时。
天幕上展开了一张画卷，只见一场大火陡然而起，烧透了半张天，其他时空还在地下围观的人惊惧不已，正要逃跑时，却看到了天上的宫殿。
那火舌卷过宫殿，无数奇珍异宝都付之一炬。
众人还来不及心疼，眨眼间画面转变，只见皇帝打扮的男人和大臣们对于这意外的大火做了检讨，又任命名叫丁谓的人负责修建宫殿。
七年后，新的宫殿建成，原先的皇帝病逝，他14岁的儿子继位成了新的皇帝，住在了新的宫殿中。
被大火吓到，想要逃跑的人们都停了下来，心里后怕的看着这天幕，谁能想到啊，他们当时差点以为天人要放火烧过来了！
想不到居然还和之前一样，是虚幻之象。
一众人顿时佩服不已，仙人手段，果然诡谲厉害！
那个老皇帝的儿子也是幸运的很，新宫殿建成了，他老子还没来得及享受呢，就被他捡漏了。
但是再看下去的话，这小皇帝似乎又不是那么幸运了，他大概那方面有点问题，要么就是生不出孩子，要么就是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过继了一个儿子过来，作为下一任接班人。
难道先人指的就是这个，赵家人那方面不行？
众人觉得自己简直真相了。
还在观看的赵顼认出来了那被过继的小孩就是自己父皇，不由得有些激动，他看向了高滔滔。
高滔滔心情复杂，哦，这不是她同样英年早逝的丈夫吗。
升官发财死老公。
她其实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这些建筑里其实加了朱砂、水银等有毒害的材料，”01说，“长久接触的话会对身体有害，宋仁宗子嗣早夭，正是因为幼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性中毒，直至死亡。”
“本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有毒物质可以挥发殆尽，但是好巧不巧，十年后北宋皇宫又遭了一场大火，八处宫殿被烧毁。”
好不容易等宫殿再次建成，逃离有毒物质的宋仁宗再次处于有害物质包围的污染源之中，自然也不会有能建康长成的孩子了。
赵顼听到这里，眼神飘向了时至今日仍然十分光鲜亮丽的柱子，十分害怕。
什么！皇宫居然有毒！！
“朕觉得，既然天人指出宫殿建筑材料有毒，”赵顼说，“不如寻找新的去处，搬离皇宫吧？”
高滔滔有些犹豫，这地方她住惯了的，可是儿子和孙子未来都会早逝，未必不是因为长久住在宫内，受到这些有毒物质的影响。
“陛下，”老头突然说道，“此地是祖宗之地，龙气之根本，不可轻易改变啊。”
赵顼：他就知道！老头留在这指定没好事。
赵顼皱眉，所以说他最讨厌这些顽固的老臣，动不动就拿祖宗，拿国家根本来说事，烦死了！
他干脆抬头继续看天，
天幕上，宋仁宗正在和宰相张知白正在殿内议事。
因为天气太冷，宋仁宗看老爷子哆嗦的厉害，于心不忍，便说道：“卿孤寒，凡事照管。”
张知白被皇帝如此体贴，却回道：“臣非孤寒，陛下孤寒。”
宋仁宗本来是体贴张知白年龄大了，又看他族内子弟少，就让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朝廷开口，本以为会得到一句感激之语，却没想到得了这么个回复。
宋仁宗：“何也？”
张知白耿直道：“臣家有妻孥，外有亲戚，陛下惟昭阳二人而已，岂非孤寒？”
张知白觉得自己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外面有很多亲朋好友，比起只有后宫嫔妃连个儿子都没有的皇帝，还是皇帝更孤寒。
宋仁宗愣了愣，眼圈发红，差点哭出声。
他忍住了没有发作，回到后宫把这事告诉了曹皇后，两人和后世寻常不孕不育的夫妻一样抱头痛哭。
……
“宋仁宗没有子嗣能继承皇位，以至于一直被臣子催生，”01说道，“宋神宗也好不到哪去，十四个儿子死了八个，还几乎都是早夭。”
“唯一苟的最久的宋徽宗，之所以能长寿，那还是因为被金人邀请去了雪乡旅游去了。”
“这里诚心建议，宫殿装修勤通风，少用有毒有害材料，宫殿建造完成后，起码要等三到六个月再住进其中。”
赵顼听到这里，想到被催生催哭了的仁宗，当下不再犹豫，打算现在、立刻、马上搬离皇宫！
“皇上，”老头见状，忙说道，“这是祖宗之地，万万不可轻易丢弃啊！”
“不丢弃，”赵顼回头看了一眼老头，眼神冷冷，“朕寻找个偏僻的宫殿，赏赐你和你的儿子，孙子们搬进来，替朕守着祖宗之地，可好？”
老臣：“……”
意外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赵顼眼疾手快让人把哑口无言的老头拖走了，顺便还让人把自己刚才的话转述给老头的儿子孙子。
警告他们，要是老头再劝，就全家一起搬进偏殿，享受无痛绝嗣。
高滔滔摇了摇头，规劝道：“皇帝，慎言慎行。”
赵顼见这里除了母亲再无他人，笑道：“朕就是这样的天子。”
杀鸡儆猴，挺好。
不好意思！电脑坏了，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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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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