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右侧有个长条,此刻正处于“正在检测中”的状态。
岑繁花眉心一阵发热,检测条显示“检测结束”,卡了两秒,显示75%。
这是喜爱值,岑繁花喜欢小猫,小狗也不错,她对小动物们要求不高,中华田园猫中华田园犬就是她的取向,没什么好调整的。她轻松地过关了。
轻柔的女声顿了一会儿,继续指令:“设定完成后,请保存到后台程序,名称为各位编号即可。已有设定完成品的试验员若有数据修改,请联系数据部门进行调试;还未获得设定完成品的试验员请耐心等待,研发部门将于一小时后为您绑定,请耐心等待。”
接下来又是几秒钟的沉默,岑繁花感觉到温度再次开始下降,病床上的绒毯看上去挺薄的,但披在身上却觉得意外地保暖,没有什么诡异的感觉,她盖在身上辅助维持体温。
女声再次开口,这次声音中掺杂了一些电流声,声音断断续续的。
“未得到指令前,您的行为需要符合如下规则,请务必遵守,您符合规则的行为将会受到保护。
“1.请听从研发部门的建议,他们的建议是对你的身体有益处的;
“2.没有指示前,请不要随意走动或慌张;
“3.帘子内的空间是绝对安全的,若您认为有危险发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帘子圈出的空间;
“……滋滋……滋滋。”
声音应声而消失。
只有三条规则。
岑繁花卷了卷被子,她觉得不对劲。
听这意思是研发部门一小时后来,而在这期间不能离开帘子圈住的范围。
规则一向是陈晗璋强行插入怪谈的正向提示,按理说不会出错,但是规则少,也就减小了来到这里的人的生存率。
滋滋的声音格外刺耳,岑繁花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把陈晗璋留在这里的提示给抹去了一些。
肯定还会有额外的危险出现,岑繁花不敢懈怠。
会发生什么呢?
温度越来越低了,这次下降得很快。岑繁花只穿了一身夏天的运动服,温度不到十度,她不得不蜷紧身子以减少散热,屋子里有点潮潮的,让人觉得待久了会得皮肤病。
岑繁花想到大章鱼的存在和隔壁女人的怪异,这里不是绝对的安全。
她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额头上的字微微发凉,但整个房间温度都很低,岑繁花没意识到。
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岑繁花眼睛瞪得炯炯有神,她发觉自己有点犯困,可能是环境影响。
谁知道睡一觉会发生什么,岑繁花不敢睡。
全息镜的数值面板被调了出来,异化值已经飞升到了百分之四十。
岑繁花拧紧眉头,离百分之五十已经很近了。
前面32%的异化值应该都是参加盔式机但屡屡失败才上升。最后一次进入盔式机,虽然她操控的谈郑卓在盔式机中只是看了大王乌贼一眼就被污染异化出了吸盘,让她精神虚弱不少,但她醒来时确认过数据,通过后虽然SAN值直接跌到50%,但异化值没有上升。
当时岑繁花没有增加异化。而后为了不遮挡视线,岑繁花关掉了面板。
异化只可能是发生在两个地方,进门前被标记和进门后看到怪物,如果是进门后异化才开始继续提升,如果气温下降有异化作用,岑繁花也可能是受到了这个污染。
她静静地盯着异化值,几分钟过去,温度跌至零下。
异化值没有变,好像不是气温下降的作用。
屋子里开始起霜了,操作板的晶屏上雾蒙蒙的。
岑繁花胡处一团团的白气,她开始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虽然战斗力强了一些,但她没有什么御寒能力,薄毯子保暖功能有限,冷气隔着毯子侵蚀入腿,骨头有点冻得痛,好像陈年老风湿。
岑繁花感觉到严重的不舒服。她的四肢被冻得发麻,开始发软。
四周安安静静的,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岑繁花不得已变化了四肢位置,侧躺在床上。整个人像猫一样往里缩,用毯子把自己裹得无限接近一个球,她紧闭着嘴,白气从她的呼吸重喷出,岑繁花没想到自己死亡的原因会是冻死。
帘子倒仿佛是很厚的,虽然透明,但厚度挺高,岑繁花胡思乱想,如果不是规则限制,她还真有可能拆帘子保暖。
温度好像停止下降了,但岑繁花依旧感觉不妙,气温没有回升,再这么下去气温也不会回升。
怎么回事?高级检测中心的目的就是把试验员们全都冻死吗?折返点在哪?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岑繁花听到了微弱的搏动声,有节奏地空空响着,明显是心跳。
她很熟悉这声音,白大褂的心跳声也是这个节奏,岑繁花怀疑他是章鱼,拥有三颗心脏。
确定位置的一瞬间,岑繁花表情一僵。微弱的搏动声来自她身下。
这床好像是活的。
岑繁花几乎立刻就像蹦起来离床远点,她冷静下来,确认自己没冻得发疯,床中传来心脏声是真实存在着的事情。
岑繁花没动,她微微探出头,在寒冷的空气中看到了对面。
地面上游走着断裂的触手。
岑繁花听说过章鱼的触手上也分布着神经,断后依旧会存在自己的意识运动,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章鱼触手密密麻麻地在地面寂静无声地游走。
它们仿佛没有攻击意向,只管自己走自己的,只是目标茫然,因为挤挤挨挨,免不了相互碰到。有的触手一路顺畅地走出了帘子内部,有的一直在原地打转,还有的干脆缠在一起开始打架,好像看不顺眼。
打架的触手依旧没有发出声音,动作却凶残得很,厉害一点的触手的吸盘紧紧吸住和自己缠斗的另一节触手,撕下一大块肉来。
岑繁花刚才如果真的跳起来落到地上,就相当于一脚踩进了触手群。
看这触手的能力,是可以把人活撕了的。
岑繁花明白了。
如果踩到地面,帘子又不是拖地的,那三十多公分很有可能不在它的保护范围内。
人的腿被撕咬应该很难站立,摔倒是绝大概率的事,然后会发生什么?
被活生生地撕碎。
病床上虽然心跳咚咚,但好歹属于帘子包围的范围,岑繁花决定相信帘子。
降温的破局之法好像是因为岑繁花看破了潜在的危险和真正的安全。
温度降低,人才会不得不蜷缩在床上,头离床的中心近了,才能听到那规律又不规律的心跳声,觉得床是活的,想要离床远点。然后就只能站到地上,继而送死。
规则是对的,不能慌张,最好别乱动。
温度开始以一个很慢的速度回升。
岑繁花没有注视那群触手太久,她只是隔一会儿看一眼,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差不多回到正常温度时,她再伸头去看,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触手消失了。
岑繁花整个身体正在发烫,皮肤又红又痛又痒,部分地方开始龟裂。
那是冻疮,她被冻伤了。
切实的伤害让岑繁花全身不舒服,她好像一条将要蜕皮的蛇,旧皮开始老旧,新皮像肉芽一样在下面蠢蠢欲生。
难受。
操作板没哟因为身体原因呼叫救助的按钮,求助无门,岑繁花轻轻叹气。
这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再坚持半小时,研发部门就来了。
温度达到适宜的的阈值就不怎么变化了,没有上升的趋势。
岑繁花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忽上忽下,她的身体还没有强健到能抗住四五十度的温差,也没有防护措施,想这么折磨死她很容易。
就是室内灯光开始一闪一闪,好像有谁踩着开关在跳探戈。
你暗我明,他灭你亮,一片寂静中的气氛又开始诡异起来,岑繁花屏住呼吸,她捏紧了镰刀钥匙,努力忽视身上的痛痒。
诡异的呓语开始有了声音,好像有谁在颂一首奇怪的经书。
一般来说普通人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已经开始发慌了,岑繁花还算平静,她没有太紧张。
全息镜一直打开着。
异化值和SAN值都没有波动,这点声音对她还造不成什么影响。
环境有点奇怪,岑繁花皱着眉头看透过帘子的投影。
对面的投影再投到这边的帘子上会矮上一大截,岑繁花只能看到附近有人在举着手乱挥,摇头晃脑地如同在跳大神。
也没有什么异化能力。单纯就是看着比较丑,投影比较奇怪,连诡异都算不上。
很像是在……发神经?
岑繁花有点疑惑。
黏黏糊糊的低声呓语声音变大了些,但依旧没有超过极限分贝,岑繁花听到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念词,跟喝了酒差不多。
而后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根本就不怕门口两条规则。
其实60分贝的音量并没有特别大,只是一般谈话的声音,只要拔高一点音量大喊一声就能超标。
念经声念的什么根本不重要,这不危险,是这声音的主人想要挑战规则的行为危险。
岑繁花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噫吁声呀叽吸呼!”
听上去发音如此的声音爆喝一声。
滋滋……
电流伴随着闪烁的灯光剧烈地响了一下。
那道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消失了。
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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