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兴。”百蝶轻蔑地瞥了韩哲轩一眼。
“欸，都是同类，有话好说，何必动手。”韩哲轩插在两只妖之间，摆出一副老好人的姿态劝架。
“谁和那只家养猫是同类！我可是极寒之地的野生狐！”百蝶气急败坏冲着韩哲轩咆哮，露出了两颗光洁锋利的獠牙。
北极狐？从北极圈跑出来，不会水土不服吗……危机解除，慕容凌娢又开始放任自己的脑洞。
“你！我才不是！”茉莉的耳朵抖动了几下，涨红了脸辩解道。
“怎么？我说错了？家养小猫咪～”百蝶拿捏腔调阴阳怪气地嘲讽。
“你才是被人类圈养的狐狸！”
……
“还看什么！快点走吧。”韩哲轩发现慕容凌娢还在呆头呆脑看热闹，有种想要扔她在这里自生自灭的冲动。“这又不是纠纷调解现场，吵完了要出人命的。”
“可是……就这样走了，会不会……”
“放心，不会出什么大事。”韩哲轩拉起慕容凌娢的手腕，快步向御花园外走去。“这里闹鬼，戌时之后几乎没人敢来。所以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
“闹鬼，真的假的？我还从没亲眼见过灵异事件呢。”
“你猜。”韩哲轩拉着慕容凌娢，头也不回地敷衍反问道。
“嗯……我猜是假的。”慕容凌娢装出一副严肃神情，分析道，“要是闹鬼，你肯定不敢来。”
“鬼我也没见过，但是我知道，如果你继续留在那里，新鬼就是你了。”
“百蝶干嘛要杀我啊……”慕容凌娢很郁闷也很委屈，要不是惊奇盖过了恐惧，她的心脏估计已经停止跳动了。
“对，差点忘了。”韩哲轩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慕容凌娢，“看着我，别说话。”
“啊……”还没等慕容凌娢做出反应，韩哲轩的指尖骤然逼近，慕容凌娢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韩哲轩的食指和中指停留在了距离慕容凌娢眉心处一寸左右的地方。慕容凌娢感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顿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之前经历的一切场景在脑海中回放，变得越来越不真实，就仿佛即将清醒时做的一个梦……
“白绫。”韩哲轩的声音把慕容凌娢拉回了现实，他笑着问道，“你没事吧？”
“额……你干什么啊，不是要跑路吗？百蝶会不会追上来！”慕容凌娢格外头晕，但还没忘记自己的主线任务是逃命。
“你……你怎么还记得！”韩哲轩一脸不可置信，仿佛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啊？”慕容凌娢迷茫地看着韩哲轩。“什么情况……你要消除我记忆？真有那种邪术吗？”
韩哲轩神情复杂，看向慕容凌娢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和错愕，仿佛自己才是受刺激的那个人。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房顶上迅速落下，茉莉站在了两人之间，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韩哲轩。
“哎，好不容易做了回好事，还被误会……”韩哲轩低下头后退了一步，再次仰起头，又换上了那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算了，你们走好。”说罢，他自己却率先转身离去了。
“咱们走。”茉莉赌气似的拉着慕容凌娢往反方向走。
走了几步，慕容凌娢扭头，正好看见了在走道拐角处的韩哲轩，两人四目相对，慕容凌娢冷的全身发颤——那是什么眼神啊！被封印在古井里的女鬼的小眼神都没有他那么幽怨。哦不，是惊悚！
“茉莉，韩哲轩是人吗？”慕容凌娢使劲晃了晃脑袋，安慰自己刚才一定是看走眼了，自己跟韩哲轩确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是人。”
“那他怎么会……”疑问太多了，慕容凌娢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
“他是个没什么水准的除妖师，施法失败也正常。”
“哦，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醉影楼。”
“什么？不可以！”慕容凌娢顺手抱住一根粗壮的柱子，死活不愿再移动一步。
“不然呢？让我陪你露宿街头吗？”茉莉冷眼旁观，连装都不装，完全没有拉她的意思。
“百蝶会杀了我的！”
“刚才那是意外，她没想杀你。你必须跟我回去。”
“啊……那好吧。”或许是被茉莉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和眼神说服了，又或许是思考了一番发现自己确实没地方去，所以慕容凌娢只能选择跟着茉莉，嘴中依旧碎碎念道。“你能不能试着把我的记忆清除？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差点杀死我的妖……”
“我不会那类法术。”茉莉语速有些快，理所当然地说道，“就算会，对你也不起作用。”
“啊？我防御值那么高吗？”
“……”茉莉一时语塞，顿了片刻才说道，“回去后，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
“……”居然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以为演失忆戏很简单吗？慕容凌娢气得气血翻涌，却又不敢顶嘴。
……
另一边，御花园内。
“慕容凌娢记忆清理干净了？”百蝶坐在高高的假山上，正优哉游哉的吃着不知从哪里摘的苹果。
“你猜。”韩哲轩的语气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冷淡。
“我猜，没起作用。我的妖术对她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不然……”百蝶单手托腮，略显遗憾地说道，“在你赶到之前，我就得手了。”
“这可不是咱们计划的环节。”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刚刚显然是个大好时机。能快点结束为什么非要拖延呢。”
“没有契约精神。”韩哲轩愤愤不平地嘀咕。
“呦，矫情的人类幼崽还知道契约精神呀？可惜我不信那套。”百蝶神情夸张地嘲讽道，“建立契约前装出天真听话的样子画大饼，契约成立就破事一堆，你才是最善变的那个吧！”
百蝶向来很清楚，自己和韩哲轩只是达成短暂共识互惠互利的关系。为了完成计划，这些小细节本不用计较，他现在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闹脾气，估计是后悔了，想临时变卦。
“……“韩哲轩闭上双目轻叹了一口气，再度睁眼时，神色已然恢复如常，“我的意思是，机会只有一次，还是谨慎些好。不用太心急。”
“好～听你的。”百蝶笑着，抬手将苹果核抛入了湖中。尽管夜色已深，依然能听到水中游鱼为争抢果核跳跃翻腾的声音。
“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骗她待在醉影楼吧。用之前那套话术拖住她。”
“让她参加科举考试？”
“嗯。”韩哲轩点了点头。
“好吧，我试试。”百蝶嘴上这样答应，心中却在想：这家伙果然是虚伪至极破事多，明知慕容凌娢是颗内定的弃子，还要想尽办法骗她到最后一刻……人类生命的意义在于瞎折腾吗？
百蝶望着池中沸腾的鱼群发呆，她实在不明白苹果核有什么好吃的，居然值得一群傻鱼抢。
……
“对了茉莉，百蝶后来没伤到你吧？”慕容凌娢突然想起在自己离开之后，茉莉和百蝶还独处了一段时间。不过既然百蝶的目标是自己，因该不会为难茉莉。
“我们石头剪刀布，平局，她就让我走了。”
“啊！还真是简单粗暴的方法啊。”慕容凌娢甚至怀疑茉莉只是懒得跟她解释了。妖之间的决斗，怎么可能那么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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