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韩哲轩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观瞧慕容凌娢。
慕容凌娢原本还能克制住的泪水，被韩哲轩这随口一问冲得决堤，眼泪突破眼眶，哗啦啦止不住地流，慕容凌娢也只能一边扭头躲避，一边抬手擦泪。
“别哭啊……怎么了，是想起伤心事了？”
“不是，没有。”慕容凌娢下意识地反驳，一边努力抹眼泪，一边断断续续说道，“抱歉，我没控制住……”
“没关系，真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可能会好点。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肯定愿意听，也绝不外传！”
“太复杂了，一时间说不完的……”
轻叩门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慕容凌娢和韩哲轩的交谈。两人同时回头，循声看向站在正厅门外的甄尚。
“……”甄尚的目光率先与慕容凌娢通红的双眼对视了那么一秒，然后又看向站在一边的韩哲轩，问道：“又有坏消息？”
慕容凌娢窘迫地避开甄尚的视线，背过身去继续擦拭脸上的泪痕。韩哲轩看着慕容凌娢的动作，犹豫了片刻，说道，“没有，一切如你所知。”
“那就好。”甄尚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眨眼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显得过于平淡甚至欣喜了，于是补充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先不打扰你们聊私事了。”
“不算什么私事。”慕容凌娢恢复了平静，抢先辩解道：“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也不紧急。一个是……关于房租的。”甄尚看向韩哲轩，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劳烦你代为转达，提醒一下百蝶。”
“应该的，多谢你这段时间关照慕容凌娢。”韩哲轩点头应下。
慕容凌娢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命运中的一切馈赠早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也许，只是有人帮自己代付了。呜呜呜，百蝶姐姐，感谢你为我破费，其实这些钱你直接给我，让我自己租套宅院也不是不行。早知如此……我在甄尚面前就该挺直腰板，付钱就是爷，我在他面前哪用谨小慎微，还总觉得愧疚……
另一边，小黑猫独自端坐在屋檐上，沐浴着夕阳余晖，身上的黑色绒毛都晒得暖洋洋的，心情也总算舒畅了些。
“哈～”小黑猫张开嘴，露出两颗银牙，打了个鲜红的哈欠。
耳间的绒毛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气流的变动，她却只是下意识甩动了两下耳朵，没有躲避，任由那只修长的手轻抚在了她的头顶。
“小茉莉，有没有想我呀？”百蝶带着笑意的语气从茉莉身后传来。
茉莉扭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百蝶像是猜到了她会于动无衷，一点不急，笑着坐在她身侧，将一根古法秘制小鱼干递到她的嘴边。
茉莉的瞳孔骤然放大，毫不犹豫咬住小鱼干，埋头开吃。
“后悔吗？为了报恩，陪她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
“我既然立下誓言，就绝不后悔。”茉莉嚼着鱼干，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呼噜声，眼神却坚毅异常。
“唔，好吧。现在我还不能保证，会不会要她的命。所以，如果到了那个时候……”
“那咱们就再打一架，分出胜负。”
“茉莉啊～你怎么这么固执呢！”百蝶语气里带着些埋怨，使劲揉了揉茉莉暖融融的脑袋。
“誓言是妖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唯一的信仰。当然要遵守！”茉莉强硬地梗着脖子，接下了百蝶的揉搓。
“所以我就从不会许下誓言，给自己徒增烦恼。”
“你是只自由的狐，但我是只有责任感的猫。”
“哈哈哈哈哈，好～”百蝶一把抱起小黑猫，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额头，“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希望，会是个好结局。”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百蝶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自己和蛇精的恩怨，不应该把茉莉和那个人类牵扯进来。至于最后的结果，赢了那是最好，若是死了，也正好消了执念，不再管这世间纷扰
……
甄尚走后，慕容凌娢问韩哲轩：“所以，你明天就要跟他们一起去雍州吗？”
“嗯。”韩哲轩郑重地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既然西戎接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我和甄尚还有使团的人必须去那边先交涉一下。”
“交涉？结个婚要用交涉形容？”
“是啊。西戎那边刚平定内乱，就来求取晴朝嫡出公主，这场和亲从一开始，就是充满算计的外交手段。”
“嫡庶神教的风终究是刮到了西戎。”
“谁说不是呢。这要求一开始愁坏了皇帝老登，毕竟他同辈的妹妹都已经嫁了人，唯一嫡出的女儿还在他面前自尽，喷了他一脸血……”
“长公主是自尽？那么壮烈吗？”
“千真万确。我虽然不在现场，但也听说了……”谈论起长公主兵变的秘闻，就算是韩哲轩，也在观察左右后压低了音量：“长公主不满皇帝亏待皇后母族，又贬黜太子，忍无可忍才谋划了兵变。失败被擒的时候，她被刀剑押在皇帝面前，骂得可难听了。皇帝现在重病不起，一半是遇刺吓得，一半是被她骂得。”
“都骂什么了？”
“这就不清楚了，主要是也没人敢往外传。左不过是骂他卸磨杀驴，不辨忠奸，假仁假义注定众叛亲离。反正都没冤枉他。”
“是个能文能武的勇士。”慕容凌娢不由得心生敬佩和惋惜。
“长公主刚死没多久，西戎那边就派使者来求亲。皇帝老登不想起兵戈，就同意了和亲的请求。为了满足西戎只要嫡出的要求，他想了个阴损招式，直接把林妃破格封为皇后，所以林妃膝下还未出阁的九公主，就成了嫡出。”
“九公主……韩亦清？那个公主病熊孩子？”慕容凌娢至今都忘不了那种气势凌人高人一等的态度。她对这个小公主的印象依旧停留在两年前，当时，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真的让人很不爽。
“嗯。”韩哲轩点点头。
“她？她才多大啊？”
“十四。”
“禽兽！”慕容凌娢眉头皱成一团，忍不住斥道：“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别国当人质……”
“道德感高，哪干得了他这一行。韩亦清来的路上时不时就哭，但这种涉及两个国家的重大决策，没人能改，我也只能想办法安抚她的情绪。外派当太子妃，比一直做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强。晴朝其他公主也只能被指派给内定的驸马，结婚堪比拆盲盒，都是为了维系皇权而牺牲的可怜人。俗话说得好，宁**头不做凤尾，西戎虽然偏远，但皇室人员构成简单，比着晴朝这父慈子孝相爱相杀的情形安全不少。现在尽早去了，说不定能靠着资历熬出来个不那么差的结果……”
皇帝老登：小九，想不想升咖呀？
九公主（嘻嘻）：好耶！成嫡公主了。（开始拟发卖名单）
皇帝老登：嫡公主要担负起和亲重任哦～
九公主（不嘻嘻&鸟语花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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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破格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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